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央士兵統領隻覺得沐淵白和他說話的語氣讓他察覺出威脅,賠着笑臉暫時避其鋒芒。
看着士兵統領離開,安以繡看着沐淵白:“他有問題?”
沐淵白沉默了一下,将衛十二喚了進來:“讓人仔細盯着那個士兵統領,着重看他有沒有拉肚子。”這句話仿佛是帶着味道一般,衛十二一張臉忍不住皺成了包子,但很快,他整張臉的表情便舒展開來,好在主子和他說的是找人盯着那士兵統領,也沒有規定說一定要讓
他去盯着,那這件事便派給其他的暗衛來做吧。
想到這裡,衛十二臉上瞬間浮起了笑容,趕緊應下:“好的主子,我一定會派人好好盯着他。”
“行了下去吧。”
聽到沐淵白和衛十二的對話,安以繡可以看出沐淵白對那個士兵統領的話持着懷疑的态度,但又因為沒有證據而無法确定心中想法。
“既然王爺懷疑他,那我們便不要他們繼續同行就好。”
反正這些南央士兵的任務就是安全護送他們到西涼,但他們帶了暗衛,也沒有必要讓他們随行。
何況,如今他們拉肚子還有可能是這個南央士兵統領搞的鬼,既然如此,更沒有道理把這個人留在身邊,遲早會成禍害。
“倒也可以,和他們分開之後,再派幾個人暗中跟着他們查看,更能放輕他們的警惕。”
“衛一,把士兵統領叫過來,我有話和他說。”
士兵統領剛剛從沐淵白身邊離開,這下又被衛一給叫到沐淵白身邊,心中有些忐忑,也不知道這北平王到底是什麼意思,一會兒叫他一會兒叫他。
難不成,他真的發現了什麼?
抱着滿腹狐疑,士兵統領快速來到沐淵白面前:“北平王,不知道還有何事需要卑職效勞?”
“這些天護送我和王爺辛苦統領了,隻是如今已經快到南央和西涼的邊境,餘下的路就不勞煩統領了。”安以繡說完這番話沖士兵統領有禮貌的微笑了一下,被沐淵白瞧見,在士兵統領看不到的地方摟緊她的腰肢,在她的細腰上掐了一把,小聲咬耳:“娘子,為夫不準你對别
的男人笑的這般嬌媚。”
安以繡反手握住沐淵白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又吃飛醋。”
這一口狗糧讓士兵統領站在馬車外有些尴尬,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繼續留下。
“北平王北平王妃,皇上讓我們一定将你們二位安全送入西涼,否則就會治卑職一個保護不當之罪,還請北平王和北平王妃,不要為難卑職。”
她當真不明白,這士兵統領是性情迂腐,還是故意揣着明白裝糊塗。
她話裡話外已經明确的表明不需要他們再繼續跟下去,畢竟南央派人護送他們的舉動本就不是必須,隻不過是因為她救了付晴和付錦錦,所以南央皇帝投桃報李。
但不管怎麼說,決定權在于他們,若是他們不需要他們護送,他們便應該說點官方話離開,可是如今這個士兵統領卻依舊固執己見。安以繡扭頭重新看着士兵統領,此時的目光已經帶了些許冰冷:“我說不用就不用了,至少我們現在挺安全的,不是麼?接下來的路,充其量也就隻有半天的路程,你們實
在是沒有必要再繼續跟下去,回去告訴南皇,他的心意我感受到了,咱們就在此分别吧。”
既然好言相勸他不聽,那也隻有堅決一點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沐淵白沒有說話,但那一雙桃花眼微眯,危險性十足。
士兵統領權衡了一下利害關系,最終點頭答應:“既然如此,那就請北平王與北平王妃一路小心,卑職帶着他們先行告辭。”
沐淵白看着士兵統領帶着南央士兵消失在他們眼前,随後叫過衛十二:“叫人盯着他們。”
衛十二一直覺得那群南央士兵沒什麼問題。
他們是拉肚子了,可是那些南央士兵也一同拉了肚子,應該隻是普通的吃壞了東西,他不明白主子為什麼一定要對這件事刨根問底。
罷了,這些事情也不是他能打聽得了,既然主子這麼決定,那他便讓人繼續跟着,也算是打消主子的疑慮。
“進入西涼之後先去找一家醫館給大家夥兒看看,一直這麼拉肚子也不是辦法。”
說這句話的時候安以繡又覺得一陣腹痛難忍,皺起眉頭靠在馬車壁上不願說話。小怪物從安以繡衣袖裡鑽了出來,看到安以繡和沐淵白靠在馬車壁上臉色蒼白,不由啧啧起來:“你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一個臉色比一個臉色蒼白呀?還有我感覺你們身
上有一股臭臭的味道,比我放的屁的味道還要臭。”
說着這番話,小怪物伸出腦袋拿鼻子在他們身上嗅了兩下,然後一臉嫌棄的将腦袋撇開:“果真很臭!你們剛剛是一起掉到了屎坑裡去了嗎?”
第一次被小怪物這麼嫌棄,安以繡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說起來,他們又沒拉褲子上,怎麼可能很臭?
對于小怪物的話,沐淵白直接無視,這個小東西,一天到晚嘩衆取寵,他不是他家娘子,沒心思逗弄這個小東西。
“喂,你為什麼不說話啊?我都沒嫌棄你臭,你居然還不說話,也不理我!我生氣了哦!”小怪物在安以繡身上蹦蹦跳跳,差點沒把她的屎意給震出來。
“小祖宗,你就消停一點吧,我肚子疼。”
見安以繡終于和它說話,小怪物又開始扒拉扒拉起來:“你為什麼會突然肚子疼呀?很疼麼?有多疼?”
“是啊,很疼很疼,所以你現在不要和我說話,不然等會臭死你哦。”小怪物撇了撇嘴,表示不相信安以繡的話,自顧自說:“那你肚子疼一定是吃壞什麼東西咯,你好像聽說你們拉了二三十次的肚子,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吃壞的東西的問題,
你們這是痢疾,,不趕緊吃是會死的,我可不想你這麼快就死掉,你死掉之後可沒有人陪我去找天靈地寶了,所以你們還是趕緊去找個醫館好好看一下。”
小怪物說的這話安以繡也明白,點頭道:“那是自然。”
“對了,我聽說啊,像是這種痢疾,醫館裡的人要給你們灌腸,啧啧啧,光是想想都覺得好可怕呀,灌腸耶,粑粑都流出來……”
沐淵白瞪了小怪物一眼:“閉嘴。”
小怪物被吓了一跳,縮到安以繡懷裡小聲自言自語:“本來就是這樣嘛,你還嫌什麼惡心,到時候去了醫館你照樣得灌腸。”
眼看着沐淵白神色不郁,安以繡拍了拍小怪物的身子:“行了,别說了。”
小怪物扭了扭身子,丢下一句“諱疾忌醫”,重新鑽回安以繡袖袋。
因為每個人都在拉肚子,導緻行程拖慢了幾分,但好在下午的時候便進了西涼,找到了一家醫館。
這家醫館,看着有些破破爛爛,裡面隻有幾個年邁的老大夫,還有一個大約二十歲的姑娘給老大夫打下手,衛十二進去看了一圈,發現裡面并沒有病人。
在看到衛十二進去之後,老大夫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仿佛沒有看到他這号人。
那姑娘不同于老大夫,看到衛十二便迎了上來:“大哥,來看病麼?這邊請。”
衛十二和那姑娘解釋了一陣才返回馬車和沐淵白彙報。
“主子,醫館是找到了,但是裡面沒有一個病人,也不知道那老大夫的醫術到底怎麼樣。”
“不管怎樣,進去看看再說。”
安以繡實在有些忍不住這樣拉下去,到最後拉的都是浠水,卻還是止不住拉肚子的趨勢,這樣下去,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不隻是安以繡,沐淵白和那些暗衛都是這個情況,如今之所以嬉笑怒罵,隻不過是強撐着,再這樣下去,不等回王府他們一個個就得全部趴下。
看到外面來了這麼多的人,在老大夫手下打雜的姑娘立刻迎了出來:“各位都是來看病的嗎?趕緊進來,趕緊進來。”
安以繡打量了一下醫館的環境,确實如衛十二所說,破爛不堪。
醫館的牌匾似乎掉了個釘子,年久失修,歪歪扭扭的挂在醫館的橫梁上。
牌匾上是四個字“慎言醫館”。
匾上的紅漆掉了不少,露出裡面的黑色木頭,牌匾似乎并不防蟲蟻,被蛀了數百個小洞,若是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到這塊牌匾,隻怕會被吓得一身冷汗。
再看醫館之内的環境。
也是一個慘不忍睹。
角落挂滿了蜘蛛網,有拳頭大小的蜘蛛挂在細絲上晃動,還有蜘蛛趴在它們織的網上歇息。
這個醫館就像是封塵了許久才被打開的房間。
看到安以繡打量裡面的環境,那姑娘急忙和安以繡解釋:“這位姑娘,你莫不是怕蜘蛛?沒關系的,不主動招惹這些蜘蛛,它們是不會咬人的,也就是看着吓人一點。”
安以繡點頭收回視線:“姑娘,我們一行人不知道是吃壞了什麼,得了痢疾,還請大夫給我們整治一番。”
“痢疾?”那姑娘瞪圓了眼睛,仿佛有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