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蘇傾予讨厭古代動不動就要下跪的禮節,也讨厭别人對自己下跪,所以伺候在她苑中的下人們見她頂多行彎腰禮,這也是她能這般受侯府下人愛戴的緣故之一。
“我何時說過要罰茯苓了?”
青蒿擡頭,看着她嘴角玩味的淺笑,不由臉色微赧:“這……”
“走吧,我倒是想看看茯苓要怎麼為我報仇。”
“是。”
隻是兩人還沒走到雨霖苑,遠遠地就聽到了天子松暴躁的怒吼還有茯苓不落聲勢的尖叫。
蘇傾予嘴角一抽,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隻是哪想迎面就飛來一個玉色茶杯,茯苓見狀失聲尖叫一聲,吓得在場衆人面無人色。
好在身後的青蒿眼疾手快,一把拂開了那個茶杯,茯苓忙跑過來臉色慘白地問:“公子,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您受驚了。”
“無礙。”蘇傾予擺擺手,顯得毫不在意。
走進苑裡,就看到臉色鐵青的天子松,那憔悴的模樣和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昭示着他最近确實被整慘了。
“呵呵,看來天公子同我的侍女玩的很歡快啊,不知在下是否有打擾到二位?”
“公子!”
茯苓微惱地扯了扯她的衣袖,那張嬌俏的臉隐隐泛紅。
而看見她過來的天子松簡直跟看見了救星一樣,立馬撲過來就差哭天搶地般喊道:
“求求你了,趕緊把你家這死丫……不,是貌美如花的姑娘領回去吧,小爺受不了了啊,真的會死人的啊,媽的,小爺是來輔佐明主的,不是來找死的啊!”
“……”
蘇傾予見狀,一臉古怪地看向身邊的茯苓,忍不住好奇她到底都做了些什麼,能把這脾氣古怪又狂妄自大的天家小子治的服服帖帖?
本面露得意之色的茯苓一見她望過來立馬收斂起來,然後委屈地癟癟嘴:
“公子别聽他的,我隻是過來‘關心關心’天公子,看他在侯府是否還住得習慣,沒想到天公子不領情也就算了,反而……反而沖我發脾氣。”
“媽的,你這丫頭怎麼不僅潑辣,還這麼會颠倒黑白?”天子松頓時大怒,指着茯苓的之手都在顫抖。
戲精!
對于茯苓的小把戲她倒是并不在意,兀自走到屋裡,給自己倒了杯茶後笑着接茬:“那看來天公子住不慣我們這侯府啊,不然臉色怎的這般差?”
“……”
天子松難以置信看向蘇傾予,這丫頭瞎掰的說辭後者竟全然信了不說,而且還幫着擠兌他?
他臉色為什麼差,他就不信後者不清楚,盡管如此卻仍幫着那丫頭說話,擺明了護短不說,感情就是合夥欺負他一個外人呗?
他忽然覺得特别委屈,他不遠萬裡,千裡迢迢趕來天秦帝都尋他到底圖個啥?
中間因為初出江湖盤纏用盡還中計被人拐去青樓當小倌差點失身,遍體鱗傷,以為柳暗花明,結果對方壓根兒就不想當什麼天靈子。
現在寄人籬下,連對方的一個貼身丫鬟都能随便欺辱他,這叫他情何以堪!
看着忽然紅了眼眶,茶色的眸子裡溢滿淚水的天子松,不得不說,他這幅相貌露出這樣泫然欲泣的表情,确實能夠引起人們心底的罪惡感。
隻聽茯苓突然來了一句:“不是添香館當小倌,真是暴餮天物。”
然後戲劇性的一幕就出現了,原本還委屈的快哭了的天子松立馬收了淚,惡狠狠地瞪着茯苓罵道:“死丫頭,有膽子你再說一遍。”
“哼,說就說,怕你啊,不當小倌都是委屈了你這幅美豔的皮囊。”
“媽的,今個兒我非得好好治治你,别以為我一直讓着你,我就好欺負了,死丫頭,真當小爺吃素的不成。”
“來啊,怕你啊!”
看着再次互掐在一起的兩個人,蘇傾予搖了搖頭,對青蒿使了個眼色,兩人便一起出去了。
“公子,真的不需要我去把茯苓叫回來嗎?”
“嗯,随他們去吧。”
她能看出來天子松一直在讓着茯苓,不然自然不會毫不制止,不管對方是出于什麼緣由甘願陪着她胡鬧,隻要不傷着她的人她就無所謂。
随後将青蒿打發下去後,便獨自去了并蒂軒。
蘇傾予進入并蒂軒裡屋的時候,江芷婉正在做女紅,看着有已經做好的小衣服擺在桌子上,心思幾轉忽然一喜,快去走過去,清冷的表情霎時如冰消雪融一般:
“娘,您這是有喜了?”
“噓!”正做的入神的江芷婉聞言這才發現蘇傾予過來了,忙豎起指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往外頭看了眼,發現并沒有人才輕輕松了口氣。
“身子可好些了?春寒,可仔細些别凍着了。”
“放心吧娘,都是皮外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
江芷婉放下手中的活計,溫柔地注視着蘇傾予,眸底有着一股濃郁的愧疚,讓後者一陣心疼。
不由忙轉移話題,拉着江芷婉的衣袖撒嬌似的搖了搖問道:“娘親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呢?我跟小蘇是不是要有弟弟妹妹了?”
“是啊,就你最聰明了!”談及這個話題,江芷婉露出一個無奈的笑,輕輕捏了捏眼前那張如玉似的臉。
蘇傾予嘻嘻笑了笑,然後四下忘了忘不由問:“娘,慧姑呢?”
“我想吃些酸梅子,便讓你慧姑去幫我買了。”
蘇傾予了然的點頭,卻見江芷婉眉頭忽的微颦,眉宇間萦繞着淡淡的哀愁,似乎有什麼煩心事。
不由出聲詢問,隻是江芷婉卻欲言又止,隻是道:“過完元宵再說吧。”
蘇傾予聞言便沒再多問,便将想送青蒿去習武之事與她說了,江芷婉自然不會反對,畢竟以蘇傾予的身份,若是能有個武功高強的高手貼身保護她,她也會放心很多。
于是稍作考慮就點頭應了下來,并答應幫忙安排,隻是青蒿離開後,她身份就隻剩下了一個茯苓,江芷婉談及此事,眉心的折痕更甚,能看出來她對那丫頭不太滿意。“你以後進……身邊總得有個沉穩的随身伺候着才行,茯苓那丫頭太毛躁了,沒了青蒿,你們兩人指不定是誰照顧誰呢,等青蒿走後,我送你一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