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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

我不知道的事 甯遠 4311 2024-01-31 01:12

  兩人進入電梯裡,遊炘念按了12樓。

  遊炘念問道:“這公寓一層有多少間房?”

  傅淵頤道:“和酒店客房差不多。”

  發現傅淵頤的目光的确是落在自己臉龐上,有些疑惑:“傅小姐,你不是……看不見嗎?”

  “嗯,我看不見。”

  “一點都看不見?”

  “嗯。”

  “可我怎麼覺得……”遊炘念晃了晃腦袋,想看看傅淵頤的瞳孔是否有變化,卻接收到傅淵頤嫌棄的目光,“其實你能看見我?”

  傅淵頤說:“我看不見人間的東西。天空、海洋、人,都看不見。”

  “看不見人間的東西,就是說你能看見冥府的東西?你能看見我?”

  傅淵頤淡淡一笑:“對。我能看見鬼,我能看見你。不是王芳的樣子,而是你本來的樣子。”

  看見我本來的樣子?這種事遊炘念從來沒想過,她甚至都已經習慣以王芳的模樣出現。突然有人說可以看見她真實的樣貌,倒有種被脫去衣服的羞恥感。

  她心中揉過一絲難為情的熱意,而傅淵頤望着她笑。

  時間似乎靜止了兩秒鐘,這兩秒的對視比兩分鐘兩小時都要漫長。

  電梯門開了。

  遊炘念立即逃出電梯,想離她遠點兒,忽然又想到傅淵頤看不見人間的東西,電梯之類肯定不方便,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扶她。她卻沒應接,自己走了出來。

  遊炘念覺得自己蠢透了,抖了抖手,收了回來。

  傅淵頤是個自尊心多強的人,就算她不能視物也從未看她示弱,除了開車這等事卻是無法親力親為,出門辦事都沒向誰求助。常年戴着墨鏡、不用盲杖而用雨傘,都是她隐藏的方式,就是不想讓别人發現她的秘密。

  想到這點遊炘念便不再“多此一舉”,如往常一樣和傅淵頤各走各的。

  站在酒店公寓12樓,遊炘念左右張望,看不見申夫人的影子。

  “這麼多間房,申夫人住在哪間?”

  臨邛飄出來,指着走廊拐角處的那間房說:“申夫人戴着真佛舍利,那間房佛光普照的都要溢出來了。”

  遊炘念心中一喜:“太好了。那個,傅小姐,玉卮不知道去哪兒了,能不能讓臨邛……”

  “不能。”還沒等遊炘念說完話臨邛就自己拒絕,“我不去。”

  遊炘念:“……”

  “小胖子你沒聽見我剛才說什麼嗎?那人戴着真佛舍利,就是她脖子上那玩意兒,隻要靠近她,鬼也好妖也要都得神形俱滅,這可是大殺器。而且她手臂上那串佛珠也來頭不小,就算本王也要忌憚她三分。”

  傅淵頤悠然道:“忌憚三分?”

  臨邛眨眨眼,老實道:“靠近她本王也會灰飛煙滅……小胖子,我勸你也别靠近她。雖然你現在有肉身做盾,但你畢竟是鬼,在真佛舍利的佛光面前你連蝼蟻都不如。”

  遊炘念手心冒汗:“那也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今晚她肯定就住這兒了。”

  不能硬闖就算了,現在連靠近都不行……遊炘念這是倒了哪輩子的黴?

  也怪她自己,竟被盧漫那一眼看得心驚膽戰,把這麼重要的心頭血都弄丢了,害得傅淵頤受傷,一群人跟着她追到這兒。

  大冬天的遊炘念後背都濕透了,手心裡都是汗。

  今晚就守在這兒别走了,明天申夫人什麼時候出門,她就繼續跟上去,總能找到機會拿回心頭血。

  可不能接近她要怎麼拿回?

  就在遊炘念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臨邛突然投下一道金光,她望着房間的方向說:“申夫人去洗澡了。”

  遊炘念大喜:“太好了!”

  臨邛垂着眼簾:“不過她把該死的真佛舍利随手放在手包上了。”

  “…………靠。”金光還沒維持一秒就炸裂了。

  遊炘念一直覺得自己挺有主意,可這段時間腦細胞死了一大籮筐,一件事挨着一件事來,一次次挑戰她智力的邊界,完全始料未及。她束手無策簡直就是個廢人!

  度日如年!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臨邛說:“她洗完出來了。”

  “怎麼辦……”

  最近“怎麼辦”這三個字簡直成了她的口頭禅。

  “有辦法。”

  遊炘念唰地轉頭,兩眼含滿希望望向發話的傅淵頤。

  就知道傅大官人有辦法!

  傅淵頤道:“沒辦法拿回來,就讓她自己留下來。”

  遊炘念像隻興奮的小兔子:“怎麼做怎麼做!”

  傅淵頤直接走到申夫人的房間門口摁門鈴,遊炘念詫異,臨邛道:“對,我們怕那真佛舍利,淵頤可不怕。”

  原來她真是人類,遊炘念想道。

  可……傅淵頤表現得這麼淡定,難道一早就有主意了?為什麼等到現在才說?

  傅淵頤當然不會承認,她就是想看遊炘念着急到恨不得上房揭瓦的模樣。

  申夫人聽見門鈴聲,問了句:“誰啊。”

  “是我。”傅淵頤正氣道,“傅淵頤。”

  遊炘念更詫異,直接報家門都行?

  聽到傅淵頤的名号申夫人居然真的開門了。

  “啊……真的是你嗎傅老師。”

  傅淵頤微笑:“我之前聽王女士說了您的事,知道您今天住這裡,特意來找您。”

  “呀。”申夫人滿面桃花,“還麻煩您跑一趟,本來該我親自去您那兒拜訪的!”

  臨邛念叨:“幸好沒來,不然咱們的鬼窩都得被她端了。”

  遊炘念在心裡坐實了傅淵頤故意賣關子的事——她肯定早就認出了這位申夫人是她新金主!

  遊炘念:“傅小姐把她騙出來就行,臨邛你就能進去拿了!”

  申夫人側了個身道:“快請進。”

  遊炘念和臨邛在遠處觀望,暗道不好:“别進去!别進去!把她弄出來,把她弄出來!”

  傅淵頤沒動彈,申夫人頓了頓,似乎想到什麼,往回一看,很抱歉地轉過來說:“不好意思傅老師,屋裡太亂了,咱們換個地方聊吧。”

  遊炘念大大寬慰:“太好了!”

  傅淵頤笑道:“也好,大堂酒吧二十四小時都開着,咱們去那兒聊吧。”

  “好,傅老師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出來。”

  申夫人進去收拾,傅淵頤往遊炘念她們這兒看一眼,相當得意。

  遊炘念心裡樂開花,傅老師功德無量!傅老師千秋萬代!神也無法阻擋的傅老師!

  而且她的确非常佩服傅淵頤,自從知道傅淵頤的眼睛看不見之後遊炘念更覺她厲害,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和人交流,不露出一點馬腳。

  申夫人再次開門已經換好了衣服,對傅淵頤笑道:“走吧傅老師。”

  遊炘念雙眼一瞪,卧槽,她拿了手包出來!*!

  蕩漾半天的心情一下又跌落谷底,這一波三折快要了她的命。

  傅淵頤和申夫人一前一後往前方電梯走去,傅淵頤回頭,得意的表情變成了無奈。

  “走!”遊炘念跟上去,臨邛提醒:

  “急什麼啊!和她保持距離!”

  “好……”

  申夫人這一路上都在和傅淵頤說她兒子的事情,深夜m酒店的走廊上一串低低人語聲。

  遊炘念有些擔心:“傅小姐自己一個人走沒問題嗎?”

  臨邛說:“你以為她的馬術靴是用來做什麼的?”

  傅淵頤從遊艇下來的時候就換了一身裝備,進酒店時為了不引人注目脫了手套和外套,但馬術靴還穿着。馬術靴堅硬的鞋跟敲在地面上,聲音非常明顯,哒哒哒,哒哒哒。

  “難道傅小姐用這聲音來辨别方位?”

  “應該說是根據回聲分析周遭體積,周圍障礙物離她的距離有多遠。”

  “這麼神奇嗎?”

  “淵頤的眼睛不行,所以聽覺更加敏銳,加上常年的鍛煉她基本上可以應付行走,除非是靜止不動的危險,比如水刀。”說着臨邛瞥遊炘念一眼。

  “抱歉……”遊炘念隻有道歉的份。

  “而且……”臨邛看見前方有台階,突然大喊起來,“淵頤!你前面三步遠的地方有兩節台階!”

  臨邛在安靜的走廊甩開嗓子這一吼吓了遊炘念好大一跳,傅淵頤聽見了,很從容地邁上台階,不着一點痕迹。

  遊炘念望着臨邛,臨邛毫不在意:“幹嘛,反正别人又聽不見。”

  傅淵頤:“所以你是導盲犬嗎?”

  臨邛:“……信不信我一巴掌能扇你個滿的。”

  傅淵頤和申夫人來到酒吧,點了兩杯酒,遊炘念和臨邛跟過去,選了對角線最遠的角落。

  臨邛似乎不太舒服,被真佛舍利晃得一直揉眼睛。

  遊炘念相當好奇,傅淵頤要怎麼把心頭血弄回來。

  傅淵頤安靜耐心地聽完申夫人關于她兒子的事情後,表情嚴肅道:“這些東西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樣,會變成人的樣子,一眼就能讓你認出。它可能會化成别的東西混淆你的視聽,說不定它已經悄無聲息來到你身邊了。”

  申夫人臉色發青:“這……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傅淵頤說:“你可以把你的手包拿出來,看看有沒有莫名其妙多了什麼東西。”

  申夫人一個悶驚,趕緊把手包稀裡嘩啦給倒了滿桌,看見一個奇怪的塑料珠子,吓了一跳:“真的!真的有!這東西我沒見過!”

  遊炘念難以置信對着臨邛,下巴都快到掉了:“這都行?!”

  臨邛說:“她一向張口就來。”

  “傅老師!你看是不是這個!”申夫人捏着塑料珠子遞到傅淵頤面前,傅淵頤眼前一片黑暗,什麼也沒看見。

  這心頭血算是冥府的東西,傅淵頤不可能看不見,她怎麼會想到竟有這樣的巧合,申夫人今天的包裡真的多了一樣她沒見過的玩意兒——她兩歲的孫子調皮給丢到包裡的遊戲珠子。

  也是夠倒黴的,傅淵頤僵笑:“你再看看,還有沒有别的。”

  申夫人在桌上一頓扒拉:“沒了啊。”

  遊炘念快要急吐血了:“怎麼會沒了?我親眼看見心頭血掉進去的!”

  “真沒了,傅老師。”申夫人說。

  傅淵頤掃了一眼,的确沒看見心頭血,也是夠為難的,“嗯”了一聲,伸手:“那……就是它了,把它給我。”

  申夫人把塑料珠子放到傅淵頤的手掌裡:“這樣就可以解決了嗎?”

  傅淵頤說:“這東西比較難纏,我帶回去看看,三天之内會再聯系你。”

  “太好了,傅老師,你給我留個電話吧。”

  申夫人記下傅淵頤的電話,兩人又聊了一陣子,申夫人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遊炘念沒想明白,心頭血去哪兒了?申夫人可是把手包倒了個底朝天,的确沒見着。

  就這麼不見了?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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