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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撩妙玉

紅樓之公子無雙 司馬匪鑒 2496 2024-01-31 01:12

  走進妙玉屋子,桌椅茶幾潔淨得一塵不染,因為她和邢岫煙有一層半師半友的關系,賈琮便不拒絕,能讓妙玉請來喝茶,本是件難事,大概也是因為邢岫煙,但賈琮并不引以為榮,這七八年,走直隸,下江南,考科舉,“我也曾赴過瓊林宴,我也曾打馬禦街前”,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見這個古怪的女人,僅僅是他繁忙之餘的一點消遣了。

  妙玉背對他,沏好了茶,她頭上束的巾帶很長,回轉身子走路時随着飄動,“這杯茶算我謝你,搭了你的順風路,當初來的時候,有師父人手随行,平安無事,這幾年倒怕路遇蜂賊了。”

  “不用,修行之人南北奔波本是常事,但你是女兒身,膽氣就不小。”賈琮此時斯文地喝了一杯,“再說岫煙是我表姐,婚事也基本成了,你和她又有十年情分,就是你不說,我也該問問,不知你此去,到何處立足?”

  妙玉厭惡地皺起眉頭:“當初我離開玄墓山,便是為權勢所不容,得先安下師父的靈柩,落葉歸根,入土為安再說。蘇州是不想待了,天下寺廟何其多,且我錢财還有剩餘,再找個安身之地就是。”

  “你帶發修行也是為了病,如今病好了,不打算還俗?”賈琮打起了主意,倒不僅僅是為了妙玉的美色,當然妙玉氣質脫俗,是官宦家的女兒,美也是美的。賈琮是想讓妙玉來做自己的秘書,這種窮研佛法、莊子的人,腦袋肯定不蠢,帶自己起草文書、下筆,肯定綽綽有餘了,眼前資源要學會整合利用,不然豈不浪費。

  如果是别人說這話,妙玉說不定就趕人了,賈琮有人情在、也有邢岫煙的情分在,妙玉才多了點耐心,卻不接着談下去,此時的賈琮雖然有名氣、有官位,她卻不了解,就入不了法眼,摸摸案上的琴弦道:“公子可知此琴何人所造,撫它有甚好處?”

  這古怪的性子又來了,賈琮心裡暗笑一下,他看過京城、揚州的印刷作坊,賈府的筷子、家用器具都不是凡品,一些木料自然認得出來,他摸了摸,皺起眉頭不說話。

  妙玉就小瞧了他幾分,在她的人生觀裡面,不符合她要求的,都是俗人。

  ……

  對面屋裡,尤三姐道:“他進去了哎,那個妙玉看起來是個正經人,原來也會勾人。”

  尤氏暗暗歎氣,絮叨道:“高僧、名士、美人、知己,官爺們所交的,不就這些麼?這樣地方,我們總是劣勢。”

  尤三姐冷笑:“最見不得這種裝模作樣的女人,妙玉一路走來,這個不搭、那個不理也就罷了,偏生清高成什麼樣,憑你什麼人,也不能進她的屋子,一副目中無人,眼高于頂,她縱使曾經是千金萬金的小姐,如今都不是了,還裝個什麼勁。深夜請男人進屋,将來還不要來個貞節牌坊了。”

  “罷了三妹,何必說人家。”尤二姐擔憂道:“我不放心的是,來日他夫人若是知曉我們,會不會親自登門來鬧?那樣我們果真無法生存了。”

  “應該不會。”尤氏有幾分笃定,“他夫人不像鳳丫頭那樣潑辣,是個知書達理的,這樣大鬧,也是不給他臉面……”

  尤家這三個姐妹,對賈琮和别的女人怎樣,是毫無辦法的,不敢也不會阻撓,但是醋味總有一些,裁剪布匹的時候,不免狠狠下手,尤氏也隻能報以一聲輕歎,男人總是如此,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看來以後不能事事遷就他了,時不時給他一個冷闆凳,失去了,他才會知道好。

  ……

  賈琮又喝了一口茶,長篇大論、搖頭晃腦地道:“此琴乃伏羲氏所琢,見五星之精,飛墜梧桐,鳳凰來儀。鳳乃百鳥之王,非竹實不食,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飲。”

  “伏羲令人伐之,其樹高三丈三尺,按三十三天之數,截為三段,分天地人三才……此乃瑤池之樂,故名瑤琴,長三尺六寸一分,按周天三百六十一度……外按五行金木水火土,内按五音宮商角徵羽,後加二弦,又叫文武七弦琴。”

  “我說的對嗎?”賈琮賣弄了一番,妙玉聽得果然一笑,賈琮的确見多識廣,她的物品不是名貴,也是古董,這琴也有多種名目,盡管隻是傳說,梧桐木是不錯的。

  妙玉檀口輕啟道:“不錯,你不愧是狀元,不過彈琴有七不彈、六忌、八絕……”

  “嗯……”賈琮點頭:“一忌大寒,二忌大暑,三忌大風,四忌大雨,五忌迅雷,六忌大雪。聞喪者不彈,奏樂不彈,不淨身不彈,衣冠不整不彈,不焚香不彈,不遇知音不彈。八絕,也就是八個字:清奇幽雅,悲壯幽長。”

  “我聽到這琴聲,那我應該算知音。”賈琮厚起臉皮,自我陶醉地一笑,妙玉白雪似的臉瞬間紅了。

  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

  太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

  妙玉的“太高”和“過潔”,曾經引發過兩個人的不待見,第一個就是賈環,說妙玉不正眼看人,唯獨看寶玉什麼的,賈環本不是好人,他愛妒忌也正常。

  可另一個人就不同尋常了,就是李纨,李纨當衆說過,她不待見妙玉。要知道,李纨可是一位“活菩薩”,下人口中沒有她的不好言論,但是,連李纨這麼好的性子,都不能和妙玉相處,妙玉的不讨人喜歡,也幾乎達到極緻了。

  或許,在她的世界裡,沒人了解她。

  也許,她家道中落的經曆,在蘇州玄墓山的一些“為權勢所不容”的具體細節,包括她對佛道的感悟,造就了她這種性格,也就是厭世,讨厭這個世界,讨厭陌生人。

  幾百年後,也有這種群體,被稱為佛系心态,這種社會人群的形成,不是天生的,而是時代的産物。

  當然,妙玉入的是佛門,喜歡的卻是道家的莊子。

  賈琮又喝了第三口,妙玉才終于抓到話茬:“一杯品,二杯飲,三杯飲牛飲騾。”

  “事情來了,我甯願做俗人,也不願做雅人,茶道我不懂。”賈琮甚是潇灑地喝完,告辭出去,妙玉想想,起身送他出來,這次相談,這個人還是給了她一點好感的。

  賈琮返回下榻之所,又接到孫福的火速報信,看完便臉色陰沉:“皇帝派太監下來監察,已經到淮安了,這分明是節制監督我。”

  一時間賈琮又頭疼了,有這麼一個不懂外地政治民情的太監牽扯,總感覺要壞事,幸好這個鎮守太監是有點交情的劉知遠,賈琮又心疼了,心疼他的錢,不送禮,不搞好關系,他就等着太監打小報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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