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究那是什麼人?
那是女皇身邊的當紅小生。
風聞,近來女皇陛下的幾個決策都有穆子究的身影,幾乎已經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說白了,洛陽城中,除了姓李的,姓武的,最不能惹的,就屬這個穆子究。
他如果不想放家奴從良,誰敢拿他怎麼樣??
那奴漢說出這麼一個名号,圍觀衆人立時替咱們的“高大掌櫃”心涼了半截。
踢到鐵闆上了吧?
所以說嘛,有時候,話不能說的太滿,這回看你如何下台?
卻不想,高延福這個臭不臉的,一聽是長路镖主,立馬煞有介事地一瞪眼,“穆子究?”
“好你個穆子究,居然霸道如斯?且看某家如何教訓于他!”
說着話,拉起那漢子就走。
“走!!某家随你走一趟,倒要看那江湖草莽放也不放!!”
“......”
“......”
衆人石化一片。
什麼情況啊?
你特麼是新新新新......新來的吧?
還江湖草莽?特麼心是真大!
那漢子哪肯跟老高走?演的......
啊,不對!吓的,是吓的站立不穩。
“掌櫃的,可不敢如此啊......”
“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
“走吧,你!”
老高吃奶的勁都用上了,擄着漢子就往懷仁坊而去。
心中還在不住吐槽:你還演什麼演啊?使那麼大勁幹嘛?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哪撕扯得動你這個練家子?
心中苦,可嘴上卻還要裝下去。
掃看衆人,“勞煩各位作個見證,随某家同去懷仁坊!”
大夥兒一聽,這不廢話嗎?你不讓我們去,我們也得去啊!
得看清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把贖身契從穆子究手裡要出來。或者......
或者看你被穆子究錘成什麼慘樣。
更别說有好幾個有心贖身的奴戶也要看個結果。
而高延福還特意拉起之前問過行情,卻不敢贖身的那個青年。
“你叫什麼名字!?且與某家同去!!”
那青年一縮,怯怯道:“小人孫喜,就....就不去了吧?”
“去!為什麼不去?”
高延福不依,“且看某家到底有沒有那個能耐。”
......
――――――――――
好吧,到了一步,太平公主的長史去砸吳老九的場子。
知悉内情的看客,誰還不知道這演的是一出好戲?
純粹的江湖騙術,引百姓上勾。
有點下作,更上不得台面。
可是,也是沒辦法事。
高延福總不得站在鋪面前嚷嚷,這店太平公主是後台吧?
隻能說,吳老九這個綠林盟主終于幹了一件江湖人應該幹的事兒。
之後的劇情,自不用多說。
高延福帶着人到了懷仁坊李宅,一點不客氣地直接踹門。
穆家兄弟一看有人來砸場子,兇神惡煞地沖出來,甚至還亮了刀子。
可是,等穆子究、穆子期兩個正主出來一看......
“哎呀呀,這是怎麼話說的?”
穆子期變臉那叫一個快。
“原來是高長史駕臨!”
“怎地?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穆子究也是一改平日的冷淡性情,主動相迎,面有柔和。
直到此時,圍觀百姓方恍然大悟。
“原來是太平公主府的啊!”
“難怪敢叫‘太平牙行’!!”
這才是真正的權貴,而且是最頂級的那種,穆子究也不夠看啊!
之前對太平牙行能不能給奴戶贖身的疑惑,立時蕩然無存。
這不廢話嗎?太平公主想給哪個贖身,誰敢不給這個面子?
之後的場景已經不用去看了,那漢子自然如願恢複了自由之身。
而且,穆子究懾于太平公主的威名,不但贖身文書痛痛快快地就給了,甚至連贖身的錢都沒敢要,直接就把那漢子放了。
到了這個時候,之前問過高延福的那個孫喜哪還有什麼顧慮。
大喜過望,高聲驚呼:“連穆子究都可擺平,那小人還有何顧慮?”
“我報名!!我要登記啊!!”
有一人帶頭,高延福都沒等回到牙行,在穆子究家門口兒,就被一衆奴戶圍了個結實。
......
――――――――――――――
“啧啧啧啧。”
眼見高延福被一衆奴戶簇擁着遠去,躲在暗處看熱鬧的太平公主感慨地直砸吧着紅唇。
“你們江湖人損招就是多。若沒這一出,恐怕高長史還沒這麼快打開局面。”
吳甯白了她一眼,“我堂堂九省總盟主,隻為了給你打開局面,就使出這麼下三濫的招數。若是傳揚出去,臉還往哪放?”
“無甚大事!”太平笑成了一朵花兒,“放心,有姐罩着你呢!”
“切。”吳老九更是嗤之以鼻,“誰罩誰,要先搞搞清楚哦!”
二人相互吐槽,倒是不可開交。
一旁的吳啟望着街角一處,“喂,你倆看那邊。”
“嗯?”太平輕咦一聲,尋聲望去。
隻見街角一處,有人探頭探腦地朝這邊望來。
“誰啊?”
太平心中咯噔一聲,不會被人發現了吧?
而吳甯卻是一笑,輕蔑地道:“豫王府的眼線。”
“啊?”太平大驚,“真的被發現了?”
吳甯還是不以為意,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那豈不是正好?”
正在太平錯愕,還沒反應過來吳甯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的當口,隻見吳老九緩緩擡起右手,向着正朝這邊望過來的那個豫王府眼線,招了招手。
“嗨~!”
......
――――――――――――
“他跟你招手了??”
豫王府中,武承嗣、武三思、李賢三人赫然在座,正聽那眼線彙報今日所見。
“招手....”
武承嗣隻覺腦仁直疼。
你特麼招手是幾個意思啊?
正想着,那邊李賢卻是冷冷發聲,“早就與皇兄說過,那個穆子究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下可好,眼看就要成事,卻是讓他幫着太平把局面扳了回去。”
“就是嘛!”武三思附和。
“我看這個穆子究是已經和太平連成了一氣,怕是争取不得了呢。”
武承嗣沒搭話,此事确實怪異。
你幫了太平,就是與我等為敵,這沒什麼可說的。但是......
你特麼招什麼手啊?
“那現在怎麼辦?”
“能怎麼辦?”李賢、武三思齊齊攤手,“見招拆招呗!”
二人撇嘴道:“既然讓太平過了這一關,那就得好好想一想了,下一關是萬不能讓她如此輕易過的。”
武承嗣一陣蛋疼,氣惱道:“關鍵是,下一關是什麼?兩位皇弟可有定計?”
隻見二人一起搖頭,“沒有......”
說完,李賢一拍大腿,“此事急不得,我看......”
“咱們還是各自回府,好好想想一計策,來日再細細謀劃不遲。”
武三思聞罷,也站了起來,“那也隻能如此了!”
言罷,轉身告辭。
隻不過,誰也沒發現,武三思和李賢轉身的一瞬間,皆是露出一絲陰笑,不知在盤算着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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