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第四百三十章遣婚使(4)
&nb南霁雲輕歎一聲:“大将軍有恩于我們南家,為父不會做忘恩負義的事情。我兒,你安心随大将軍出使回纥,這算是為父的一個态度。”
&nb南勇深吸了一口氣:“兒子遵命!”
&nb南霁雲又輕輕道:“至于南宮望那邊,我們不做理會。此人城府太深,又頗有野心,某家倒是擔心他一時昏了頭,做出對不起大将軍的事兒!”
&nb南勇嘴角一挑,搖搖頭道:“不,父親,兒子以為,南宮望不敢妄動!神龍衛是大将軍從無到有一手建立起來的,南宮望要想插手很難。況且,南宮望山賊出身,他與大将軍結交日久,大将軍的手段他不可能不知曉,若是……那隻能是自尋死路了!”
&nb南勇眼眸中掠過冰冷的光澤。
&nb南霁雲父子坦誠相見的時候,南宮望心情郁悶地回到神龍衛衙門,他在長安城中沒有府邸,大多數時間住在衙門裡,少數時間住在長安侯府。
&nb他剛回到自己的住處不久,就接到了宮裡來的傳訊,說是暫代内侍省監朱輝光要與他一見。南宮望心頭一驚,慢慢面露苦笑。
&nb如今,自己還沒怎麼着呢,很多人就瞄上了自己,開始蠢蠢欲動。若是讓孔晟知道這些,恐怕兩人之間就會産生裂痕。
&nb實事求是地講,南宮望有野心有野望,但卻從未有取孔晟而代之的想法,因為他志不在于此。他的野心是想要撺掇孔晟起兵造李唐的反,然後兩人一主一臣緊密合作,逐鹿天下,打下一片屬于自己的江山。
&nb南宮望也知道自己在孔晟心目中與南霁雲還是有些差别的。南霁雲忠誠不二,自己可能會被孔晟劃入不太靠譜的行列中。
&nb南宮望輕聲苦笑,立即伏案疾書,派人将一封書函直接送到孔晟在長安城外的莊園内去,面交孔晟。
&nb東宮。
&nb李豫得到孔晟接下出使回纥的使命的消息,微微有些興奮。孔晟是他重掌大權道路上的一個巨大障礙,若是孔晟離京,他自然好方便行事。
&nb沒有了孔晟的支撐,皇帝還能乾綱獨斷嗎?
&nb李豫向李适微微一笑:“适兒,孔晟即将離京出使回纥,一來一去至少三月半載,如此,吾等可以便宜行事了。隻是這宮裡,程元振沒有得到你皇祖父的信任,反而讓安甯宮的朱輝光撿了便宜,實在是讓本宮失望之極。這程元振沒有獲得内侍之首的位置,對我們的作用就形同虛設了。”
&nb李适躬身下去:“父王,兒子以為,程元振隻能算是我們東宮的一枚棋子,可以用、也可以不用。至于那朱輝光,兒子了解不多,聽說此人老謀深算,非常奸猾,遠遠比程元振和魚朝恩更難對付。他算是……算是皇後的人?”
&nb“此人态度尚在模棱兩可之間,必須要觀察時日。也罷,宮裡的事我們先不去管他,适兒,本宮這幾日會連續催促工部和戶部抓緊籌備,先将孔晟和甯國的使團送出京去再說。至于你,可以私下與一些朝臣往來,試探一些人的态度。”李豫嘴角浮起一抹堅定的弧度:“适兒,你我父子已經走上這條道,就再也沒有退路,往前進一步是海闊天空,往後退半步就是萬丈深淵,由不得我們懈怠!”
&nb李适凜然:“兒子明白!”
&nb李豫的話沒有半點誇張。太子當不上皇帝,就是被廢了,從古至今,廢太子沒有一個有好下場。這跟廢帝差不多。
&nb安甯宮。
&nb皇後張氏非常興奮,她身邊的大太監朱輝光突然被皇帝任命為内侍省暫代省監,取代了即将出使回纥的魚朝恩,這讓張氏怎麼不高興呢?
&nb朱輝光是她的人,她的人掌握皇帝内宮大權,對于她這個皇後的價值真的是太大太大了。
&nb張氏是一個很有野心的女人。某種意義上說,她的野心、她對于權勢的熱衷,一點也不亞于她的前輩韋後、太平公主乃至女皇武則天這些女強人。隻是她的大局觀、心機謀略與膽識,與前者差得太遠罷了。
&nb望着母親眉開眼笑的樣子,少年李侗嘴角略過一絲無奈的苦笑。在李侗看來,母親真的是高興的太早了,不要說皇帝重用朱輝光本來是帝王心術中的制衡之術,并不代表朱輝光已經變成他的心腹;而即便朱輝光變成了皇帝心腹,地位變了位置變了他的态度也會變,作為皇帝身邊的人,首先忠誠于皇帝、唯皇帝之命是從,至于皇後這邊,他未必繼續看重。此其一。
&nb更重要的是,在李侗看來,朱輝光這人心機深沉大智若愚,他過去雖然隐藏蟄伏在安甯宮皇後這邊,但不代表他就是皇後的心腹――到了關鍵時刻,李侗幾乎可以料定,朱輝光肯定會抛棄張氏。
&nb這是一種直覺,也是一種判斷。
&nb但盡管如此,李侗還是點醒朱輝光,給了朱輝光這個人生際遇。因為在李侗看來,至少在當下,在皇後還未失寵的前提下,朱輝光掌控内宮行止,對母子倆是有益無害的。
&nb張氏從未想到自己的兒子少年老成,看得如此深遠和透徹。這似乎已經超出了他的年紀和閱曆。
&nb“我兒,阿娘這就去找你父皇,給你安排個差使,也省得你整日留在安甯宮無所事事,你年紀也不小了,該學着為朝廷辦點事了。”張氏笑着起身,就要帶儀仗去找皇帝李亨。
&nb李侗遲疑了一下,張氏的行為其實他是求之不得的,他早就在深宮裡呆煩了,恨不能立即出宮開府然後像太子李豫、趙王李希這些皇子一樣為朝廷建功立業,門下有大量朝臣和無數食客追随。
&nb但李侗卻下意識地認為皇後此刻去找皇帝并不是一個好時機。出于母子共同的利益考量,李侗微微一笑阻攔道:“母後,父皇最近忙于政務,又要考慮甯國姐姐和親回纥的大事,兒子這點小事,暫時不要去勞煩父皇了。”
&nb張氏得意一笑:“朱輝光在禦書房那邊,本宮行事方便,有他安排,你父皇肯定能見本宮。”
&nb李侗嘴角一抽:“母後,兒子以為,以後母後應該盡量與朱輝光疏遠關系,免得……”
&nb張氏愕然:“我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nb李侗斟酌着自己的言辭,免得刺激張氏:“母後,朱輝光現在身份不同,他是父皇身邊的内侍總管,不是在安甯宮聽差了,所以,母後應當避避嫌疑,免得他在父皇面前不好做人……”
&nb李侗其實沒有直說,隻是旁敲側擊,暗示張氏。
&nb皇宮之中,哪有什麼太深的夫妻情分。皇帝的猜忌,哪怕是皇後,都難避免。皇後跟自己的太監總管走得太近,一舉一動受皇後監控,皇帝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是不舒服的。
&nb張氏略一皺眉,搖搖頭道:“我兒這麼說倒是有些道理,好了,本宮暫時不去麟德殿那邊了,過幾日再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