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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九章 魚兒,魚兒

正統天命 聿天 2326 2024-01-31 01:12

  第四二九章

  “可惜了,這魚啊,小了一點。”

  楊尚荊看着手上的小魚,歎了口氣,一兩都不到。

  剛剛從縣衙趕過來,聽完了兩人對話的忠叔若有所思,答了一句:“大小總得收着,總歸是個收獲。”

  楊尚荊點了點頭,歎了口氣,将魚解下,放進了一旁的魚簍之中:“說來也是,大小……總歸是個收獲,若是改日垂釣海上,這魚,還能作餌啊。”

  忠叔眉頭就是一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少爺所言極是啊。”

  楊尚荊哈哈一笑,将魚餌挂在鈎上,丢入江中:“想要釣大魚,總要下猛料,戬今日釣魚,可就是一根魚竿一點蚯蚓,沒甚麼投入,便是有這個收入,也是意外之喜了。”

  尋常的權貴釣魚,哪兒特麼用蟲子之類的玩意,全都是啥貴用啥,就是楊尚荊穿越過來之前,釣魚不也願意用小米泡酒打個窩子麼?然而這年月,尋常的老百姓連飯都吃不飽,還特麼釀酒呢,還特麼泡小米呢。

  當然了,楊尚荊今天釣魚主要是為了忙裡偷閑消磨一下時間,要不然弄點兒老方法,用羊油和面做點兒魚餌,效果要比這個好得多。

  “撒下香餌釣金鳌,少爺所言确是在理啊。”忠叔感慨了一聲,對着楊勤使了個顔色。

  楊勤愣了一下,看了看忠叔,就知道接下來忠叔要和楊尚荊讨論的,就不是什麼小事情,最起碼以他現在在楊家的地位,是不配接觸這種大新聞的。

  所以楊勤很恭謹地施了一禮,退了下去,在離着兩人足夠遠的距離上站定了身形,左右打望着,不讓其他人靠近這裡。

  在一邊伺候的茗煙看了楊勤的動作,微微一愣,也放下了酒壺,盈盈一福,倒退了幾步,轉身也離開了足夠遠的距離,青樓畫舫之中的那麼多年,她也練出了一身察言觀色的好本領,什麼事情能夠摻和,什麼事情聽都不要聽,她還是知道的。

  楊尚荊看着兩人的動作就是一愣,将魚竿放下,扭頭看着忠叔:“卻不知如今這是出了甚麼事?”

  “周王、谷王通過于廷益上書,力贊少爺賢達,便把少爺在這黃岩縣開了養濟院的事體,都述說了一番。”忠叔笑了笑,表情有些古怪,“這事情,算大麼?”

  楊尚荊一哆嗦,不過旋即平複了下來:“看來……這外朝對我先前的作為不甚滿意,還是要教訓我一番啊。”

  要說皇帝現在看誰頭疼,排在第一的不一定是他楊戬楊尚荊,但是他楊戬楊尚荊肯定能排到前十去,正四品少詹事,這品級可不低了。

  本來吧,外朝知道這事兒之後,如果對楊尚荊是完全的、徹底的回護,就應該讓皇帝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聽不見楊尚荊的聲音、看不見楊尚荊的這個名字,但是外朝沒有,偏生選在了王振被迫回皇莊休養的檔口,把皇帝的注意力重新引到了他的身上。

  不過這種驚吓,也僅僅就是驚吓罷了,畢竟藩王們,不能随便勾結朝臣,但可沒說不能為國薦賢,今年正月兒那會兒,皇帝為了裝逼,表示自己唯才是舉,還特麼下诏舉賢良對策呢,這順應政策的事兒,是個藩王都能幹。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一般不是太急着往上爬的文臣武将,或者說不太腦殘的文臣武将,都不會選擇去藩王那邊走路子,畢竟大明朝這些個藩王,一個兩個都是坑,天坑,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把自己陷下去了。

  “少爺自作主張,險些讓外朝陷入被動之中,這教訓,總該給一個的。”忠叔笑了笑,一臉的不以為意。

  楊尚荊也沒當回事兒,現在王振被鼓搗了一下子,皇帝可以說是心情複雜,再加上北邊大太監郭敬自滅滿門,至今蹤迹皆無,皇帝對于内廷的信任度也是直線下降的,還沒工夫去管一個隻掌握着三府衛所加上一個巡防千戶所調動權的少詹事到底做了啥。

  “再怎麼舉薦,也不可能讓我直接執掌浙江一省兵馬。”楊尚荊搖了搖頭,“最多不過散官漲個一級半級,值當個甚。”

  頓了頓,楊尚荊端起酒杯來自己砸吧一口:“忠叔便莫再打甚麼啞謎了,到底出了甚麼大事?隻是這種無關痛癢之事,還不至于将楊勤那厮支走。”

  “便知道瞞不過少爺。”忠叔笑了笑,指了指楊尚荊身邊放着的魚竿,“那小魚,如今卻是有了用處,少爺乘船入海,以魚作餌的機會,近在眼前了。”

  楊尚荊就是一愣,雙眼都瞪圓了,他的大腦急速運轉,直接将自己前前後後布下的線、灑下的網全都算計了一邊,可到頭來也想不到除了什麼事情,能讓自己真的“駛入大海”――在外朝之中的分量更重一些。

  忠叔笑着從懷裡摸出一封信來,擺在了楊尚荊的手邊:“少爺一看便知。”

  忠叔是沒有必要诓自己的,現在這大明朝也沒什麼愚人節之說,這一點楊尚荊知道的非常之清楚,他看着信封上打着的最高等級的暗記,深吸了一口氣,将信封抓在手裡,抽出裡面的信紙,仔細觀看。

  良久,楊尚荊長出了一口氣:“卻還真是個……駛入大海的機會。”

  “少爺,魚兒又上鈎了。”忠叔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微笑,溫聲提醒道。

  楊尚荊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伸手抓着魚竿往上拽,卻發現這條魚比之剛才的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一時間竟是拽不上來。

  看了看手中魚竿的材質,想了想魚線的質量,楊尚荊放棄了生拉硬拽,轉而開始溜魚,多少釣過些魚的他,手法還是有的,一來二去,這魚也就疲憊了,待他往上一提,就看一條足足二斤重的鯉魚被拽了上來。

  “确是吉兆啊。”忠叔看了看楊尚荊,又看了看魚鈎上的魚,喟然長歎一聲。

  楊尚荊哈哈大笑,把活蹦亂跳的魚解下,放入魚簍之中:“忠叔不若感慨‘天命在我’。”

  魚兒的尾巴擺動,一滴水珠落在了桌面的信紙上,紙上赫然寫着“楊、徐兩家晚輩互換了八字,天作之合,定于正統十年七月己醜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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