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故事
蘇傾予因為身體緣故,頭昏沉的厲害,便将事情都交代給了童三,又讓劉青豫從旁輔佐。
再有什麼問題就去請教鳳月寒,若沒有什麼大問題暫時先别來找她。
然後讓人準備幹淨衣袍及熱水,準備泡個澡。
最後在禦書房休息了一夜。
次日,天剛蒙蒙亮,雨終于停了,可頭頂的烏雲依舊積堆在一起,絲毫沒有要散去的意思。
以至于天色仍舊昏暗不見明朗。
正昏昏沉沉的睡着的蘇傾予突然被一陣嘈雜的敲門聲吵醒。
“扣扣扣!”
“誰啊?”蘇傾予皺眉問道,沒有刻意變化的嗓音居然沙啞異常。
“公子,是我童三。”
“進來。”
童三聞言這才推門入内,而蘇傾予已經穿戴整齊坐在了那裡,正用手支着頭,一副怠倦的模樣。
童三見狀有些心疼,不過還是禀明了來意:“公子,楚姑娘正尋死覓活鬧着要見你。”
“那就讓她鬧着好了。”長期嚴重睡眠不足,外加身體現在各種不适,導緻剛被吵醒的蘇傾予渾身散發着低氣壓。
隻是她還是叫人立刻送來熱水洗漱。
洗漱完畢,蘇傾予随童三出了書房,在前往去看望楚心的路上,安安靜靜,看不見一個人影。
蘇傾予有一陣恍惚,想起前不久進宮,宮中雖莊嚴沉寂,可即使是在夜間,也經常能看見一行提燈而行的宮人,而如今,這裡像是一座華麗的墳墓,死寂的讓人心寒。
空氣裡彌漫着淡淡的血腥氣讓她前行的腳步頓了頓。
她皺眉問童三:“這都一夜了,血腥氣怎麼還沒散去?”
“公子......”童三面上隐露不忍,猶豫半晌才道:“堆屍如山,死的人實在太多了。”
蘇傾予聞言似乎顫了一下,瞳孔緊縮,她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纖長的手,指尖有些過于蒼白了些。
就這麼一雙看似無力的手啊,卻因為一個人,一股執念,沾滿了罪惡和無辜之人的鮮血。
她終究還是深陷這陰詭地獄……違背了自己的初衷......
不過她面色也就蒼白了那麼一瞬,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然後狀似一副沒事的樣子繼續向前。
童三擔心的用眼角餘光看着她,見她眼神失焦,暗暗歎了口氣。
内心柔軟之人,掙紮在這朝堂之中,注定飽受煎熬吧!
二人一路無話,來到楚心暫居的宮殿。
楚心蒼白着臉,連嘴唇都毫無血色,明明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可現在卻正高舉着一隻白瓷青釉大花瓶,瞪圓了眼睛怒視周圍的人吼道:“把蘇傾予給我叫過來啊!”
“姑娘,您冷靜一下,您已經鬧了一個多時辰了,蘇大人也是要休息的啊!”
“哼,他還需要休息?我看他打起人來蠻有精力的,你們把他給我叫過來,那個騙子,小人!”
說完猛地将手中的花瓶朝守在門口的人砸了過去,人群連忙讓開,花瓶落地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剛來到殿門口的蘇傾予被突如其來的響聲吓了一跳,她站在門檻外,眼神正好與楚心充斥着怒火的眼神相撞。
楚心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後連忙要沖過去。
隻是她沒注意自己正赤/裸着腳,而因為她鬧騰得緣故,地闆上全是各種陶瓷碎片和雜物,她這一腳下去,白嫩的雙腳立馬就被紮出了血。
她卻像是不知疼似的,執拗地要沖到蘇傾予面前,還在及時有人拉住了她,這才止住她自虐似得行為。
“蘇傾予,你這個卑鄙小人,你放了我姐,你放了她!”
楚心拼盡全力掙紮起來,力氣大的出奇,拉住她的兩個大漢拉着她都覺得很費力。
蘇傾予進去後先是垂眸掃了一眼宮殿裡的情況,說是滿地狼藉都不為過,再看楚心被紮破的雙腳,對童三道:“你們都下去吧,這裡我來處理。”
“是,公子。”
然後朝殿裡的衆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跟他出去。
很快殿内就剩下蘇傾予和楚心兩個人。
楚心怒視着蘇傾予,一副仇恨的表情。
後者冷聲道:“楚姑娘,你看清楚了,這裡是天秦,不是蒼燕。
既然你姐敢領兵攻打我國,就要做好戰敗被俘,甚至死于戰場的心理準備。
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鬧着讓我放過她?
你有沒有想過,假如我沒有提前做好準備,現在長安城可能有半數百姓會死于非命,可能天秦國将不複存在。
若被俘的是我,你覺得你姐會放過我嗎?
楚心,我念舊情不殺你,而我留你姐一命,你我之間也算兩清了。
别再挑戰我忍耐度的底線。”
随着蘇傾予說完,楚心的表情也由原先的仇恨變得悲戚起來。
她扶着桌角支撐着自己站着,喃喃道:“我姐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啊,你為什麼就不肯放了她!”
一邊說着,一邊落下淚來。
她用力吸了口氣緩和了情緒,然後胡亂的擦幹淨眼淚看向蘇傾予,毫無預兆地對後者跪了下來,嗓音雖然沙啞,可語氣卻很平靜:
“你放過我姐,我留下以命相抵。本就是我的錯,合該我來承擔。
還有這場禍事,并非我姐領頭,我想應該也不是我父皇的主意。
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姐無辜,她不過是枚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
說着,她吸了吸鼻子,然後給蘇傾予講了一個故事。
十多年前,楚湘湘六歲時偷溜出宮遊玩,遇到了一個比她大三歲的孩子,楚木兮。
楚木兮原名栗尋,是一個官員與一青樓藝妓的私生子。
那藝妓名為栗有枝,生的端正漂亮,性格溫柔賢惠,彈得一手好琵琶。
那官員家中娶有一妻,是一大家閨秀,可因是家中幼/女,被寵慣過度,脾氣嬌慣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