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即墨淵，分道揚镳吧
“你以為我想嗎？”甯輕歌譏诮地笑了，“我是該感謝你為了我不要帝位，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則，即墨淵，你把我想得太簡單了。”
即墨淵一怔，看着她倨傲的神情，眸底結霜冷冽得沒有一絲愛意，他的心就像被千刀萬剮了一樣，疼得抽搐。
“你太自以為是了，本王不要帝位，隻不過是因為太後黨羽還未剔除，就算稱帝了也過不安穩。”即墨淵的心硬了起來，“不過是時機不合适而已。”
他明明是愛她的，但不允許她踐踏他的真心，話到嘴邊也變成了最鋒利的武器，去回擊她。
無奈的是，語言這東西，在表達愛意的時候如此無力，在表達傷害的時候，卻又如此鋒利。
幽冷的風灌入衣袖，冷入骨髓。
甯輕歌眸底涼薄，推開他，“即墨淵，分道揚镳吧。”
說罷，決然離去。
即墨淵盯着她潇灑的背影，瞳孔幽深，他仿佛覺得，連風都在嘲笑他。
……
甯輕歌獨自走在皇宮的小道上，衆朝臣早就散得差不多了，四周無人，她卻看見殷芙一襲藍衣站在前方，似是在等着她。
見她來了，殷芙轉頭微笑，喚了一聲，“甯小姐。”
“你叫我什麼？”甯輕歌走到她面前，站定。
“我想，比起攝政王妃，你更喜歡這個稱呼。”殷芙意味深長地笑着。
甯輕歌眸色清亮，會心的扯了扯唇，這個殷芙還真是有趣。
“不好好回使臣驿館歇着，卻跑來半路攔我，若是我跟即墨淵一起走了，你豈不是要落空了？”甯輕歌調笑。
“你對攝政王無意，我看得出來。”殷芙眼含笑意，“所以你也不會跟他走，對嗎？”
甯輕歌眸子微眯，她這話，意有所指……
“說罷，找我何事？”甯輕歌冷聲。
“甯小姐果真是個爽快人，那我就直說了。”殷芙也不饒關子，直接問道，“甯小姐跟皇兄的緣分匪淺，是吧？”
“你說殷夜離？”甯輕歌詫異，殷夜離不是被趕出國門的皇室棄子嗎，怎麼會跟正室公主有所牽連？
“我在這陵安國内，隻有他一位皇兄。”殷芙笑意綿綿，“甯小姐，我聽說皇兄三番兩次搭救于你，而你卻對他避之不及，是嗎？”
“你是來為殷夜離打抱不平的？”甯輕歌皺眉。
“甯小姐誤會了。”殷芙連忙擺擺手，“我隻是頭一次見到皇兄對一個女人如此上心，有些意外的驚喜罷了。既然甯小姐不喜攝政王，也不想參與皇室的勾心鬥角，何不試着接受皇兄，跟他做一對逍遙雲鶴呢？”
“原來你是來替殷夜離說媒的。”甯輕歌了然，這算盤打得倒不錯。
“說媒麼？”殷芙挑眉，“說媒自然是要談論嫁妝的，皇兄雖未身在東齊，但東齊疆土上也有他的勢力，你若去了東齊，皇兄定不會虧待于你。”
“既然都是嫁入皇室，那麼，東齊和陵安，又有何區别？”甯輕歌不屑，無論陵安或是東齊，她隻要娶了，都是要參與一生的皇室争鬥。
“你說的也沒錯，但你若跟了攝政王，府中不僅有侍妾和側妃的煩擾，朝中更有太後的壓制逼迫，你在攝政王府的日子過得也不會安生。況且，攝政王待你不好，對你的心意更是模棱兩可，你又何苦承受這種委屈？”
殷芙條條有理地說道，“但皇兄不一樣，他待你，可比攝政王好多了。”
“甯小姐何不考慮一下？”殷芙挑眉問道。
“強扭的瓜不甜。”甯輕歌釋笑，“男女之事本就是你情我願，我若不想，你又何必為難于我？”
殷芙一愣，“真不知你為何如此固執。”
固執不懂得妥協的人，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殷芙，幫我帶句話給殷夜離吧。”甯輕歌繞過她，徑直而走，“若有一日，我能拿到即墨淵的和離書，倒也不妨給他個機會。”
這一句似笑非笑的話，飄蕩在空中，恍惚得不真實。
殷芙失笑，“倒也是個真性情的人。”
竹林中走出一個修長的人影，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舜華慢步走到她跟前，湊到她耳邊輕道了一聲，“她是顆不好擺布的棋子。”
殷芙擡眸看他，眸中流露笑意，“可你是舜華啊。”
他是天底下人人争搶的謀士，沒有什麼人能擺脫他的控制，甯輕歌也一樣。
舜華溫潤一笑，眸光掃向沙沙作響的竹林，吩咐了聲，“今日之事，别傳到少主的耳中，知道麼？”
“是。”暗中的人影晃動了一下，竹林便恢複了平靜。
“你是怕皇兄會心軟護着她？”殷芙有些吃驚，一個女人而已，倒也不至于吧？
舜華隻是笑着，默認了。
“這可不像他的風格……”
她那個向來清冷的皇兄，莫非真的轉性了？
……
甯輕歌一回到欽國侯府，就見到衾雲急急來報。
“小姐，我剛得到消息，李尚書和甯弦今晚有行動。”
“這麼快？”
甯輕歌看了看天色，這個點已經是亥時了，果然是深更半夜好辦事。
“是，地點我已經找到了，就在城郊的一處荒蕪院子裡。”衾雲萬分确定地點點頭。
“等我換身衣服。”甯輕歌看了看自己一身素白的衣服，在夜晚顯得格外刺眼，必須換身夜行衣，方便辦事。
甯輕歌推開房門，走上前打開衣櫃――
“嘶嘶！”一條烏紫色的‘帶子’飄了出來，直奔面門。
“小姐小心！”
衾雲驚呼一聲，手中的長劍直射出去，‘锵’的一聲釘在那條‘帶子’上。
烏紫色的毒蛇吐着細長的舌頭，蛇身直直地下垂，蛇頭一直垂在地上，被長劍釘住的尾巴痛苦地搖晃，溢出血珠……
甯輕歌往後退了兩步，還心有餘悸，僅一厘之差，她就要被咬住了。
“何人如此狠毒，竟在小姐的衣櫃裡放毒蛇。”衾雲上前取下長劍，一手捏住蛇頭，将蛇身纏繞綁成一個蝴蝶結，扔到地上。
“也隻有那兩個女人喜歡玩這種小兒科的把戲了。”甯輕歌殷紅的唇扯開，眸底迸射出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