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城郊查案
“何人如此狠毒，竟在小姐的衣櫃裡放毒蛇。”衾雲上前取下長劍，一手捏住蛇頭，将蛇身纏繞綁成一個蝴蝶結，扔到地上。
“也隻有那兩個女人喜歡玩這種小兒科的把戲了。”甯輕歌殷紅的唇扯開，眸底迸射出冷光。
衾雲恍然大悟，長劍挑着還在掙紮的蛇結，問道，“小姐，這條蛇要如何處置？”
“做成蛇羹，回敬給她們吧。”甯輕歌從衣櫃中翻出套黑衣，從容地繞到屏風後面。
“是。”衾雲拜服，論報複的方式，她隻服小姐。
“派兩個人盯着，要一口不剩地吃完。”衾雲正準備去膳房，甯輕歌又徐徐地添了一句。
“……明白。”衾雲提着蛇結，心中喟歎，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小姐，這個睚眦必報的狠辣女人。
然而，她這個念頭一出來的時候，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即墨淵，最慘的還是小姐的男人吧。
……
城郊外。
兩匹疾馳的黑馬穿梭而過，最終停在一顆盤根交錯的古樹前，前方十尺，雜草灌木叢生，朱紅大門上留下斑駁的印記，房梁上挂滿了蜘蛛網，屋頂的瓦片也長着厚厚的青苔，可見這座院子已被荒廢了多年了。
甯輕歌躍下馬，推開咯吱作響的大門，走進這片廢墟。
裡面的景象也同樣敗落，漆黑的夜裡，看不見一點兒亮光。
“看樣子他們還沒來。”
衾雲從袖中掏出一根蠟燭，欲點燃照明，卻被甯輕歌捂住了，“别用這個，太亮了，萬一他們此時過來，我們就暴露了。”
說着，從腰間掏出一顆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照亮了周圍十尺地，幽暗的光芒柔和又不發散，從遠方看去，荒院裡絕無異樣。
“小姐，你哪兒來的夜明珠？”衾雲嘴角一抽，欽國侯府那麼窮，應該沒有這玩意兒吧？
“即墨淵财大氣粗，拿他一顆夜明珠也不過分。”甯輕歌心裡毫無負擔地掂了掂重重的夜明珠，幽光一陣晃動。
衾雲：“……”
還拿，你這叫偷好嗎？
“哇嗚嗚嗚嗚……”
兩人正在讨論着夜明珠的事，忽聞一陣哭啼聲，忽遠忽近，飄渺不清。
甯輕歌嘴角的笑容迅速收攏，嗓音暗沉，“衾雲，你聽到了嗎？”
衾雲跟她對視了一眼，立刻覺得毛骨悚然，“好像是……小孩的哭聲。”
她的第一反應：這座院子荒棄多年，突然聽見如此詭異的小孩哭聲，是不是鬧鬼了？
甯輕歌手一指，“在那邊。”
不得不說甯輕歌膽大，沒有絲毫猶豫就直奔向最右邊的那間破爛廂房，原本該有的門已經碎爛在地上，積了厚厚一層灰，把門上貼的善财童子的畫像掩得朦朦胧胧。
垮掉的床架被蜘蛛網包圍，積灰的舊木桌上幾條蜈蚣爬過，腳下螞蟻成群，朽木上甚至長出了毒木菇，房間裡安靜得詭異。
房裡看似普通，卻又有哪裡不對勁。
“小姐，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衾雲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心中總有一種直覺在作祟，古人對于鬼神之說一直都是深信不疑的。
“沒錯。”甯輕歌贊同地點頭，“方才我們還聽見從這裡傳出來一陣小孩哭啼聲，可我們一進來，那陣哭聲就停止了。”
最重要的是，這間房裡根本就沒有小孩！
衾雲：“……”
她說的不是這個。
“衾雲，你知道機關術嗎？”甯輕歌沒心思察覺她的情緒，轉而問道。
衾雲鄭重點頭，“陵安百姓崇尚武術，鮮少有通曉機關術之人，小姐莫不是懷疑此間房裡有蹊跷……”
衾雲正在說着，就聽得‘嘩’的一聲，牆壁上抖落陣陣灰塵，一個狹窄的黑洞映入眼簾。
“我當有多厲害，不過如此。”甯輕歌嗤之一笑，如此簡單的機關，虧那人能設計得出來。
她一頭鑽入密道中，幽藍色的光芒籠罩了密道，這條密道上意外的幹淨，地上連泥塵都不見，她可以推斷出，這條密道是新修沒多久的。
衾雲細心地把入口用木闆擋住了，以免被後來的人發現。
可兩人出了密道，發現這間破房跟别處沒什麼兩樣，甯輕歌不禁懷疑，修這個密道的人腦子糊了。
“小姐，這應該是間柴房。”衾雲打量了四周一番，得出結論。
甯輕歌正準備回話，卻聽見側面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她扭頭一看，左側牆上還有一扇門！
“有人來了。”衾雲自然也發現了。
甯輕歌将夜明珠用黑布包起，拉着衾雲躲在了柴禾堆後面。
咯吱，門上的灰塵簌簌抖落。
幾個身穿華服的男人走了進來，而後又将門關上。
黑暗中，一雙銳利的眸子盯着他們，甯輕歌可以清楚地看見，門後是一間幹淨空曠的密室，可以推測這間破房處于機關之中。
跟随的侍衛點燃了一盞油燈，放在布滿灰塵的舊木桌上。
“甯大人還真是麻煩，約我在這種地方會面。”
一道似曾聽過的聲音傳入耳中。
甯輕歌心中一凜，側了側頭，透過柴禾縫隙看見了房内的場景，說話之人竟然是舜華！
他不是東齊的謀士麼，怎麼會跟陵安的官員勾搭上？
甯輕歌盡量平穩氣息，唯恐稍有不慎就暴露了自己，畢竟在場的人都是懷有武功的。
甯弦立即賠不是：“最近太後盯得緊，城内各處幾乎都布有她的眼線，下官不敢貿然行動，隻好勞駕舜先生了，還請舜先生見諒。”
甯輕歌借着昏黃的燈光打量着兩人之間的神色，眸色逐漸暗沉。
至今為止，他就隻見過甯弦對兩個人如此尊敬，一個是即墨淵，一個是殷夜離，而這個舜華，又是何時讓他如此拜服的？這兩人究竟是什麼關系？
“甯大人，東西可都準備好了？”舜華轉入正題。
甯弦走到一處牆壁，敲了兩下，一小塊牆壁凹陷，出現了一個暗格，他取出裡面一封書信，遞給舜華：“這是細作傳回的密報，請舜先生過目。”
舜華打開仔細閱讀了一番，不禁喟歎，“又是這兩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