第三百一十章 别亂摸
望了眼外面的天色,慕容佩吩咐外面的車夫把車趕得快一些,便不再說話。
雲微瀾一頭霧水,“我說四殿下,您這唱的又是哪一出?叫我上車就是為了問這幾個問題?那我現在可以下去了?”
“不能!”慕容佩蓦然伸手抓住她,用力比剛才要猛得多。tqR1
“我隻是說說。”雲微瀾嘴角抽了抽,望着緊緊扣住她手腕的大手,有些無語,“你放開,我不下車還不成?”
慕容佩看她一眼,轉過頭去。
雲微瀾:“……”
手腕上的力道絲毫不減,擺明了他根本沒有放手的意思。
“四殿下,男女授受不親,知道麼?”雲微瀾發現自己脈門被扣,識趣地沒有掙紮,“你知不知道,女人的身體,哪怕是手,也是不能亂碰的?”
“我負責便是。”他回答得幾乎沒有停頓,神情認真。
雲微瀾本意是調侃他兩句,沒想到他卻給出這麼一句,頓時将她後面的話都堵了回去,也失了調侃的興緻。
“老實說吧,你要帶我去哪兒?”
“出城。”
出城?
雲微瀾眸光微凝,“做什麼?”
回答她的是久久的沉默,慕容佩抿唇坐在一邊,許久,道:“你不必問那麼多,你隻要知道,你身上的毒很快就可以解了,這就夠了。”
雲微瀾張了張嘴,最終決定閉上。
既然都這麼說了,她等着看結果就是。
馬車一路出了城,慕容佩所說的盯梢的人并沒有再出現,他明顯松了口氣,吩咐馬車放慢了速度。
“把你的匕首拿出來。”
雲微瀾挑了下眉。
“匕首。”慕容佩重複,一手緊攥着她的手腕,一手去摸她的袖子,“我知道你有随身帶匕首的習慣,拿出來。”
“别亂摸。”雲微瀾拍開他順着袖管往上摸的手,手一振,一把小巧的匕首便落在掌心。
她拿在手裡,卻不立即給他,盯着他問道:“你要這個幹什麼?”
“你給我就是了。”慕容佩長臂一伸,将她的手連同匕首握在手裡,狹長眸中陰影深深,“到現在,難道你還擔心我會傷害你?”
“我倒不怕你傷害我,但這匕首是我的,你要用可以,總得讓我知道它有用途。”雲微瀾話雖這般說着,手卻已松開,把匕首放進他手裡。
慕容佩深深凝她一眼,突然手腕一轉,但見光影劃過,一道血線開在腕間。
瑪瑙一般的血珠從手臂上滾落,盛開在車闆上,觸目驚心。
這一刀,割得毫不猶豫,毫不惜肉,仿佛那手腕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
“你這是在做什麼!”雲微瀾一把捂住他這一寸餘長的傷口,怒道,“你瘋了?好端端地玩割腕!想自殺你就滾遠點,别當着我的面來這套。”
她确實是怒了。
這男人是瘋了不成,拿她的刀子玩割腕自殺,好玩嗎?
慕容佩卻深深看她一眼,忽然撥開她的手,将流血的傷口緊貼在她唇上,冷冷地吐出一個字,“喝!”
“你有病啊?”雲微瀾扭頭就往旁邊躲,“你想找人喝血别找我,我可不是喝人血的嗜好……唔……你……拿開……”
滿嘴的血腥味讓她幾乎想吐,她抓着他的手想要将他推開,可他卻是鐵了心地要讓她喝,不管是手臂還是身體,都如鐵鑄般紋絲不動。
到底男女不同,她的體力和内力都不及他。
雲微瀾隻能拼力往後仰。
“砰!”身子重力不穩,斜斜歪倒在條凳上,慕容佩趁勢壓上了她,将她整個人壓得無法動彈,隻能任他作為。
“你到底……在幹什麼……”雲微瀾被糊了一臉的血,瞪着一雙黑漆漆的眼,形象可怖。
都說女人發起瘋來很可怕,可現在她才知道,男人若是發起瘋來,比女人過無不及。
“快喝,别浪費。”慕容佩眸子黑得猶如墨,沉聲道,“隻要喝了這血,你身上的毒就解了。”
雲微瀾蓦地睜大眼眸。
解毒?他的血?慕容佩的血什麼時候有解毒的功效了?
剛一愣神,下巴便被人扳住,不住冒血的傷口緊緊壓了上來,轉眼便灌了一嘴。
“咕咚……”她被迫咽下一口血,胃裡翻騰得跟開了鍋的水一般,一陣陣地往上反胃。
真是夠了!
雲微瀾眸中露出兇狠之色,突然張嘴重重咬了下去……
慕容佩悶哼一聲,手臂條件反射地縮了回來,吃痛地捂住手腕。
“你咬我?”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本來就在冒血,如今又多了兩排牙齒印的傷口,痛得隐隐冒出冷汗。
她可真敢咬!
“咬的就是你!”雲微瀾朝地上吐了兩口血水,嫌棄地抹了把嘴,“要不是這樣,你能放開?”
慕容佩薄唇抿成一線,緊緊盯着她,猛地擒住她剛剛獲得自由的雙手,傾下身子便又将傷口送了上去。
“還來?!”雲微瀾大眼一瞪,火氣蹭地燒了上來。
用力曲腿,正想不顧後果地給他下面來上一記,管他子孫後代有沒有着落,忽見慕容佩蓦然神色一變,抱着她翻身滾下條凳,促聲道:“小心!”
話音未落,一支利箭從窗口射了進來,“笃”地一聲釘在他們對面的車壁上,而同時,外面“笃笃”數聲,馬車幾乎在同一刻中了數箭。
馬聲嘶鳴,那馬受了驚吓,發蹄狂奔,馬車頓時劇烈颠簸,慕容佩緊抱着雲微瀾還未起身,車簾忽然被一劍劈開,一把明晃晃的劍和着一道人影從外面撲了進來,那劍光直沖着兩人揮下。
倉促間,雲微瀾擡頭,居然還在短短一瞬間認出,這揮劍而來的人竟然是外面趕車的車夫。
千鈞一發,慕容佩抱着她就地一滾,翻身在上之際一掌擊出。
若是常人,這一掌必然能要了他的命,然而此刻,那人顯然不是普通的馬車夫,而慕容佩倉促應戰,又是這樣不利的姿勢,偏偏所用的還是受了傷的手,這一掌的威力何止折損一半。
“呲――”劍尖撕裂衣袖,劃過手臂,破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從手臂一直延伸到肩膀。
鮮血頓時染紅了衣袖,然而不等他再次出手,那車夫手裡的劍已對準他的頭再次斬下。
避無可避。
也來不及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