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鋒上小山,舉起“龍8”仔細觀察,将鬼子陣地收在眼中。
敬龍、李華生跟在一邊,護衛着。
錢團長忐忑不安,看着一千八百米外的陣地,道:“上校,如果在這裡射擊的話,雖然準确度大為降低,但還有可能蒙中一兩人。可是,在下面,真的不行。”
敬龍笑道:“錢團長,你會看到奇迹的。”
錢團長暗暗叫苦,道:“再大的奇迹,也不可能打穿小山啊!除非,上校是神仙。”
敬龍哈哈大笑:“不錯,上校就是神仙。”
錢團長搖搖頭:“迷信,迷信!”
李華生也笑了,道:“如果迷信能消滅鬼子,也無妨。團長說過,凡是能消滅鬼子的辦法,都是好辦法。”
且說野田謙吾來到戰線前沿,迅速組織隊伍,準備進攻。
他是老實人,組織起來老老實實,完全按照“步兵操典”。
首先,将十八挺重機槍安置在離山頂陣地一千百米處,遠程支持,火力極其兇猛。重機槍安置極其講究,每挺相距五十米,盡可能避開敵方火炮,安全。
第二,将七十七具擲彈筒布置在五百米處,仍然是分散安排,但轟擊目标集中。這是中程火力,相當厲害。
第三,五十七挺輕機槍放在三百米處,第三挺一組,組與組之間分散,但射擊目标仍然集中。這是近程火力,極其恐怖。
最突前的是十輛坦克,用他們來擋子彈,同時破壞地雷。
野田謙吾看得出來,對方十分狡猾,在進攻的道路上,挖有不少反坦克戰壕,一條一條的,重重疊疊,中間留有一條路。
他暗忖:中間這條路,一定有問題,最可能地雷與陷阱。不過,在重型坦克面前,這些都不是事。
這次松井石根很大方,他認為鐵天柱在虞山,派了三十輛坦克助陣,全是重型坦克。
别說集束手榴彈,迫擊炮都打不穿,震不裂。就算是步兵炮,打不中要害也白搭。
不過,野田謙吾是老實人,不可能一下将三十輛坦克全部押上。
第一輪進攻,他派十輛坦克進攻,五百勇士在後面攻擊。
而且派五架轟炸機與三架戰鬥機,監視山頂戰壕,配合轟炸。
野田謙吾見戰機就位,一聲令下,十輛坦克嚎叫着,發出刺耳的聲音,快速沖上來。
後面,五百鬼子兵機靈地躲在坦克後面,彎着腰猛沖。
野田謙吾舉着望遠鏡,仔細觀察着。
佐佐木到一、松樹精、助川靜二也一樣,舉着望遠鏡盯着。
鬼子的坦克隊長叫龜田大友上尉,十分兇悍,最喜歡身先士卒,也最喜歡用坦克碾壓對方士兵。
他最大快感就是聽到對方士兵在坦克下慘叫。
帶領五百鬼子兵的是花田有仁中佐,他為人狡猾,最喜歡躲在隊伍中部。因為沖在前面易死,躲在後面丢臉,在中部最好。
龜田大友呼喝着,開着坦克猛沖。
他采用“金字塔”形,在前面充當尖刀,後面的順勢而上。
從空中看,十輛重型坦克排成稅利“金”字,勇不可擋。
因為兩邊都是反坦克戰壕,中間是三十多米的路面,“金”字形坦克剛好排滿路面,将後面的五百“勇士”排得嚴嚴實實。
山腰戰壕指揮所,陳師長、付崖角緊緊盯着對方坦克。
牛木蘭、彭勇、馬山也緊緊盯着。
雖說相信上校有辦法解決,但還是有點擔心。
牛木蘭道:“馬克沁子彈,近距離打得穿輕型坦克裝甲,但這是重型坦克,根本打不穿。”
彭勇道:“集束手榴彈,迫擊炮炮彈,都沒有效果。”
馬山歎息道:“可惜沒有‘鬼王炮’,雖說炸不開坦克,但能将進而的人震死!”
牛木蘭道:“是倒是,但‘鬼王炮’準度不夠,殺步兵效果最好,不能輕易浪費。”
這時,坦克開炮了,向着山頂轟炸。
轟炸機也開始行動,往戰壕扔炸彈。
雖然看不到戰壕中有人,但都認為華夏軍人躲進坑洞中,隻要不斷轟擊,就能将對方炸死,甚至震死!
龜田大友嚎叫道:“向前,向前,轟擊,轟擊!‘爆頭鬼王’就在戰壕之中,炸死他,轟碎他。這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天大的功勞,就在眼前。”
十輛坦克一起開炮,榴彈、穿甲彈,連續轟擊,一顆不留!
榴彈落地開花!
穿甲彈更可怕,穿進地中才爆炸。
就算有“鬼王洞”也沒有用,穿進坑洞才猛然爆炸。
陳師長、付崖角通過觀察孔,發現山頂再次變成火海,相視色變。
如果将部隊擺在上面,除了死亡,還是死亡。
估計不用一個小時,就會全師潰敗。
在那樣慘烈的轟炸中,活下來的不是靠實力,而是靠運氣。
戰士們現在淡定得多,一來現在的轟炸比重炮轟擊差得遠了,二來鬼子根本沒有發現山腰陣地。
這時,電話響了。
陳師長抓起電話筒,大聲道:“是俺,陳永。什麼,坦克到了預定位置?好,繼續觀察。”
他放下聽筒,對付崖角道:“坦克到家了。”
付崖角冷笑一揮獨臂:“送他們下地獄!”、
陳師長低聲吼道:“引爆!”
引爆手抓過引爆器,正要引爆。
付崖角道:“讓我來,為失去的手臂報仇。”
陳師長笑道:“一隻手臂,用十輛坦克祭奠,值!”
引爆手看着付崖角的獨臂,恭恭敬敬将引爆器送上。
付崖角的獨手抓住操縱杆,高聲道:“敬護國上校!”
獨臂用力一壓!
山坡,正對着“坦克通道”的小高地,數十顆石頭的下方發生爆炸!
小高地一震,數十顆幾百至幾千公斤的石頭先是向上一挫,随即在重力的牽引下,向下滾動。
開始不是很快,後來越滾越快。
先是呼嘯,後來是尖嘯,最後是狂嘯!
龜田大友正轟擊得愉快,目睹山頂的戰壕被炸得毀滅!
其他九輛坦克,也射得興奮,駕駛員狂笑不已。
“八嘎,看啊,他們變成渣了!”
“在坦克與轟炸機的合攻下,不可能有幸存者!”
“我覺得那家夥被我的穿甲彈炸死了!”
“胡說八道,是我的榴彈炸死的!”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龜田大友感覺身體震顫一下,覺得不對,急忙通過瞭望口觀察。
這一看,吓得他狂叫起來:“不妙啊,快,快調頭,快啊!”
其他坦克手也看到了,臉色都變了!
數十顆大石頭,狂嘯砸下。
十輛坦克想逃,根本來不及,紛紛被石頭砸中。
這裡是陡坡,石頭氣勢洶洶,毫不留情地狠撞、猛砸!
更有一部分巨石高高彈起,墜落,以泰山壓頂之勢,重重砸在坦克頂端,頓時将坦克砸扁。
龜田大友坦克運氣好,沒有被砸扁,但被撞得像玩具一樣,不斷地翻滾,翻滾。
一直翻滾下去,直到山腳,散了架!
龜田大友仍然沒死,被甩到外邊去。
正當他慶幸之時,一輛坦克翻滾過來,直接将他碾壓緻死!
臨死前,他在絕望與巨痛中恍然大悟:
原來被碾壓是這樣的!實在是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