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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章 有用之軀

長甯帝軍 知白 4007 2024-01-31 01:12

  沿途一直都有百姓給大甯遠征歸來的士兵們送上食物,伽洛克略就一直看着,好像一個看什麼都新奇的孩子一樣,這一路所見所聞都很感興趣。

  路上休息的時候,伽洛克略坐在囚車裡朝着沈冷喊了一聲:“喂!沈将軍,能不能和你聊幾句。”

  沈冷走到囚車外邊問:“想聊什麼?”

  伽洛克略好像第一次看到沈冷似的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朕想知道,你能預料到朕的歸處,所以提前安排甯國水師襲擊朕的船隊,那麼就說明在很早之前你就已經有必勝把握,而你勝而不殺,是不是因為甯帝也想見朕?”

  沈冷聳了聳肩膀:“你不了解大甯的皇帝陛下。”

  伽洛克略道:“朕應該算得上有些了解,這幾年來朕不停的派人尋找熟悉甯國的人,把他們請到朕的身邊來求教,尤其是關于甯帝李承唐的,任何事朕都感興趣。”

  沈冷:“那你知道陛下的愛好嗎?”

  伽洛克略仔細想了想後回答:“朕特意打聽過許多次,知道甯帝喜讀書,好武功,他的愛好很多,年少時候從軍騎射少有對手,不管是棋藝還是音律都很有建樹,後領兵作戰,再之後執掌甯國,你問朕他的愛好......朕一時之間不好說。”

  沈冷嗯了一聲:“到了你就知道了,你果然還是不了解陛下。”

  伽洛克略問:“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既然你說朕不了解,那你可不可以多說一些關于他的事。”

  沈冷搖頭:“不能。”

  “是機密嗎?”

  “不是。”

  “那為何不能?”

  “我不想。”

  沈冷看了看伽洛克略囚車裡的水碗是空的,摘下來自己的水壺把那個水碗倒滿:“雖然我不确定你到底在想什麼,可我知道你這樣的人一定不服輸,所以我會一直盯着你。”

  “你這樣小心翼翼的性格,證明了你的出身寒微。”

  伽洛克略好奇的問:“既然你不願意提你們的皇帝陛下,那麼你願不願意跟朕說說關于你的事。”

  “你也不了解我啊。”

  沈冷歎了口氣道:“一般能讓我坐下來很認真的聊天,隻有兩種人,剛好你都不屬于。”

  伽洛克略更好奇:“那你能告訴朕是那兩種人嗎?”

  沈冷道:“第一,我願意聊的人,第二,給我錢的人。”

  沈冷轉身往回走:“這兩者你都不是。”

  伽洛克略微微皺眉:“這一定不是真正的你。”

  沈冷:“都說了你不了解我,為了錢我除了賣身之外什麼都行。”

  伽洛克略朝着沈冷的背影喊:“那如果給你足夠的價錢讓你出賣甯國呢?”

  沈冷:“那個,永遠不會有人能給夠價錢。”

  回到草料車上,陳冉笑着問道:“怎麼樣,這個家夥是不是特别會裝?”

  沈冷:“那是你境界低啊,我剛剛就沒給他裝-逼的機會,而且很恰到好處的反裝了一逼。”

  陳冉撇嘴。

  他朝着前邊的馬車看了看:“想好沒有?”

  “想好什麼?”

  “小張真人啊。”

  “關我屁事。”

  沈冷白了陳冉一眼。

  “呵呵。”

  陳冉撇着眼看沈冷:“你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小張真人這次回去

  之後怕是要和陛下認真談談了,她應該不喜歡做什麼國師,更喜歡做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而她做回普通人之後就要面臨一個選擇......”

  他用肩膀撞了撞沈冷:“真的對小張真人沒感覺?我大哥又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

  沈冷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你大哥通情達理的樣子?”

  陳冉也笑:“我就順口胡謅的,可是總覺得小張真人有些可憐,她回去之後若是真的下定決心以女人身份出現的話,龍虎山這一脈就要出大問題,就算她自己想留下來陛下也不會允許,而且這事你知道矛盾在哪兒的,如果陛下說提前就知道小張真人是女人身份了,禦史台的大人們就會瘋掉,指不定說陛下什麼,百姓們也會覺得不可思議,這有違禮制也有違祖制,陛下要背罵名的,而一旦說是陛下之前不知情那小張真人可就是欺君之罪,别說小張真人,連老張真人以及龍虎山門下弟子都是欺君之罪。”

  這些事沈冷當然想過,隻是他又能怎麼樣?

  他左右不了陛下,也左右不了小張真人。

  “其實我的意思是,咱們這群人裡就你和小張真人最熟,要不然你和她聊幾句?”

  陳冉道:“如果她一意孤行,會連累很多人。”

  沈冷搖頭:“不去。”

  “為什麼?”

  “關我屁事。”

  陳冉歎了口氣:“有時候覺得你真是一個混蛋,還他娘的賊可愛。”

  沈冷笑道:“我不去說,是因為不想幹涉,我以什麼身份幹涉?朋友嗎?朋友不該勸朋友委屈自己,以朝廷官員的身份去勸?還是以什麼别的身份去勸?我都不會去為茶爺的事做主,何來資格去給朋友的事做主。”

  陳冉搖頭:“也不知道她到底怎麼想的。”

  沈冷說這些話聽起來有些無情,是因為他必須無情一些。

  他隻确定一件事,這個世界上他隻要一有空閑能想到的女人隻有一個,那就是茶爺,無論何時何地,其他的女人不會讓他在想起來的時候心跳加速,哪怕他已經三十歲依然如此。

  他躺在草料車上閉上眼睛,腦海裡都是茶爺那張笑臉。

  東疆。

  茶爺坐在院子裡看着兩個孩子讀書,這裡的氣候比起長安來說好一些,長安城的盛夏哪怕你坐在樹蔭下也會覺得熱得受不了,而在東疆這邊,太陽曬的能要人命,可隻要走進樹蔭下就會覺得很涼快,很神奇。

  “夫人。”

  李不閑從外邊進來後俯身一拜:“附近所有能出海的地方都查過,沒有發現楚先生的蹤迹,水師搜索了至少五十裡範圍内,也沒有任何關于那個刺客的消息,所以大概......楚先生追着那個人已經離開東疆了,他們那樣的高手想要避開人的話,不難。”

  茶爺嗯了一聲:“咱們的水師回來了嗎?”

  “還沒有。”

  李不閑道:“不過昨日剛剛接到戰報,将軍辛疾功率軍在渤海道沿海擊敗了桑人的船隊,殺海盜上千人,桑國的海盜船已經不敢輕易再靠近過來,所以不出意外的話咱們的水師應該也快回來了。”

  茶爺算計了一下日子,傻冷子去西疆那邊的時間已經足夠久了,似乎這一仗打的比北征之戰還要時間長。

  “朝廷裡派人的消息也到了。”

  李不閑笑着說道:“長安捷報通傳大甯,西疆大捷,咱們大甯西征大軍連

  滅十一國,而且生擒了安息國的皇帝伽洛克略,這消息傳到咱們這了,也就是說沈将軍應該已經快到長安了才對,所以不出意外的話再有幾個月的時間沈将軍就能到東疆。”

  茶爺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揚,隻是想到那傻小子就要回來了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和那傻小子想到她的時候,一模一樣。

  “給辛疾功将軍傳訊吧,讓他帶水師戰船回來,幾個月之後沈冷回來應該會想見見大家。”

  “好嘞。”

  李不閑轉身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頭,猶猶豫豫的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可是卻不好意思說出口的樣子。

  “李先生,怎麼了?”

  “我......”

  李不閑咬了咬牙:“我想請個一年的特假。”

  茶爺看他樣子就緊張起來,連忙問了一句:“先生遇到什麼急事了嗎?”

  “沒有沒有,沒有什麼急事,隻是......夫人你放心,兩個孩子的功課我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寫了一份條陳,一年的功課讀什麼寫什麼都已經準備好,一年之後如果不出意外我會回來,如果出了意外......呸,當然不會有意外。”

  “那先生到底要去何處?”

  “桑國。”

  李不閑看向茶爺:“夫人也知道,我這個人不太擅長交朋友,所以活到這個歲數真正能稱得上患難之交的不過須彌彥一人,他在桑國不知道過的怎麼樣,若是他活着,那擔驚受怕的事我陪他一起就是了,若是他已經死了,我就想方設法的把他的骨灰帶回來,總不能埋在桑國那種地方。”

  茶爺聽了很感動,可是嘴角卻不由自主的抽了抽:“須彌彥......”

  “我知道他們什麼都不告訴我,可能須彌彥出事了。”

  李不閑歎道:“我問過他們,每次他們都說須彌彥在桑國過的很好,這怎麼可能,一個人遠在異國他鄉還是敵國怎麼可能過的很好。”

  茶爺嘴角又抽了抽:“其實......”

  李不閑:“還請夫人成全。”

  茶爺微微歎了口氣:“若李先生執意要去的話,我會安排天機票号的商隊幫你過去,到了那邊李先生一定要小心,另外就是......不是沒有人告訴你須彌彥過的不好,而是因為他,他确實過的還不錯。”

  李不閑一怔:“确實還不錯的意思是?”

  茶爺笑道:“你去了就知道。”

  “行吧。”

  李不閑往外走了幾步,可還是不放心:“須彌彥他究竟過的怎麼樣?”

  茶爺擡頭看向天空:“也算,為國捐軀了吧。”

  李不閑心裡一炸:“還是死了?”

  茶爺搖頭:“李先生去桑國的話不是什麼難事,為了與桑國一戰,票号的商隊已經密集的往桑國那邊做生意,還不是為了大甯打探情報,桑國人對票号的商船雖然也監視嚴密,不過咱們的消息都是口信帶回來的,沒有一張紙一卷書,李先生到了桑國的話幫幫須彌彥也好,你比他心思細,也比他更謹慎,不過隻需記住一點。”

  “什麼?”

  “别和他學......”

  茶爺看着天空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先生不是習武之人。”

  李不閑道:“雖然我不是習武之人,但我也是有用之軀!”

  茶爺點頭:“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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