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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零章 得罪不起

獒唐 蒼山月 3211 2024-01-31 01:12

  聰明人懂得“借勢”,識實務者為俊傑。

  他們有着高于常人的眼光,總能在複雜的迷局之中看清脈絡。

  然後,實勢造英雄,英雄會順應大局,做到常勝。

  而真正的智者,則懂得如何“造勢”,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們不但有着高于常人的眼光,更有着高于常人的膽量,于迷局之中而不失已,處危難之下而敢放博。

  顯然,武則天屬于後者。

  在紛亂的深宮之中,險惡的朝堂之地,她選了一條常人看不清,更不敢想的出路,一飛沖天,成了縱論古今唯一的女皇。

  而吳甯,也屬于後者。

  雖然遠沒有武老太太的格局,但是也許正因如此,才讓太平、孟蒼生覺得難能可貴吧?

  一個至今無名無份的皇家棄子,一個無權無勢的山裡逃戶,可他總能在這些看似無解的局面裡,借用所能借用的一切,找到一條常人看不到,也做不到的出路來化解。

  回首他做過的那些事,幾乎件件如此。

  第一次面對秦妙娘,他把自己裝成一個瞎子,反而博得了秦妙娘的同情,最後使這個房州第一美人為之傾心。

  第一次面對武則天,他又用一箱奏折,生生把自己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久而久之,甚至得到了武則天的認可。

  第一次面對王弘義,他又是造勢反轉,借機除掉了人人唾棄的酷吏集團。

  而現在,看似跋扈,甚至有上不得台面的打人,很自然的,又讓他扯出了讀文人高中之後的醜态。

  太平公主實在不明白,吳甯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是怎麼磨練出這一身本事的?

  也許正如第一次見面時,吳老九那句讓人氣惱的話:

  我是執棋者,你們即在局中,皆為棋子。

  ......

  ――――――――――――

  宋之問基本是廢了,以他的智商,顯然還沒意識到吳老九的陰險。或者說,他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根本來不及想什麼後果。

  被吳甯暴打之後,仆從将之扶回到官驿。官驿的主事驿丞一看,登時大驚。

  “這,這是怎地了?宋大令怎至如此慘淡啊?”

  “......”

  他這不問還好,宋之問面子過不去,反倒激起了報複之心,氣虛低吼:“你來的正好!”

  “去!派兵去把那幾個毆擊本官的惡徒拿下。”

  “啊??”驿丞更愣。

  從宋之問的話裡聽出兩個意思:

  第一,宋大令這是被人打了;

  第二,宋大令想讓他幫忙出氣。

  可是,且不說宋之問這語氣就讓驿丞不自在,光是這帶人幫他出氣,也不和規矩啊!

  驿卒驿卒,專管驿站往來,可不是你宋大令府衙裡的差頭,說拿人就拿人的。

  這刑律治安之事,不正是你宋大令自己的職責所在嗎?

  “這......宋大令且先息怒!到底是怎麼回事,大令總要與下官說個清楚吧?”

  還說清楚?

  宋之問瞪了眼。特麼剛剛的不堪,想他都不想回首,還讓他再說一遍怎麼挨的打?瘋了吧你!?

  隻是,這不說還不行,誰讓現在得用到人家呢?

  給仆從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來說。

  仆從一看,那就說吧!

  當然不能按真實發生的來說,那宋之問這臉皮也就别要了。

  隻道:是一夥纨绔路邊喧鬧,宋大令看不下去,仗義喝止,誰料那夥人不知悔改,反而打了宋大令。

  驿丞一聽,那還了得?幾個纨绔居然敢打朝廷命官?當真不知王法何在。

  可是再一想,還是不行。

  讓他帶人緝拿實屬越權,宋之問再怎麼說也就是個過路神仙,萬一上頭怪罪下來,他找誰去。

  眼珠一轉,“宋大令,你看這樣行不行?”

  ......

  ――――――――――――――

  吳甯他們被宋之問這麼一攪和,自然也沒法繼續在河邊那裡喝酒吃肉了。

  無法,隻得回到客店。

  剛進院門,孟家老丈就迎了上來。

  “小郎君可算回來了,卻叫小老兒好生擔憂。”

  “擔憂?擔什麼憂?”

  “小郎君不知道?聽說河邊那裡打起來啦。貌似動靜還不小,挨打的是個官。”

  孟老丈繪聲繪色,那神情一看就知道平時也是個八卦的主兒。

  “老夫就怕幾位不知深淺去看熱鬧,萬一沾了麻煩,可如何是好?”

  “......”吳甯一聽,樂了。

  “沒事兒,剛從那兒回來。”

  “啊?小郎君去看了?”

  孟老丈一聽不淡定了,靠到吳甯身邊,“小郎君啊,老夫是過來人,卻是要多說兩句了。”

  “這出門在外,最忌好事,遇事别往前靠,能躲則躲才是。”

  “沒看。”吳甯哭笑不得,這老頭兒還挺熱心。

  “倒是......動手來着。”

  孟老丈:“......”

  得!

  他還奇怪呢,誰那麼大的膽子敢打官員?結果,正主兒就在眼前站着呢!

  “壞了!”孟老丈呆愣了半天,才猛的一拍大腿。

  “快走!!幾位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吳甯不知天高地厚,一時興起打了官,興許當時占了便宜。

  可是,官官相互之理他不懂嗎?等那挨打的官員回去叫來官差,哪裡還有吳甯的好果子吃?

  “快走吧!趁還來得及。”

  正說着,院門之外,哄哄鬧鬧地來了一衆官兵。

  “完了!”孟老丈心說,“這回想走都來不及了。”

  急步迎了上去,把丹江驿的驿丞擋在了院門處。

  “哎呀呀,孫驿丞今日怎會有空光臨小店,失禮失禮!”

  驿丞沒接話,先是把目光定在院中的吳甯等人身上。

  上下打量了幾眼,這才回過頭來,靠到孟老丈耳邊。

  “孟家老丈,咱們是老相識,本官也不來虛的,這幾個青孩子是你家裡的?”

  “這......”孟老丈心中一顫。

  他與孫驿丞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平時也沒少送禮打點,卻是從未見他這般嚴肅過。

  扯了個謊,“本族直親後輩,卻是要仰仗孫驿丞維護一二。”

  “本家?”孫驿丞眉頭一緊,逼問一句,“是真本家?還是假本家?”

  “孟老頭,本丞知你喜好交友。但是這次,得跟我說實話!”

  “這.....”孟老丈心中有點慌,卻是被孫驿丞看在了眼裡。

  “孟老頭,你我相識不短,本丞再問你一句,是不是本家直親!?”

  “不是。”孟老丈實話實說,“但屬舊故,還望.....”

  “舊故就好!”驿丞面色緩和,把聲音壓的更低。

  “從現在開始,這個舊故你不能再認了,這幾個娃子惹大麻煩了!”

  “啊?”孟老丈一怔,“别呀!”

  “還有你孫驿丞化不開的麻煩?”

  低聲道:“這幾個也不是普通人。”

  “哦?什麼來頭。”

  “這都是房州折沖校尉吳長路的同族。”

  好吧,孟老丈的信息有點滞後,還不知道吳長路早就連升十八級了。

  “折沖校尉?”孫驿丞緊着眉頭,“那也沒用。”

  生怕孟老丈牽連進去,緩聲提醒,“實話告訴你吧,就算是房州大令、朝廷大員,這回你也給我躲遠點。”

  “為什麼?”

  “因為他們打的那個人,是即将上任的襄州大令!!”

  瞪着眼珠子低吼:“你本家就在襄州,在他的治下,你還想不想好了!?”

  “......”

  孟老丈傻眼了,回頭看了眼吳甯。

  心道:真不是小老兒不肯幫忙,确是小郎君得罪的這個人,老夫實在得罪不起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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