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喬二自從夏天時候親自得到了一次天子的秘見之後,原本興奮異常,覺得自己似乎真的能夠魚躍龍門。從一個地頭蛇江湖大佬直接如同當年的魏廠公一樣最終能夠叱咤風雲了。隻不過幾個月下來似乎沒有再次直接面見天子,而且并沒有被賦予什麼特别的職位和資源,也讓喬二的心越來越不安起來。
“怎麼樣?幼雛們物色的怎麼樣了?”臨近冬天不遠的時候喬二向一名手下詢問道。
“爺,看看去就好了。多虧了今年以來京城附近的戰亂,也多虧了有了天家的背書,咱不僅在整個京城,就是整個北直隸乃至山東一帶都是說話有些份量的人物了。要放到平時,哪兒找那麼多大戶或者小康人家的孩子去?足足兩千五六百啊,”似乎短短一個月的是時間,就讓喬二的這名心腹滿懷自信的說道。
“人不在多,聖上可都說了:不能是太過内向的、不能遭受太過的打擊,要讓她們知道自己并不是被拐而來,而是魚躍龍門成為天子近人啊。那些不夠開朗、聰明、不夠愛說話的人排除掉還有多少?”
聽到這話,那名心腹也頗有些納悶的說道:“這也就怪了,尋常人家尋童養媳也好,家仆或者**也好,通常都是要聽話知畏的孩子。這不能打罵,或者打罵來還不太老實,又得對讀書或者做工藝一類的東西體現出興趣。記性還不能差?唉,這麼奇怪的要求下來,勉強圈定了三百個孩子,再多那就不成了。。。”
“先讓聖上來瞧瞧吧。畢竟,我們也不知道聖上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樣兒的孩子,而且也不妨按照聖上吩咐下來的辦法看看。。。”
因為選上來的都不是什麼嚴格家教之下那種比較内向聽話的孩子,因此為了避免平時的吵鬧聲太鬧。三百個孩子分成了三十隊安排在三十處相距有一段距離的院子裡,相互之間是隔絕的。院子裡沒有大人來管,隻有蕭軒手下的一切親信輪流在院子裡的暗中來監視。同時提了一些最簡單的要求,如衛生或者職日之類的事。更重要的是:每日送來的飯食按照體重和一天的活動精确來估算,是不夠十個比較活潑的孩子,哪怕是五六歲頂多不過七歲的孩子日常食用。偏偏這些原本就不夠多的食物有品味很好的糕點,但卻混雜在不少粗糧窩頭之中。
這毫無疑問在很多院子裡都惹來了不小的麻煩。一開始的時候,因為幼兒對同齡陌生人天然的親近感大多嬉鬧玩耍還算正常。可是很快就發現飯不夠所有人吃之後,就開始有了一些争奪食物帶來的沖突。在專門的暗處負責用竹管“監聽”的教導旅親衛營戰士按照要求把那些最先開始鬧事的孩子的外号稱呼紀錄下來、那些仗義直言或者見義勇為,甚至勇敢正直的孩子們的姓名也都記錄下來。甚至這十個人中有誰在這樣的集體活動中太過默默無聞,表現平庸,也都暗中有所紀錄。因為這些小女孩兒們似乎同官兵們根本沒有任何利益關系,所以蕭軒相信親衛營中挑選出來的戰士們不至于在這種事情上不誠實。
通過這樣的方式,蕭軒才最終挑選出了其實四十名勇于抗争卻有沒有在平日的生活中表現的不自律的孩子。蕭軒相信:如果自己是一個高爾基或者孫敬修那樣的教育專家,塑造這種年紀還不算太大的孩子們,特别還是事兒比較少的女孩,應該可以讓一些原本“不懂事”“不正直”的孩子變得誠實勇敢正直。然而自己卻并不是那種人,未必有那種水平。如果“生源”沒有按照自己的要求精益求精,自己實在是沒有把握把這些孩子們塑造成“有獨立自由精神和追求的導師”“師範的種子”
當這四十五名年紀小則五歲,多則六七歲的小女孩們在蕭軒面前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并不算愚笨的她們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
蕭軒沒有在一開始接觸這些人的時候就公布自己的身份,不過這些孩子們似乎也顯然看的出來蕭軒至少是一個有相當地位的大人,盡管看起來以還算随和的面貌出現,然而之前自己的一些經曆卻讓這些孩子們天然對并非同齡人的陌生大人有着一絲戒心,哪怕這些孩子是經過挑選的也是如此。
“你們之前相談相玩甚歡,應該知道每個人都有大緻類似的經曆,來自二三十個院子,從幾百人中脫穎而出吧?你們知道,你們為什麼最終能夠從其他那些孩子們中脫穎而出嗎?”蕭軒在詢問之後鼓勵道:“心裡怎樣想的,就怎樣說,你們應該都不是那些認生的孩子們吧?”
“為其他的同伴們打抱不平。。。”
“沒有多吃多占。。。”
這四十五名孩子當中比較坦蕩的一些人直言道。
“對!因為你們都是勇敢、誠實、而且有一定正義感的人。即便是沒有經曆太多世事的尋常孩子中,這也是并不多見的優良品質。我希望,你們以後能夠永遠保持這種樸實的品質。并把你們的精神影響到更多的人。不會因為自己的立場或者其他什麼功利的原因,就違背了現在你們的初心本性。如果你們有一天喪失了現在擁有的這些可貴品質,那你們也就不會有任何的出衆之處乃至對于世界的價值了。。。”蕭軒思來想去還是贊同一些說法:贊賞與鼓勵對于真正靠譜的孩子們來說應該是比壓力與批評更好的方法。
“從今天開始,你們将過上與這個庸俗而陳舊的世間頗有些不同的生活,接受完全不同的文化。我期望你們最終能夠成長為同這個世間的俗人或庸人完全不同的人。。。”
蕭軒剛剛開始說這些話的時候,孩子們并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奇怪。可是當每個人都換上了專門制作出來尺寸十分合身的幹淨簡單的奇特新衣:藍色的長褲與帶着不少紐扣的白色襯衣,梳理為十分簡單,似乎根本沒有見過短發的時候,每個人似乎都如同變成了完全不同的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