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濯纓一臉懵逼地:“……啊?”
绮裡晔全身殺氣更盛,森然冷笑:“你還裝傻?這種渣滓雜碎一樣的男人……”
說着便把手裡的人重重往前甩出去,結果還沒脫手,目光就猛然在那個渣滓雜碎一樣的男人身上停住了。
水鈴蘭的衣服領子被他抓在手裡,整個人挂在空中縮成一團,抖得不可開交,幾乎快要哭出來,用一種滿是恐懼的目光哆哆嗦嗦地望着绮裡晔:“東……東越皇後……”
绮裡晔:“……”
“你神經病吧?”水濯纓總算反應過來,惱火地把水鈴蘭從绮裡晔的手上放下來,“看都不看是誰就動手?要是鈴蘭被你傷到了怎麼辦?”
幸好剛才绮裡晔還隻是把水鈴蘭拎起來,而不是直接一掌拍下去,不然就算有十個水鈴蘭都變成肉餅了。
绮裡晔一下子噎在那裡說不出話來,滿臉尴尬之色,隻不過被他極力掩蓋在緊繃的面容下面。
他剛才在端水河邊看到那一串腳印是男人的,自然就先入為主地以為跟水濯纓在一起的是個男人。水鈴蘭隻露出了一頭黑發散在枕頭上,這個時代不管男人女人留的都是長發,光看頭發根本分辨不出性别。
半晌之後才硬撐着理直氣壯地開口:“你跟她睡在一起幹什麼?跟女人睡在一起也不行!”
“不然我睡哪兒?”水濯纓一陣無語,“你當這裡是鳳儀宮,想怎麼睡就怎麼睡,這裡又沒有多餘的床,大冬天的難道要我打地鋪不成?”
水鈴蘭家裡就三個房間,兩個丫鬟睡了一間,玉花璇睡了一間,沒有多餘的床鋪,這種鄉下地方也不是想弄一張床馬上就能弄一陣床來。
水濯纓總不能跟一個受傷的病人去擠一張床,就隻有跟水鈴蘭一起先睡一晚了。水鈴蘭雖然取向特殊,但跟她好歹是姐妹血親關系,肯定不會怎麼樣,她還是放心的。
绮裡晔一把将她拖過來攬進懷裡,啟動蠻不講理模式:“本宮說不行就是不行!”
水濯纓哭笑不得,當着水鈴蘭的面也不好跟绮裡晔争論這種事情,隻能先敷衍他:“好好,這個我們以後再說……你怎麼找到我的?”
拓跋焱從後面蹦出來:“還不是全靠了老子!他在引荒樓總壇附近遇到了老子,老子帶他來的!”
水濯纓看見拓跋焱一根汗毛不少地出現在這裡,一陣詫異:“你沒被引荒樓的人抓走?”
拓跋焱得意洋洋:“抓是抓走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後來又客客氣氣地把老子放出來了,動都沒敢動老子一下。估計是見了老子威風凜凜的模樣,心生畏懼,不敢瞎招惹老子。”
水濯纓立刻轉向绮裡晔:“他可能是作為誘餌被引荒樓故意放出來的,為的就是讓他帶路,你們後面有沒有人跟蹤?”
拓跋焱:“……能不能把老子說好聽一點?”
绮裡晔冷笑了一聲:“沒有。引荒樓現在老巢暴露了,自己都難保,估計沒有什麼心思玩跟蹤。”
他當時得知引荒樓總壇的地址之後,立刻調遣了一萬千羽精騎南下,以戰争的規模準備圍剿引荒樓。
現在這一萬千羽精騎應該已經到了東越燕州一帶,就算引荒樓裡再怎麼高手如雲,面對上這樣一支精銳軍隊,再加上足以以一敵百的數十個“蛇信”殺手,他就不信端不掉引荒樓總壇。
正在這時,房間的門再一次被打開,玉花璇坐着輪椅開門進來,手中還扣了三枚毒菱,一副随時要射出去的姿态。
“出什麼事了?……”
她在隔壁房間聽到這邊的響動,自己從床上挪到了輪椅上,過來查看。
“沒事沒事。”水鈴蘭趕緊攔住她,“是東越皇後找到濯纓了。你既然認識濯纓,應該也認識東越皇後吧?”
玉花璇笑笑,把手中的毒菱收了起來:“當然認識。我也一樣欠着東越皇後的……”
她話沒說完,那邊拓跋焱就激動萬分地朝她蹦了過來,一雙比女人還要漂亮水靈的眼睛裡面全是亮閃閃的紅心形狀。
“這位美人,請問貴庚……啊不,請問芳名啊?”
玉花璇現在在養傷,身上裝扮沒有任何出彩之處,穿的隻是農家常見的棉布衣裳,頭發也不過是松松一挽,幾乎什麼首飾都沒有。但她是屬于那種盛裝打扮的時候火辣性感美豔逼人,天然去雕飾的時候又别有一番妩媚勾人的天生麗質,現在這副清水出芙蓉般的模樣,在清麗裡帶着三分妖娆魅惑,比平時更添了萬般慵懶風情。
之前玉花璇剛剛從門外進來的時候,拓跋焱的目光一下子就定在了玉花璇的身上,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這會兒都直接撲上去了。
玉花璇望向水濯纓:“這是……”
水濯纓幹笑一聲:“他叫拓跋焱,是我朋友。”
“我叫玉花璇。”玉花璇朝拓跋焱一笑,笑得更是風情萬種妖媚動人,幾乎能把任何一個男人的魂魄給勾走。
玉花璇本來就是一等一的絕色美人,那種美又是女性風韻十足的驚豔之美,最能吸引男人的目光。拓跋焱在她這麼一笑之下,簡直連魂魄都被勾走了:“美人已經嫁人了沒有?”
玉花璇笑:“沒有。”
拓跋焱再往玉花璇的跟前湊了湊:“那美人覺得老……覺得我怎麼樣?”
玉花璇表情詭異地望着他,委婉地咳了一聲:“那個……我喜歡你的性格,但是不喜歡你的性别。”
拓跋焱睜大眼睛,一臉受傷心碎的表情:“你喜歡女孩子?”
玉花璇也睜大眼睛:“你難道不是女孩子麼?”
“……”
拓跋焱,卒。
……
水濯纓在水鈴蘭家裡休息了兩天。因為有玉花璇給的梅雪丸,中的迷藥藥效已經退去十之七八,绮裡晔來的時候就能動彈,再過一天便恢複得差不多了。
绮裡晔本來是想直接帶她回崇安。從晏染海島上運來的藥材早就到了崇安,水濯纓的調理已經耽擱了很長一段時間,得趕緊開始了。晏染之前雖然沒有說調理一定不能間斷,但再拖下去不定會留下什麼隐患問題。
水濯纓想着人都已經到夏澤了,一般女子出嫁後都要回門一趟,她也該回徽陽去看看水今灏和齊望月。這裡到徽陽不算遠,大約兩個白天的行程,反正都已經拖了這麼久,不差幾天時間。
水濯纓本來是要把拓跋焱一起帶走的。畢竟水鈴蘭是逃出來躲在這裡,本來就是越低調越不容易被人發現,之前家裡已經有了一個美豔妖娆的玉花璇,現在再多一個如花似玉的拓跋焱,更加引人注目。而且拓跋焱再怎麼像女孩子,終究還是個男的,賴在人家女生家裡算是怎麼回事。
結果這位格罕大王子一顆芳心錯寄之後荒蕪多年,現在終于迎來第二春,遇到了他的女神二号。反複确認玉花璇絕對是不折不扣的女性之後,那熱情就一發不可收拾,纏在玉花璇身邊死活不肯走,怎麼拖都拖不動。
玉花璇比拓跋焱大了六歲,都算得上是大姐姐,對于拓跋焱的糾纏隻當是小盆友瞎胡鬧,也不生氣,大部分時候都是一笑置之。
隻苦了水鈴蘭。她要是真的電燈泡估計還好點,取向特殊對玉花璇還有好感,現在不得不天天看着拓跋焱對玉花璇大獻殷勤,又不能表現出一點異樣來,别提有多糾結了。
水濯纓在那裡看熱鬧不嫌事大,看得津津有味。反正她也管不了這三人的感情問題,讓他們自個兒鬧騰去,她身體一恢複就和绮裡晔去了徽陽。
齊望月的身孕已經八個多月,再過差不多一個月就要臨盆,現在肚子大得跟個球一樣。胎像很穩定,肚子裡面是個健康活潑的寶寶,經常拳打腳踢地鬧得她不得安生。
夏澤後宮沒有其他妃嫔,水今灏又把她護得很好,齊望月做的唯一事情就是安心養胎,整個人都圓潤了一圈,散發出一種溫柔的母性光輝來。
太醫們從各種特征判斷她肚子裡的是個男孩,雖然不知道靠不靠譜,不過這一胎要是男孩的話,齊望月和水今灏的壓力都會小很多,至少底下那群大臣不會天天叫着沒有子嗣繼承皇位。
水濯纓在正甯宮中,看着齊望月圓鼓鼓的大肚子上這裡凸起一塊那裡凸起一塊,估計是裡面的寶寶又開始鬧騰,忍不住就想微笑,但轉念一想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雖然現在年齡太小,還不想這麼早有孩子,但也覺得有些奇怪。绮裡晔播種的那個兇猛程度,跟她一啪起來動不動就是幾天十幾天不出門,往往都橫跨整個排卵期了,而且又一點避孕措施都沒有,但這麼多次了也沒見到她有一點動靜。
當然這可能跟她的體質偏寒有關系,晏染之前就說過她本來就不是易于受孕的體質,就算調理好了,懷上孩子的概率也比一般女子要低。
還有就是,她跟绮裡晔啪啪啪的節奏是三月不開葷,一開頂三月這種,很不規律,說明不了什麼。等以後規律生活持續了一年以上,要是還不懷孕的話,那才是真的出問題了。
橫豎她現在不考慮生孩子的問題,绮裡晔更是巴不得沒有孩子來影響他的性福,這個問題以後再說也無妨。
水濯纓在徽陽隻住了兩天,绮裡晔催着她回崇安,要調理身體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一擺出來,水今灏也不好留她,送她出了徽陽。
最近這段時間南疆的局勢很不穩定。這片地方自古以來都是如此,部族勢力繁多錯雜,相互之間經常起沖突,格局三年一小換五年一大換。夏澤和南疆比鄰,本身又是小國,容易受到南疆格局動蕩的影響。
水濯纓讓绮裡晔調了一批軍隊壓在夏澤邊境上,顯示夏澤是有東越作為靠山的,那些南疆部族便不敢輕易打夏澤的主意。雖然這麼一來水今灏的感覺估計不會太爽,但現在時期不一樣,齊望月隻有一個月就要臨盆,水今灏經不起折騰和出事。
一行人回到崇安,鳳儀宮裡已經給水濯纓準備好藥浴之類,水濯纓又開始了天天調理身體的日子。
沒過兩天,晚上她在鳳儀宮寝殿裡面看書的時候,玄翼突然進來,正要開口,一見到绮裡晔也倚在一邊的美人榻上批閱奏折,趕緊又退了一步,一臉欲言又止的糾結樣子。
那樣子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對她說,但是礙着绮裡晔在場,又不敢直接說出來。
------題外話------
今天這是一更,晚上十點半還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