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紅樓之公子無雙

第439章 咱們這世侄真有一手啊!

紅樓之公子無雙 司馬匪鑒 2634 2024-01-31 01:12

  賈琮歸入文官行列,聽見太仆寺少卿李善之一再重申:“陛下,近來京城各處店鋪甚是興盛,東南西北各城,新興百貨皆鋪開來,雖彰顯我朝民豐物阜,但朝廷自有法度,古來自有規矩,商賈才不能生亂。”

  “今竊聞有砷凡納明者、肥皂者、市井印文者,聲名鵲起,甚嚣塵上,我朝天下九大鈔關非是虛設,臣太仆寺少卿李善之,掌牧馬之政令,屬兵部,據實以奏,崇文門鈔關實應力查之,确鑿核實十稅二之數。”

  大臣們各懷心事地低頭思索,包括賈琮,十稅二?這太仆寺少卿的提議可真是狠呐!衆人如是想,不過曆來王朝的商稅大多沒有能如數确切地收繳上來,是何原因,殿上諸位心知肚明,咱能不撈一點嗎?一夫一妻的現代小官少說也要包十多個奶,貪十幾套房,更何況可以有妾的古代?

  太仆寺是管兵馬的實權部門,和外朝兵部、内廷兵仗局有權力交叉,這也是一種制衡各部門的手段,當下兵仗局的葛玄禮就對李善之很不滿的樣子,倒是兵部的頭子賈雨村看不出神色,他們觀察自己時,賈琮也冷冷瞅了他們幾眼,心道:“這太仆寺少卿怕是賈雨村和忠順王淩決初推出來的,或是有司禮監撐腰也未可知。”

  若有内宮支持,賈琮也不得不小心應對,内廷總是能把持大部分皇權。

  而招賈琮來廷對,則明擺着是官家、世家和商家私下聯絡結交、共同經營已經是當前普遍的現實和事實,隻是大家都沒有撕破了來說而已。

  因為大家在此方面都一樣,說破了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皇帝淩決袆亦是與賈琮一般好久不登勤政殿了,他看着台下衆人互相攻讦,鬥争不斷,心下大為滿意自得和暢快:“你們和氣一團,我才不放心呢,父皇的記錄和趙康葛玄禮的《商君書》,果然沒錯。”

  表面他卻意興闌珊地問道:“賈元輔對此可有什麼反駁之詞?”

  元輔即為重臣之意,又是皇帝對老師的一種尊稱或者讨巧的稱呼,不論如何,賈琮都是侍讀學士、皇帝經筵講官過來的人,如此一來,皇帝和所有官員至少在明面上還是要表示出這點尊敬的,重點是這樣才能彰顯他們的知禮、法度和道義。

  賈琮安步當車地捧笏出列奏道:“啟禀聖上,臣嘗聞: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今取商稅而用之于民,實乃功德無量之事,臣喜聞樂見之至,敢不忻忻而受焉?”

  文武百官都沉默了一下,賈琮還真有這麼大的度量?天子腳下比外面嚴是肯定的,官家也能落實到,賈琮真能舍出這麼多利益?要知道他的店鋪和産品要吃開來,本來就要給下面辦事的官們不少好處的,不然根本行不通,也就是說這種商業的損失是好幾重的。

  就連皇帝也微微愕然了一下,才想道:“這賈元輔果然是有些度量的。”

  有些人不信溫體仁這種奸臣的簡樸,其實他很多時候真的很簡樸,因為這是他維持好名聲來作為保命的根本手段之一,有時候演戲演的真了,一直在演,也就成真了,不然他當不了那麼多年首輔,坐上那個位子的人,可能沒有能力,但是一定會有非常非常深的心機和陰毒手段。

  王公前列的忠順王淩決初忽然想起他長府官程不識在雍樂年大肆搜刮崇文門鈔關的來往商客錢财的事,最終也是被賈琮使絆子鬥倒,程不識可都是為他服務,現在賈琮奏什麼“樂民之樂,憂民之憂”,不是在反諷自己嗎?在無人看見之下,忠順王的眼神浮現了點點陰冷,如要擇人而噬的毒蛇。

  皇帝點頭稱贊了一聲,這顯然對他有好處。

  小勝了賈琮一局,李善之眼珠轉動,百官們竊竊私語了幾句,李善之又奏道:“賈琮學士其言與行也善,所謂:德懋懋官,功懋懋賞。刻下海内重事,為海貿大事,與我兵部攸關,臣請賈琮對答海貿之事,因其為開拓者,臣再請戶部尚書核實海貿财政。”

  戶部尚書畢忠剛毅木讷正氣凜然地出來,賈琮托小跟在老臣後面,太仆寺少卿李善之方才退在一邊,附議他的臣子亦不少,事件漸漸回到海貿的問題上,有人要求把海外駐軍撤回,并且暫停各省布政司、營兵的軍器局,要着力掃清神州内地的起義軍和反賊們,不宜分心,這是忠順王等一派人的言論,攻擊賈琮一派的言論。

  李善之心道:“賈琮小兒,量你托祖宗蔭蔽的黃口小兒,當日竟敢在臨清清源書院轟我儒道山門,使吾弟李良之顔面盡毀,今日安能不報此仇!”

  他們說的是為國為民的話,行的是自私自利的事。

  呂亭婉已經應答過了一番,那李善之也不愧是書院山長的哥哥,确有一番政鬥才能,他又出班提議道:“陛下,我朝至今,不僅應全力對内治理,而且也應奉養老莊之道,休養生息。殊不知,這海貿雖有利潤,然而這利潤便是害人的根本,豈不聞莊周所言:絕聖棄知大盜乃止,摘玉毀珠小盜不起!”

  莊周的這兩句話,按字面的理解,是說聖賢、知識是大亂的根源,金銀珠寶是小亂的根源,隻有毀了它們,才會出現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繁華安定景象。

  這與《商君書》的愚民政策其實是有異曲同工之處的,愚民政策在二十一世紀的地球也比較常見,所以皇帝一聽,有幾分贊同:“李少卿所言,頗有幾分道理,不知呂副總督和賈愛卿等如何看?”

  都察院左都禦史劉東升捏了捏拳頭,内閣首輔、吏部尚書汪應元也沉穩地沒有站出來說話,賈琮心下冷笑道:“蠢貨!莊子的書是用在這裡的嗎?”

  但賈琮臉上并無怒色,他也不退縮,而是站出來和李善之對峙:“李少卿句句良言,我有幾言也出自莊子,但不知何意,還請李大人為我解惑:彼含其明則天下不铄,含其聰則天下不累,含其知則天下不惑,含其德則天下不僻矣!後生晚輩末學後進,不解其意,還請太仆寺少卿李善之大人教我!”

  “呃……”李善之揪揪胡子,愣了好大一會兒,才想到賈琮這幾句同樣出自《莊子》,而且更絕妙的是“含其知則天下不惑”完全反駁了他“絕聖棄知大盜乃止”的策略,真可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殿上不少文官都明白,一時都笑了起來,不明白的武官或勳貴,一問便有人告知。

  頓時,李善之的臉就紅了起來。

  淩決袆也不好說什麼了,賈琮可是雍樂丁醜文狀元,他怎會不知?

  這第一次交鋒,舌戰李善之,賈琮完勝!

  忠順王淩決初的神色有些不悅,但是并不動怒,因為鬥争才開始不久。

  史鼐、史鼎、呂亭婉、劉東升、汪應元、水溶等都看得暗暗點頭,史鼐對史鼎道:“咱們這世侄真有一手啊!”

  他們二人本來都不懂,問了旁邊的梅翰林才懂的。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