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的事就是如此，兜兜轉轉，你不知道哪一天就轉回來了。
吳甯可沒想到，自己挖了翠馨樓的廚子，最後坑的卻是秦家。
他更不知道，秦福對于王掌櫃的厭惡也不僅僅于此，兩家甚至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他甚至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王掌櫃有一句話說的沒錯，在商言商，你沒我出的價高，那就怪不得我了。
安心把自己摘出來，站在一旁聽兩人吵架。
不過，好在古人都是要臉面的，秦福氣不過嚷嚷幾句，見有人圍攏過來看熱鬧，自然也就收斂了。
而王掌櫃本來就不想和一個下人廢什麼唇舌，搖了搖頭，擺出一副大度之姿，背着手走了。
......
“秦管家這菜......還要不要了？”吳甯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歉意的。
剛剛秦福說買蘿蔔的話，他聽得出來，那是氣話。
現在有此一問，也是給秦福一個台階下，别坑了人家的廚子，又強賣了半車菜。
可是沒想到，秦福還挺爺們兒，眉頭緊鎖，“小郎君這叫什麼話，說了要買，自然不可食言。”
得，吳甯心想，我問的多餘行了吧？
“那您的車呢？過了秤，小子幫您裝上。”
“沒趕車。”秦福道，“勞煩小郎君送一趟。”
“這......”
這可就為難了啊！
吳甯苦笑，“秦管家怕是說笑了。”
看着天色，“這說話就要關城門了，若是送一趟，那我二人就肯定出不了城了。”
“呵。”哪成想，秦福笑了。
“進城的時候，小郎君沒看告示嗎？”
“什麼告示？”
“府衙為戍京使周全，從五日前開始，就提前半個時辰閉坊城門了。你就算現在走，也出不了城。”
“啊？”
吳甯和吳黎對視一眼，還有這麼一說？
看來，今晚還真回不去，得到四伯家裡暫住一晚了。
不過，既然如此，幫秦福送一趟貨倒也沒什麼。
與秦福一起出了西市，秦家酒樓在東市，正好要橫穿整個房州城。
吳甯趕着牛車，出了市口就要直走，卻被秦福叫住，拐向正北。
“走這邊。”
“不是送到酒樓嗎？”
隻聞秦福道：“酒樓歇業，送到府裡。”
“......”
吳甯心說，這是還沒找着廚子？
一邊悶頭走路，一邊試探道：“是因為翠馨樓挖了廚子？”
“嗯。”
秦福心情不太好，不過吳甯怎麼說也是統軍的侄子，倒也沒有太多防備。
“從襄陽請的名廚還沒到。.”
“哦......”
羅廚子到下山坳已經那麼長時間了，秦家這邊還沒請來廚子，估計生意影響不小。
安慰道：“秦家業大，布莊、米鋪好幾家，短了一個酒樓，秦管家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早晚能緩過來。”
這一次，秦福沒說話，隻是微微地搖了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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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話，秦福把吳甯、吳黎領到了府街西北角的永平坊秦宅。
把牛車拴在門前，便招呼家奴出來搬蘿蔔。
在這之前，吳甯已經秤過了，一共一百三十幾斤蘿蔔。給秦福抹了個零頭，隻收了他五百文。
秦福也沒客氣，這蘿蔔買的不便宜，抹些零也是應該的。
不過，卻是拿出十個大錢來遞給吳甯，“坊街一進來往北去，有一家客店，你二人今晚就在那兒對付一宿吧。”
“不用。”吳甯沒接那錢，“城中有親戚在康平坊。”
“哦。”秦福這才想起這兩位是統軍的侄子。
康平坊是房州最大最好的坊，住的非官即貴，像秦家這樣的富商之家都沒有資格在那邊落戶。
“那我讓他們趕緊搬，坊門快關了。”
為了不耽誤工夫，自己也上手往府裡搬蘿蔔。幾番接觸，感覺這個吳九郎雖說狡猾了點，但是說話辦事還是挺讓人舒服的。
吳甯這邊也想幫忙搬，可是一想到自己在秦妙娘那裡是個瞎子，想了想，還是不進去了，萬一碰上了怎麼辦？
沒一會兒，蘿蔔就都卸了車。
此時天已經擦黑了，再有一刻鐘坊門也就該關了，吳甯估摸着這點時間也夠把車趕到康平坊了。
與秦福告了辭，正要走，就見秦文遠剛剛回坊，正走到家門口。
老頭兒一臉的疲憊，。見門口亂糟糟的，“這是幹什麼？”
秦福回話，“回主家，新買了些蘿蔔。”
“哦。”秦文遠根本沒看見吳甯，應了一聲，佝偻着身子就要進家門。
“秦家老丈留步。”
“嗯？”
吳甯這一聲搭話，才算把秦文遠叫住，湊前一看，“這不是吳家九郎嗎？怎麼在這兒？”
吳甯一歎，心說，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對吳黎道：“你先把車趕到四伯家吧，我與秦老丈有話說。”
吳黎看了看吳甯，又瞅了瞅秦文遠，點頭道：“那你快點啊！”
送走吳黎，此時，秦府門前隻剩吳甯、秦文遠，還有秦福。
“聽說老丈的酒樓出了些岔子？”
秦文遠點了點頭，“有勞小郎君費心了。”
“有紙筆嗎？”見秦文遠一副心不在焉，吳甯也不廢話了，“小子再送老丈一個秘方。”
秦文遠一聽，下意識脫口而出：“不用了吧？”
特麼上一張秘方，仗着他四伯是統軍，敲了他五百貫，還來？
卻不想吳甯淡然一笑，“放心，不收錢。”
一聽不收錢，都不用秦文遠吩咐，秦福自己就要小跑回府去拿筆墨。
“慢。”秦文遠阻止，“讓出府門，外面多有不便，小郎君裡面請。”
“不用。”吳甯心說，我倒想進去，可是不行啊！
“這個時辰多有不便，小子還是不給老丈添麻煩了。”
秦文遠一聽也對，自家除了他這個老頭兒，就剩一個閨女，大晚上的把年輕小郎叫家來算怎麼回事。
隻得讓秦福取來筆墨，吳甯則是把紙墊在膝間，借着秦府的門燈寫了起來。
“其實也不算是什麼秘方。”
一邊寫，一邊與秦文遠說解：“我店裡的砂鍋飯老丈是吃過的，當下正在流行，至少在房州一地還算有些名聲。”
“最主要的是，做法簡單，根本不用什麼名廚操持。老丈沒請到廚子之前，可以暫時頂一頂。”
把砂鍋飯的做法寫完，吳甯把方子塞到秦文遠手裡。
“盛飯的砂鍋可不是老丈去時的大鍋，是近日小子特意訂做的。明日可讓秦管家去我那裡拿一個回來做樣子，找陶店訂做。”
“這......”秦文遠有點懵。
這小子今天怎麼這麼好？白送秘方，還幫着酒樓度過難關？不會是有什麼企圖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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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肚子，隻一章，記着過幾天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