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面對大帳内突然緊張的氣氛,郭嘉卻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妥,依舊從容的起身躬身行禮道。
“哈哈。”看到郭嘉這份鎮定表現,韓烈大喜的邁步走了出去,鄭重躬身作揖一拜道:“先生大名,吾聞名多時矣,今日得見,實為幸甚。”
“某一介書生,安敢受将軍如此大禮?”郭嘉這次卻動容後退三步,慌忙躬身還禮。剛才他之所以淡定,原由是看出韓烈的目光中沒有絲毫殺意,反而透露着一股期待之色,雖然不知何故,但卻讓他看出韓烈對自己并沒有敵意,也無殺意,那麼他自然無需驚慌害怕。
但這一刻韓烈大禮相迎,無論如何,他還是有些不敢生生接受的,正所謂無功不受祿,他豈敢生受韓烈大禮而無動于衷的道理。
“先生此來,大事定矣。”韓烈卻是絲毫不以為意,開懷一笑的他,目光轉向太史慈道:“子義,勞煩你請這幾位女護衛前去用餐,并傳令各營,安營紮寨,無需妄動。”
“喏。”太史慈雖然不解韓烈在見到郭嘉之後,做出的種種奇怪行為,但還是沉聲應道。
面對太史慈強大的氣勢,郭嘉身後的那四名女護衛,雖然心有不甘,但卻隻得被太史慈逼出了營帳,雖然這四名女武士武藝不凡,但比起太史慈來,顯然不是一個等級,而且她們的任務,就是護送郭嘉面見韓烈即可,卻沒有監聽二人談話的命令,所以這一刻她們也隻得做出選擇。
“先生請。”待帳内僅剩下二人之時,韓烈請郭嘉入座後,方才席地而坐。
“将軍這是何意?”面對一臉自信的韓烈,郭嘉一時也有些琢磨不透了。
“奉孝先生的大名,對于某來說,用如雷貫耳絲毫不為過,實不相瞞,今日你既然來到我的大營,那你隻有兩個選擇,一是你我同舟共濟,成為吾之軍師,二是我把你抹殺在這裡,就當是你從未來過此地,某也沒有見過你,何去何從,先生自己選擇。”對于郭嘉這個有着鬼才之稱的謀士,韓烈壓根就不想跟他耍心機,也沒有那個時間,要麼降服,要麼殺掉,放走那就别想了,放走這樣的人才,那就是資敵,這樣的蠢事韓烈絕對不會幹的。
郭嘉來之前,想過無數個應對韓烈的念頭,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結果竟然會是這樣,眼前的俊逸青年,年齡比起自己來還要略小,可那份洞察之力,以及狠辣的心機,卻是完全與年紀不符。
成大事者不惜小節,光憑這一點,郭嘉就對韓烈産生了一份親近感,而他能夠直面自己,道出心境,說明此人心兇開闊,但也是個遇事果決之人,有此幾點,足以成就一番事業。
雖然此刻的韓烈起點還很低,但郭嘉相信,擁有這樣心兇和謀略之人,加上自己的輔佐,必有一番作為,如果實在是不可違,到時再做打算也不遲。
郭嘉同樣不是個拘泥之人,向他這樣敏銳之人,名節固然重要,但實際成果卻更能打動他,眼下既然韓烈以生死利益要挾,若他還拘泥節氣,那他就是郭嘉了。
“蝼蟻還尚且偷生,況且吾乎。”郭嘉淡然一笑,卻并沒有絲毫沮喪之色,道:“将軍要想做大事,首要得人心,次要得虛名,今北海城下十幾萬黃巾軍,雖然名為叛賊,實為羸弱百姓,這些人無家可歸,無糧可食,惶惶不可終日,不知将軍可有安置之策?”
“收其衆,分其糧,給其地,安其心。”韓烈短短的十二個字一出,郭嘉眼中的色彩也一下亮了起來。
“将軍既然有了計策,想必是手中有糧有地才是。”郭嘉點點頭,作揖道:“既然要收其衆,自當勸降為上,将軍若信得過嘉,某願意再次折返,勸說黃巾頭領投奔将軍麾下,不知将軍意下如何?”
面對看似身形單薄,卻表現出懾人氣質的郭嘉,心知郭嘉這一番話,是有意考驗自己意思的韓烈,内心卻忍不住躊躇了一下。
放郭嘉回去,若是不知道此人勝過十萬兵的才能,韓烈自然不會在意,可眼下放他離去,很可能是放虎歸山,面對這樣一個重大抉擇,向來灑脫的韓烈,也不得不慎重了起來。
面對郭嘉坦然自若的目光,韓烈僅僅沉吟了一息時間,便笑道:“奉孝願意前往,自是再好不過,此是吾的印玺,此次勸降汝可全權做主,此事若成,憑此功,可任軍師祭酒一職。”
“明日午時,必有消息。”郭嘉這一刻對韓烈終于産生了認可之心。
“甚好。”韓烈與之對視一眼,兩人不覺而笑,頓生知己之感。
簡單的吃過一頓飯食,郭嘉便再次返回了北海城下的黃巾大營,望着夜幕下離去的車駕,左右衆将臉上無不露出一絲遲疑。
“主公,一個白面書生,真能夠說服二十萬黃巾歸降?”向來心直口快的典韋,忍不住問道。
“俗話說千軍易得一将難求,郭奉孝此人兇懷韬略,有鬼神莫測之能,他若說可行,必然可行。”韓烈自信的回了一句,轉身返回大帳的同時,腦海中卻閃過了貂蟬的面孔,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擁有傳奇色彩的貂蟬,竟然與黃巾軍還有如此淵源。
不過這也能解釋的通,為何她一個弱女子,卻能夠得到王允賞識,又能周旋在董卓呂布之間,若沒有一番奇遇,一個平凡的女子,又怎麼能夠在那些心機深沉的(政)客之間斡旋而遊刃有餘。
如今的貂蟬雖然脫離了曆史的軌迹,雖然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但現在她卻又走到了自己面前,成為一個關鍵的人物,韓烈相信既然她能夠看出郭嘉的不凡,定然最終會被郭嘉所說服。
兖州濟北郡。
曹操率兖州各郡三萬兵馬,雖然一舉在壽張斬殺黃巾大渠帥張饒,收降了三十萬黃巾大軍,但由于兖州連年征戰,三十萬黃巾大軍的歸降,雖然使他的軍事力量大增,但如果他保持這個數量軍隊的話,那麼不用敵人攻擊,不出一個月,他就會因為斷糧而徹底崩潰。
時從北方歸來的荀彧,已經投奔在曹操帳下,加上軍師戲志才,以及颍川名士鐘繇,陳群等人紛紛投奔,加上兖州本地名士代表程昱等人,一時曹操可謂是人才濟濟。
面對三十萬黃巾大軍,曹操也并沒有狂妄的盡數收編,而是擇其精壯五萬,編為一軍,号為‘青州軍’。
餘者皆分散編入東郡陳留等戶籍,實行屯田制度,一來補充了轄地的人口,也促進了生産開發。
兖州平定,青州卻在望,曹操自是分外心動,不過他也明白,眼下青州民生凋敝,加上冀州的袁紹,以及幽州的公孫瓒,此時也在為青州的展開争奪,為了不陷入二人的泥潭,荀彧、戲志才、程昱等人紛紛勸說曹操暫時休養生息,以觀袁紹公孫瓒二人的成敗。
曹操考慮到眼下兖州初定,确實需要安定,所以随即罷兵,返回東郡而去,不過離開濟北郡之時,曹操在向冀州和幽州派出奸細的同時,也安排了一隊軍士,前往徐州的琅琊國,準備接回在琅琊避難的父親以及一幹族人。
坐擁一州勢力,手下擁有精兵近十萬,文武官員百名,曹操内心的雄心也慢慢的萌發而出,而這個時候接回父親以及族人團聚,在曹操看來完全就是順理成章之事。
在安排前往琅琊的親軍軍候離開之際,曹操見了一面那名軍候,囑咐道:“吾昔日有一名舊識韓烈,據說現今在徐州依附陶謙,若有機會可去拜訪一二,若此人安好,可送些禮物即可,若此人不得志,可把吾這封書信給他,就說故人期盼他的歸來。”
對于韓烈,曹操的感情很特别,起初的戒心,再到虎牢關和汴水的并肩作戰,讓彼此都對對方多了一份了解,也認識到彼此的不凡之處。
亂世之中,有人崛起,自然也就有人隕落。曹操在兖州崛起之前,荊州的孫堅卻如流星般隕落了,成為一顆短暫而耀眼的流星劃破天空,孫家的子弟部曲,也隻得流落依附在奪取了豫州的袁術帳下苟活。
同樣北方的公孫瓒,強大的白馬義從,在界橋一戰,被麹義的弓弩擊潰,五千精銳鐵騎崩潰,數萬大軍折損,從此再無力與袁紹抗衡,隻得陷入被動挨打的局面,顯然敗亡隻是遲早的事情。
而依附袁紹的劉備,雖然勢力沒有得到任何擴張,甚至因為交出兵權,實力反而有些縮減,但在冀州幽州并州卻是聲名鵲起,已然有了幾分名士風采,袁紹對其也是另眼有加,顯得頗為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