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瘡是長期暴露于寒冷環境中而引起的局限性紅斑炎症性皮膚損傷。
典型皮損為局限性指蓋、蠶豆大小、暗紫紅色隆起水腫性斑塊或硬結,境界不清,邊緣鮮紅色,中央青紫色,表面緊繃光亮、觸之冰涼、壓之褪色、去壓後恢複較慢。
治療冰瘡不是很難,不過有個前提條件,就是病患者要待在溫暖的地方,吃些中藥七八天就能完全好了。
不過江龍事務繁忙,哪裡能天天待在架有火爐的屋子裡?
這樣一來,病情恢複的速度就慢多了。
江龍回到靈通縣的第二天,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的從空中飄灑下來。
這天中午處理完事情,江龍回到後院,将身上的雪花拍掉,走進卧室,黛麗絲立即端起一直煨在火爐上的姜湯,走上前,關心的說道:“喝點姜湯身子就暖和了。”
“嗯。”
江龍把手套摘下來,先是試了試溫度,這才把姜湯一口喝淨。
黛麗絲接過碗,拉着江龍來到桌前坐下,“事情處理完了?”
“嗯,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夏霖帶人出去巡街,抓回來十幾個參與賭博的百姓,大部分都很老實憨厚,隻有個别人是遊手好閑的懶漢,這些懶漢自己不做苦力,專門拿着賭具引誘老實人沾上賭瘾。”江龍說道:“那些老實人哪裡明白賭桌上的道道?
不幾天,就能把幾個月辛辛苦苦掙來的工錢輸掉。”
“抓住那些遊手好閑的無賴是怎以處理的?”
“很簡單,他們不是怕吃苦,不願意自己動手掙工錢麼?我偏偏罰他們大冬天的去清掃大街,等這場雪停下後,我還會送他們去煤礦挖煤,并且是沒有半文工錢的。”
江龍說罷又是一聲輕歎,“有道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些老實人自己本身也有錯,經不住誘惑,不然哪裡會輕易上當?我本有心将賭桌上的銀錢全部充分,但最終還是不忍心。
現在是冬天,除了去煤礦上工,不然大部分百姓都沒有進項。
一家人全靠挖河道掙的那點工錢買糧買鹽,維持生計,要真把那些錢給沒收了,他們全家人吃什麼喝什麼?”
“熬過這個冬天就好了。”黛麗絲道。
冬天都閑着無事,湊在一起自然而然的就要耍些什麼,那些遊手好閑的混混再拿賭具一挑撥,老實人自然就輕易上當了,但等到來年開春,将來繼續挖人工河道,到時百姓們每天做完工,已經累的要命,哪裡還有心情去賭博?
“嗯,等到了明年春天開工,如果再有人跑上賭桌,我就不會客氣了,不管是誰的銀錢,全部充公沒收,左右有差使做,他們隻要上工,肯下苦力總不至于餓肚子。”
二人在桌前交談,說了一會衙門内的公事。
黛麗絲起身去廚房熬藥。
不一會,門簾被掀開,黛麗絲端着裝有黑褐色湯藥的瓷碗走進來,人還沒有到近前,就有一股子難聞的中藥味撲面而來。江龍并不是嬌氣的人,接過藥碗捏着鼻子一口灌下。
黛麗絲拿起蜜餞遞給江龍,吃下壓一下嘴裡的苦澀味道。
接下來到吃飯時間了,二人坐在桌前用飯。
一頓飯的功夫,等江龍再次出來,大地已經是一片銀裝素裹,江龍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雖然沒有鵝毛大,但也有一寸半長了,這麼大的雪江龍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聽身後響起門簾掀起的聲音,江龍問道:“你的家鄉,雪也有這麼大麼?”
“比這還大。”走出來的正是披了件狐皮大氅的黛麗絲,“我們那裡的冬天比北疆還要寒冷的多,正是因為生活環境惡劣,每年都有大批的人凍死餓死,所以父親與族人們才想方設法的用盡計謀,想要奪取别人的江山。”
江龍默然。
自己的生存環境惡劣,就搶别人的,這與草原異族沒有任何分别,雖然也讓人同情,不過這樣的強盜行徑,更讓人痛恨。
二人并肩行走在雪地中,腳下發出一陣陣咯吱咯吱的響聲。
走出縣衙,二人騎上馬背,一路朝着城門口的方向行去。荼都,秦羽,還有岡蒂巴克等人跟在後邊。
“上邊沒有再給你分派任務麼?”
“你現在隻是個小小的縣令,根本左右不了朝廷政局,上邊能給我分派什麼任務?上邊派出很多漂亮的族中美女送進大齊官員的後宅,許多被官員的正妻折磨緻死!
而活下來的,則全是聰明絕頂,手段狠辣之輩。
這些人才是組織目前最重視的,她們的一言一行,已經多少能左右官員的意志,可以給組織帶來莫大的财富與各種好處。”
江龍聽罷神色沉凝,聽黛麗絲的口氣,那個組織已經是在暗中撒下一張很大的。
也不知道有多少官員被拉攏利用。
片刻後,他又恢複常态,就目前而言,這個問題不需要他來考慮。
“兔子!”
出了城門後不久,突然,黛麗絲指着前方驚呼,美豔的俏臉上,浮起歡欣雀躍之色,接着又像個小孩般拍着白嫩的小手,“抓住它,快點抓住它。”
岡蒂巴克已經挽弓搭箭。
“不,我要活的!”黛麗絲趕緊阻止。
“瞧我的!”
江龍自信一笑,立即駕馬追上去。
雪原的速度如閃電一般,追隻兔子小菜一碟,而且雪原雖然身形高大,但是靈活程度也一點不遜色于兔子,不出半刻鐘,江龍就提着兔子那兩隻又長又尖的耳朵折了回來。
“太大了。”
黛麗絲原本很高興,不過看到兔子後,卻是輕聲一歎。
這是一隻已經成年的兔子,雖然皮毛雪白,雙眼通紅如玉,看上去頗為可愛,但是成年兔子已經具備了攻擊性,隻能是提着兔子耳朵,不然伸手過去親近的話兔子肯定會咬人。
“說不定附近有兔子窩。”江龍見黛麗絲興緻缺缺,忍不住提議。
“算了吧,即便抓到小兔子,也不好養活。”黛麗絲搖頭。
野兔子與家兔子不同,家兔子較為皮實,不過也不太好養活,如果來一場疫病基本會全都死光光,而野兔子就更難養了,也可以說基本養不活,捉到的大兔子養到籠子裡,不吃不喝,幾天就會斷了氣。
小兔子雖然會吃東西,但很難發育完全,兔牙稀疏,雜亂,時不時的就會拉肚子,根本養不大。
江龍多少知道一些,不再勉強,随手一扔,把兔子放掉。
雪白的兔子在半空就是亂踢着雙腿,落地後立即蹦蹦跳跳竄向遠方。
“咱們回吧。”
隻是出來一小會,黛麗絲的狐皮大氅上就是落下一層雪花,她還惦記着江龍手上的凍瘡,“大夫叮囑過,必須按時吃藥,而且不能再把手給凍了,不然這個冬天都難把瘡養好了。”
江龍哈了口白氣,輕輕點頭。
幾人調轉馬頭往城中折回,來到城門口的時候,看到一個軍士騎着馬疾速沖入城門,接着城内響起了嚷嚷聲,守城的軍士湧入進去,将這個敢硬闖城門且在城中策馬狂奔的軍士給綁了。
“你們知道我是誰麼,居然敢綁我?”軍士掙紮着,大吼大叫。
“再不老實,給你幾鞭子!”
守城的小隊長罵道:“管你什麼來頭,在靈通縣,都得按照縣令大人規定的律例行事,幸好你剛剛闖進城門,沒有騎馬撞到大街上的老百姓,不然一頓闆子下來肯定打的你屁股開花!”
“你,你們……”軍士被氣的臉色漲紅。
“你說說,你是誰?”
這時江龍騎馬來到了近前,面色冷峻,開口詢問。
最讨厭這種倚仗身份,破壞規矩的人,有點來頭就以為高人一等,不打他一頓闆子,江龍心中會不爽。
看到江龍,守城軍士都是連忙恭敬的彎腰行禮。
附近的百姓們,則是嘩啦啦全都跪倒在地。
“大雪的天,大家都起來吧。”江龍面對百姓們時,總是和善的。
闖城門的軍士這時神色有些慌亂了,沒有了之前那般的底氣十足,原來這位就是連郡守大人都會頭疼的靈通縣令啊!
江龍問話,他不敢不答,“回大人,小的在郡守大人身邊當差。”
拿龐成安來壓我?
江龍一聲冷笑,“來靈通縣有何要事?”
“郡守大人……”軍士有些猶豫,本不想說,但見江龍身邊的幾個大漢都對自己怒目而視,所以仍然說出,“是京城常家來了消息,龐大人派小的過來給常公子傳一句話。”
“說!”
“常尚書讓常公子收拾好行李,就要回京了。”
“擅闖城門,敢在大街上策馬狂奔,念在沒有撞到百姓,從輕處罰。”江龍開口道:“拉到縣衙,重打二十大闆!”
說罷,與黛麗絲等人離開。
軍士不敢再反抗,任由守城軍士推着他走向縣衙方向。
江龍指派一個守城軍士去給常謙傳話,原本在賀武縣的常謙,在江龍去給邊界土堡與壁壘運送煤炭與生活物資時,就已經回到靈通縣了,不過他的那些随從仍然在煤礦上工。
半路上,江龍心下輕笑,果然不出所料,僅憑一個吏部尚書根本不能奈何的了自己。
當然,也主要是因為此處不在常家的地盤上。
不然常家可以有更多的手段對付江龍。
常謙得了信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直等着爺爺出手教訓江龍,卻不想會是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