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外看着那古老厚實,長滿了青苔的厚的城牆。
驸馬爺梅殷,魏國公徐輝祖,大将軍盛庸,有一些感歎。
僅僅在兩個多月前,他們還是一味地防守,燕王朱棣的叛軍幾乎打到了京師。
讓他們難以招架,甚至都有了些投降的念頭。
當然,這也是一部分士兵們的想法,那個時候能活命就已經很了不起。
雖然他們也有着軍功的束縛,但是,能活着當然是最好了!
沒有人想死,就好比現在他們面對着燕王朱棣叛軍,那些叛軍也不想死,他們也想活着。
隻是沒想到現在他們卻成了進攻的一方,燕王朱棣的叛軍卻成了守城的一方。
而且他們看起來似乎也非常的弱,至少比之前要弱。
真的是時過境遷,風水輪流轉。
之前他們能夠守住南方的城池,後來逼迫燕王不斷的撤軍,然後,甚至是一退再退,最後推到了北平城,這座,他們現在抓在手中,唯一的城市。
而且是因為燕王世子朱高熾,提前做好了準備,将所有的百姓都拉上了戰場,用他們的命來幫助他們守護好每一處陣地。
這樣做後果也是很嚴重的,至少他們失去了民心,也給他們自己增加了麻煩,養活這麼多人糧食消耗太多!
但是進行到現在這個地步,越來越多的人都看清楚了,燕王朱棣輸了。
在這場戰争中,他輸的非常的徹底,沒有一丁點的退路。
之前那些觀望的人,現在真的都一門心思往朝廷這邊靠,隻要朝廷提出的要求他們都會幫忙,甚至是還派下了手中的人來參與平叛,戰争戰局真的改變了,勝利的天平正在向朝廷這邊傾斜,跟燕王朱棣完全沒有一點關系。
這是燕藩手下最後一座城池,要養活這麼多的燕軍士兵,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這一段時間燕藩士兵缺乏武器和糧食。
他們使用的弓箭也少了許多,就算是城裡的工匠們日夜不斷得趕工,也難以趕上他們消耗的力度,但是朝廷一卻可以源源不斷地消耗他們的力量,畢竟北平城四周都有朝廷的軍隊,不斷的騷擾,不斷的進攻,南門城樓是重點進攻的方向之一。
今天的進攻和之前一樣,朝廷的兵馬正在步步推進,一直都在往前走,現在他們的弓箭手已經完全能夠壓制住燕王朱棣那邊的弓箭手,因為這段時間燕王朱棣這邊消耗的太多了,不僅僅是真正的射箭手,還有弓箭上也出現了問題,他們沒有辦法獲得更加充足的準備。
所以朝廷的軍事推進的很快,隻要他們推薦的地方,立馬就有大木闆豎起來擋住燕王朱棣判軍那邊數過來的見識,給自家的事,并提供庇護,相當于盾牌一樣的作用。
這也是之前他們想好的,如果步步推進的話,敵人的弓箭會給他們造成很大的傷害,當然在他們設計的同時,為了防備,被敵人,進攻到,所以就會不斷的,加大盾牌的高度,實在到了最後,完完全全都改成了木闆,巨大的木闆往前推進。
一行兵馬簇擁着驸馬爺梅殷,魏國公徐輝祖,大将軍盛庸,三人來到了陣前。
他們現在出現在了所有士兵的正前面。
三人的面色都有些沉重,自從他們做了這個決定之後,現在還是第一次要把它說出來,所以三人都有一些糾結。
沉默了許久之後,驸馬爺梅殷,看了看魏國公徐輝祖和大将軍盛庸。
這兩位統帥選擇了支持他的決定,所以一切還是由他自己來說,畢竟他才是這場戰役,最高的統帥。
通往朝廷的消息已經發了出去,等待查詢消息回來還需要一段時間,所以驸馬爺梅殷就自己做主了,他要在這段時間内,勸降燕王朱棣,畢竟那是他的四哥,是太祖皇帝的親子,是當今陛下建文皇帝朱允文的四王叔,這一點不可能改變,也沒有辦法改變。
燕王朱棣也早早的出現在了南門城樓上,看着,南門城下源源不斷的朝廷兵馬的進攻,看着那高高大大的巨木闆子,他心裡也知道大勢已去,現在他們的手下完全攻打不了朝廷的軍馬,反而是朝廷軍馬的炮火給他們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很多傷亡都是有那些敵人的弓箭手造成的,能夠完完全全壓制住他們,但是他們卻沒有反擊的辦法。
“王爺,您看,如果老衲沒有看錯的話,對面應該是驸馬爺梅殷,還有魏國公,徐輝祖,大将軍盛庸。沒想到今天他們居然同時出現在大陣面前。”
大和尚姚廣孝也有一些奇怪。
他雖然不太了解對方的人,但是知道他們都要麼是皇親國戚,要麼是勳貴子弟,要麼就是朝廷信賴的忠貞大臣。
隻是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會同時地出現在前線之上,距離北平城這麼近。
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些什麼呢?
城樓上的将軍們一直都在指揮着防守,呼籲着大家放劍,并進,他們要阻止朝廷的兵馬打上來。
之前朝廷的軍士,已經填滿了護城河,這是他們一直在做的事情,這幾天不斷的往這邊派兵推進,畢竟像北平城外的大片的開闊地都完完全全占領,再加上有着巨大盾牌的保護他們,已經完全不懼怕燕王叛軍這邊的弓箭啦,所以燕王朱棣這邊的優勢可以說是蕩然無存。
“孤王看見了。有沒有辦法處理掉他們?”
燕王注定看了看姚廣孝。扭過頭問了他一句,似乎在暗示着些什麼。
大和尚姚廣孝,自然不少,雖然他愣了一下,但是還是意識到了,燕王朱棣在說這些什麼?
“王爺,不瞞您說,老衲确實想我這個主意,也派人出去是當過,但是沒有成功,派出的人一去不複返,想必現在已經兇多吉少,現在就算咱們在這裡射箭,也會被他身旁的那些将士們阻擋,況且如果真的讓他們傷而不死,話會給咱們帶來更大的麻煩,畢竟用這種方式偷襲他們的主将會讓士兵們覺得咱們真的很不堪的。”
大和尚姚廣孝面露難色,雖然有一些頹廢,但是還是将自己的想法說的出來,之前他确确實實拍的人,來大營中偷襲,甚至是想,誅殺一下将領,甚至還把主意打到了幾位統帥身上,不過可惜的是,在錦衣衛的事先準備下,根本就沒有人能夠突破,他們的防線。
來的人基本上已經全部死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們根本就沒打算深問。
因為心裡都清楚,從他們的口中并不能得到什麼,有效的消息,既然如此,那就殺了吧?
還省事兒,不然給自己這邊造成太大的傷亡就不好啦!
他們就是當兵吃糧的,既然站在朝廷這方就要為朝廷做事兒聽潮亭這邊的話,燕王朱棣那邊的叛軍,該死就死吧,跟他們沒有太多關系。
燕王朱棣一聽搖了搖頭,他本來就隻是臨時的想了一想,但是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沒有可能,朝廷那邊肯定會重兵把守的,他們能想到的别人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也沒有在這方面深究,現在他有些奇怪,他們三人現在深入戰場之上,到底要做什麼,不在後區中樞坐鎮,反而跑到前線來,難道要跟他喝酒聊天嗎。
他還真沒有猜錯,驸馬爺梅殷,魏國公徐輝祖,大将軍盛庸,真的是來跟他聊天的,這倒是讓他的大跌眼睛。
“四哥,北平城即将被攻陷。還是降了吧?”
驸馬爺梅殷擡頭看了看,南門城樓上的,燕王的那個身影,看着很是落魄,但是依然不缺乏往日的雄風,畢竟是鎮守邊翻數十年,燕王朱棣。
燕王善戰,甯王善謀。
甯王自從失去了兵權之後,就一直跟着燕王朱棣,基本上現在就是廢人一個,沒有出現什麼樣大的風波,老老實實的跟着燕王朱棣做的事情,這一次,他也在,逃跑這種,現在可以說關于北平城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想管,再加上燕王朱棣已經失敗的很慘啦,他就更不想摻和之中。
如果真的最後朝廷,平定了叛亂,他還可以說是被脅迫來換取自己活命的機會,所以基本上就不露面,隻在自己的住所,關着門,一家人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南門城樓上,燕王朱棣的目光也看見了對面的三人驸馬爺梅殷,魏國公徐輝祖,還有大将軍盛庸。
曾記何時,他根本就沒有把這三人放在眼裡過,雖然驸馬也沒因是他的妹夫。
魏國公,徐輝祖是他的大舅哥。
大将軍盛庸也才是他的戰場上合作的夥伴,現在沒想到,拔刀相向,揮軍北上。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真的很是奇怪,或許連他們自己都沒想到當年他們如此緊密的關系,現在卻隻能揮刀相向,一方生,一方死,一方勝利,一方失敗。
對于對面的三人,燕王朱棣還是有一些心情複雜的。
如果朝廷沒有這三個人,沒有他自己的侄子,晉王朱濟熺,恐怕他早就已經登上,京師的那面寶座。
他的野心,他的權力,他她的大業,全部都被這些人狠狠地毫不留情地踩破了,這本來就是他的一個夢,現在夢醒了。
聽見他們說勸降,燕王朱棣臉上有了一抹冷笑,是的,有一些不解,他是皇族,是王爺,太祖高皇帝的親子,是當今陛下的四王叔,他為了他的野心,才起兵叛亂,現在失敗啦,但并不代表任何人都可以污辱她。
勸降。
也虧他們想的出來。
本王是要投降的人嗎?
這算是什麼?
是他們作為勝利者的施舍,還是超清,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假惺惺的,把皇家血脈拿出來說一說。
還是說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有了憐憫之心,憐憫一下自己,這個落魄的失敗的王爺。
一瞬間,他的頭腦裡思緒萬千,想起了很多事情,也想起了他的父親,大明的太祖高皇帝,朱元璋。
那個年老的老人在最後的時刻也沒有選擇他,而是将皇位給了他的侄子,建文皇帝,朱允文。
在傳給他之前還殺了那麼多的能臣幹吏?
那個時候他甚至以為他的父王,大明的太子皇帝朱元璋,要把皇位傳給他的,就是為了給他這個造反的機會,讓他奉天靖難,打進京師,幹掉朝廷。
不然為什麼會把那些能征善戰的将軍們全部都殺掉啦,自己的侄子留下了幾個,根本就成不了大事的考驗。
他一直都是這樣想的,所以他的野心一膨脹的很快,再加上要姚廣孝的,說法,讓他更加堅信他才是真正的大明天子,是大明正統的人。
隻是沒有想到這一切的一切都變化,似乎就在那某一刻變化啦。
但是他身為皇族,身為朱家的血脈。
燕王朱棣的口唇微張最終蹦出了幾個字。
“休想,本王不會投降的。驸馬爺費心啦!”
這聲音并不大,但是卻很堅決,也足以能夠讓臣下的衆人聽見了。
驸馬爺沒有,魏國公,徐輝祖,大将軍盛庸,眉頭一皺,似乎沒有想到,給了台階下,燕王朱棣依然不适,好歹,根本就沒有商量的語氣,反而覺得頭像是在侮辱他。
“來人喊話。”
驸馬爺一聲令下,在他的旁邊出現了很多人,這些人看着有一些肥胖,但是似乎都很精壯。
他們排成了一排,等待着驸馬爺的傳話。
“燕王,你這又是何苦,現在這個時候,何必再造殺孽。”
驸馬也沒人說說一句話,排在前面的那一排士兵大聲着吼叫着,将剛剛的這句話又重複了一遍。
整個戰場上都出現了,這樣的話,不僅僅是燕王叛軍的士兵,還是朝廷這邊的士兵都聽到了這句話,他們有些詫異,但有一些釋然。
到了這個時刻,投降似乎是最好的選擇,畢竟燕王朱棣已經無路可退啦,朝廷的軍馬卻可以和他好,就算不進攻,慢慢的候着時間長了也瞞住的的叛軍,缺衣少糧缺藥,自然會崩潰的。
這些底層士兵也會想到的,畢竟與他們息息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