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有那個瑞王的消息嗎?”流飛語忽然問。
絮兒這下點頭了:“昨日已經被流放出宮了,聽說,他當時是戴着腳铐手铐走的,雖是坐在馬車上,一定痛苦死了。幸好公主不用嫁給他,不然跟着受到牽連。”
流飛語輕輕歎息,這個皇宮看似金碧輝煌,可這裡的人,怎麼都變化多端呢?她忽然想起了在添福殿看到太子妃中毒身亡的一幕,心中更加寒意陣陣:“絮兒,我覺得好冷啊!”
“可不是,金鎏國比我們流川國冷多了,這馬上就入春了,天氣越發寒冷。”絮兒望着天空:“公主,外面有風,我們進去吧。”
“好。”流飛語起身,見地上有不大不小的石子擋了去路,忽然俯身撿起,似要發洩心中的不滿,她将石頭扔了出去。
“哇!”慕容尚安進後宮找太子,卻被一塊石頭扔個正着。他一看,頓時就舍不得再移開目光。這是一位娉婷婀娜的女子,眉宇間帶着談談的哀愁,妝容秀麗,尤其是那雙眸子,奕奕有神,又充滿了生機。
見自己闖了小禍,流飛語瞬間紅了臉龐。這位男子俊秀挺拔,英氣勃發,見他呆愣,她說道:“不知、呃,公子路過,小女子魯莽了。”
慕容尚安看着面若芙蓉的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尋思着她可能的身份。是後宮妃嫔?貌似年輕了些。是皇上的公主?也不太像,那些年長些的他都有印象。是太子的女人?那更不可能,傲龍堂早已遣散,妹夫的女人隻有妹妹而已,什麼錢氏與李氏都不是眼前此人。
聽說宮裡住了個流川國公主,難道會是她?慕容尚安上前兩步:“不知小姐是不是金鎏國的貴客?”
流飛語聽到他的聲音,不知怎的,心下很是舒服,臉色更加紅潤:“正是,方才是本公主失禮了。望公子見諒。”
“公主客氣,是我不小心路過而已。”慕容尚安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忽然四目相對,他趕緊将目光放在别處:“況且,我練武出身,這點小痛無關痛癢。”
流飛語也仔細打量着他,心中湧動莫名情愫。侍女絮兒見情形不對,立即說道:“公主,我們回去吧。”
流飛語收回目光,淺淺得惋惜着,走了幾步,腳下一個踉跄:“啊,好痛!”她的秀眉整個皺成一團。
慕容尚安及時伸出援手,不至于讓公主的身軀跌落在冰冷的泥地上:“公主請小心!”他挽着她的胳膊:“地上濕滑,莫傷了腳踝。”
流飛語嘴裡嘶嘶了兩聲,無限可憐的模樣:“已經來不及了,好痛!”
“公主,這怎麼辦啊?您等着,我去找人。”絮兒慌了手腳,想到要找人求助。
看着她離開,慕容尚安對她說:“公主,你忍一忍,我扶你過去坐下吧。”
流飛語咬了咬呀,試着走了一步,立即吃痛得倒向一邊。
慕容尚安大手一攬,将她整個人攬入自己懷中,卻又覺得不妥,趕緊松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公主請見諒,還是我抱你過去坐吧。”
流飛語羞答答得點頭:“好。”
“得罪了。”慕容尚安邊說邊下蹲,抱起了輕盈的她,心中一陣滿足,鼻間聞到了來自她的馨香,不禁為之一振,幾個大步,将她安置在了禦花園内的椅凳上。
流飛語羞得滿臉通紅,心跳得厲害:“多謝。”她看着自己的腳面,試着動了動,皺眉道:“呀,怕是崴到腳了。”
見人還沒有來,慕容尚安蹲下身,看着她泛着淚光的眸子:“公主,能否讓在下看看你的腳?”
流飛語縮了一下,思量了片刻,紅着臉說道:“嗯,你要手下留情哦。”
慕容尚安笑了起來,那笑容能安定人心。他小心翼翼扶住公主受傷的右腳,看着那雙精緻的繡花鞋,心裡異樣感強烈。他忽視着這種感覺,說道:“公主,在下無意冒犯。”說罷,脫下她的鞋子,一個小巧勻稱、穿着布襪的腳展現在他眼前。
流飛語更加嬌羞,目光都不敢随意流轉,隻能看着他烏黑的發際,心跳越發擂動。
慕容尚安試着輕輕轉動她的腳踝:“痛嗎?”
流飛語倒吸寒氣:“痛!”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看着她萬分嬌羞又可憐的模樣,慕容尚安的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忽然說道:“公主,快看!剛跑過去一隻松鼠!”
“在哪兒?”流飛語到處尋找。
隻見慕容尚安手上猛然使力,隻聽到輕輕的咯得一聲,伴随着流飛語的驚呼,她的腳踝沒事了。
“公主,再試着動一動,還疼嗎?”慕容尚安看着她因生氣而生動的臉龐:“公主莫怪,在下隻是想讓公主分散注意力。”
流飛語果然動了動腳:“咦,不疼了,真的不疼了。”她睨了他一眼,故意說道:“你竟敢欺騙本公主,看本公主怎麼收拾你!”她作勢打他,自然不是真打。
慕容尚安本能一躲,見她有向前傾倒的架勢,立即主動扶上前去:“公主小心,莫要再受傷了。”
流飛語扶住了他結實的臂膀,一顆心突突跳着,細看他的眉宇,是何等的出色,而慕容尚安也忍不住盯着她瞧,越看越暗暗歡喜。
正在四目相對之際,絮兒急急而來,身後還跟着兩個流川國帶來的侍衛。一對璧人趕緊分開了彼此。
“公主,在下告辭了。”慕容尚安竟然有些依依不舍。
“那個、你,我。”流飛語炙熱的目光停駐在他身上,想問他的名諱,又怕太突兀,隻好忍住了。
“快扶公主回去。”絮兒命令兩個侍衛。
流飛語想再說什麼,嘴巴動了動,終究沒有再言語,隻能深深看了一眼他,對絮兒說道:“我的腳已無大礙,自己能走。”
“不行,還是讓他們扶吧。”絮兒堅持。
“你們退下,絮兒,你扶着我回去即可。”流飛語命令。
絮兒見公主行動自如,隻好點頭:“好,請公主慢點兒。”
慕容尚安眼看着四人離開禦花園,這才想起自己來後宮的目的,于是快步而走,向着她們的反方向離開。
瑞王流放離宮,明王仍關押在牢房,宮裡雖謠言紛紛,至于誰對誰錯,都是皇帝說了算,說大了關乎國運,說小了是皇家的私事,旁人再多嘴也是枉然,尤其是那些朝官,牆頭草者居多,現如今太子又重新得勢,瑞王的勢力大大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