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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王仁之死

紅樓之公子無雙 司馬匪鑒 2578 2024-01-31 01:12

  一封泥金的蓋有賈琮私人印章的帖子,在甄寶玉手中,被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他再打量請進來坐下的這個人,年齡大約與己相當,甄寶玉面色略顯急迫:“晚生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大人竟是巡按三省的禦史大人,恕罪恕罪。”

  “不知者不罪。”

  甄家和賈家有世交之誼,被抄家之前,還把贓銀轉到賈家和史家,賈家出了一位狀元,甄寶玉早就聽說過的,此人性情大變之後,看到賈琮,不禁熱切活絡起來,但原先的優渥高傲,又使他不能完全放下身段來。

  “寒舍四壁蕭然,無以待客,實在怠慢大人了。”甄寶玉轉眼把白天的側目而視變成侃侃而談的優雅士人:“不知大人此來……”

  “畢竟貴我兩家乃世交嘛。”賈琮臉色平易近人,但是說話并不是平等的口氣:“說來宦海險惡,你們甄家把銀子放在我們賈家,促使禦史彈劾賈府窩藏贓銀,實乃害人害己,難道你們對我家有何仇怨?要這樣臨死還拉個墊背的?”

  甄寶玉的面色急躁得面紅耳赤,心道:“這個賈琮果然名不虛傳,一來便這樣羞辱我,給我一個下馬威,難怪人傳此人外圓内方,審判道台,整治淮河,所過之處,府縣戰戰兢兢……不過他來此是何意呢?”

  他急忙分辨道:“大人,此事在下當時并不知情,縱使知情,也做不了主,何況父輩們的事情,你我也不好置喙,又怎能加之于子孫身上?”

  賈琮搖頭否決道:“父債子償,父仇子報,怎麼沒有關系呢?”

  甄寶玉嘴角微扯,萎靡下來,取得了心理優勢,賈琮淡然道:“罷了,往事已成煙雲,世兄如今在府學,是哪一等的秀才?”

  “二等增廣生。”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體膚,勞其筋骨,世兄家資如何?”

  “貧薄至此,雖秦淮舊院有伊人,亦不能贖。”

  “聞爾甄家遭此劇變,本官亦是痛心,莫若增幾家店鋪,貨源我幫你出,如何?”

  甄寶玉至此,無不恭恭敬敬:“自當謝過大人。”

  送賈琮出了家門,甄寶玉喜憂參半地回屋,睡不着覺,賈琮給了他一筆銀子,告知了在瓜洲的聯絡人,叫他雇牙行、腳夫、挑夫,經營起來。

  對他來說,其實錢财還是小事,重要的是搭上賈琮,前途功名更有希望,賈琮如今也是大順雍樂朝的中堅臣子了。

  因為這樣,他就想裝作恃才傲物之人,乃是讀書人和一些自诩有學之士的人的慣用手段,以此獲取更多的東西。

  可惜他這些計倆,在賈琮面前無所遁形,反而被攻破,讀書人不大都如此好空談嗎?

  另一方面,曾經的高貴奢華生活,與今日的落差,甘為他人奔走,讓他一時有些接受不了,他父親甄應嘉好歹也是“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

  “唉……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朝陽路八千,想我當初閨閣美夢,錦衣玉食,如今也不得不做階下人了……”

  賈琮本來還想去一趟長幹裡秦家的,卻遇到賈家的人追來,說揚州那邊來了信。賈琮毫不猶豫地打道回府,把去見秦可卿的事,擱在一邊了。

  ……

  清涼山下的賈家西跨院書房,賈琮目不轉睛、專心緻志、一字不漏地看完從揚州傳來的劉知遠的兩封書信,而後臉色一點點地陰沉下來。

  妙玉擺放着賈琮帶回來的另外一種銅錢,邊看書鑒别,看他臉色不妙,回身沏了杯茶,清香入鼻,再把書信接過來放到桌上,坐在他旁邊:“出事了?”

  一杯茶入口,賈琮精神好了點,“劉知遠的爪牙,在揚州碰見了送密信進宮的松江華亭丌家人。這位老翰林就是當年的江左三大家之一的丌詩軒的父親,名叫丌學之。”

  “丌學之曾經是帝師,劉知遠也不敢肆意扣下來。而是請送信人進去,喝醉了,偷了密信出來看,也沒有掉包。”

  “據劉知遠猜測,丌學之是賈斯文挑唆的,告我密狀。現在閻銘、賈斯文都在攻讦劉知遠,最可怕的是,江西道禦史呂則民上書了,彈劾我十大罪狀。”

  還有一件他沒說出來,根據劉知遠從宮中得到的消息,元春似乎心力交瘁,正在大病之中,妙玉皺眉道:“那你也不必辦公了,停職待勘,讓他們鬧的好。”

  妙玉語氣恨恨道:“真心想為國為民的,古來都沒好下場,真心想挑刺的,誰又沒有,可見大隐隐于朝,萬般之難。”

  賈琮倒被她逗笑了,“我沒那麼脆弱,邸報不傳下來,我就當不知道,繼續辦事,我雖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勝出,準備還是有一點的。”

  “要說劉公公還算對你不錯,第一時間通知了你,那天你幹嘛還叫青行與一幫民壯陷害他?你不怕他知道了,反目成仇?”

  “那件事我做得非常隐秘,滴水不漏,青行接了錢,不知道客戶是誰。劉知遠是一把雙刃劍,我既要用他,又不能讓他長久停留,他是最好的擋箭牌,所以用他,他搜刮銀子太厲害,長久了地方不甯,所以官民恨他怒他,正是我想看到的。”

  “噢,我明白了,你是最好的壞人。”

  “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

  高郵湖畔,蘆葦蕩漾,仲尹引着河工管事之一的王仁走到船上,王仁錦衣華服,痛快地道:“還是琮弟和芸侄兒給我面子,金陵哪有這裡快活?我到任不幾天,躺着坐着,都有萬兩銀子到手了……”

  這張船的桅杆有五丈,船帆呈斜形,木闆裡面塞了棉絮,王仁踱踱靴子:“這船夠結實麼?我要一個人到湖上玩玩。”

  仲尹不着痕迹地對幾個水手和纖夫微微點頭,回身笑道:“沒事,沒事,江南市舶司的官船,本來是同知的配備,因為禦史看着您老,總比賈同知親一些……”

  “到底是親戚啊……”王仁現在都不想報複賈琮了,覺着賈琮待他最好了。

  那船抛錨,在高郵湖中乘風破浪,仲尹臉色擔憂而又戀戀不舍地揮手告别,等到船轉舵了,彼此看不清晰,仲尹冷笑一聲,返回了同知廳。

  “準備得萬無一失了麼?”賈芸問道。

  仲尹恭敬道:“大人,不會出差錯的,草民自小在淮安長大,也是長江裡的水手,最熟悉水性和船舵,高郵湖有淺灘和礁石,草民暗中叫木匠把船舵向下增加了一寸……”

  賈芸驚奇道:“增加一寸就能要人命?”

  “是的,大人,船舵是船的心髒,多一寸少一寸都會要命。關鍵船帆經過改造,那王仁不識貨,風一大就會收不住,到時多出的一寸卡到礁石,或者擱淺……斷無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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