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奴婢去那邊認真打探了一番,查出點線索,不過順着線索出府後,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個小丫環的落腳地,卻發現那裡圍着一大群人,還有官差左右呼喝。”
下午時分,姚媽媽回到了小院,臉色難看的彙報情況,“我上前一打問,才知道附近死了一個人,我心中暗叫不好,擠上前一看,果然死者和您描述的那個丫環頗為相像。
而且聽左右街鄰們說,那個丫環才剛剛被人暗害。”
江龍聽到這裡,眸子就是緩緩眯起,想要暗害自己的人,好狠辣的手段!
一計不成,眼見自己這邊有所查覺,就立即将丫環滅口。
“奶娘,你先前去那邊查找線索的時候,是不是鬧的動靜有點大?”
姚媽媽先是一愣,随即就是懊惱的拍着腦門說道:“是奴婢一時心急,隻想着早點抓到那個丫環好逼問她身後的主謀是誰,就沒有小心一些!
定是那人在府中還安插有眼線,聽我打聽那個丫環,便立即送出消息,小丫環才因此被滅口。
都是奴婢的錯,請小少爺責罰!”
說着,姚媽媽就要跪下認罰。
江龍連忙上前摻扶,“奶娘,您總是這麼見外,叫您不要自稱奴婢,您不改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要向我下跪認錯!
我是吃您的奶長大的,您的跪我怎麼能受的起,那不是折我的壽麼?”硬生生将姚媽媽扶起來,江龍才又道:“這件事情其實也怪我,沒有提前給您安頓一下,不過這次咱們雖然失手了,卻也不是沒有收獲。”
被江龍大力扶起來,又聽着江龍嘴裡那些貼心的話,姚媽媽覺得這些年對江龍的貼心照顧,以及付出濃厚的感情真是沒有白費。
又聞聽江龍說事情辦砸了,還有收獲,便是疑惑的問道:“有什麼收獲?”
“那暗中之人雖然殺人滅口,斷了小丫環這一條線索,卻也明确的告訴我們,在府中,他還安排有其他眼線,甚至,還不止一個!”江龍冷靜的推理分析道。
姚媽媽聞言點頭,的确,如果沒有人及時把消息送出去,那個小丫環就不會被先一步滅口。
不過這麼一想,她又是有些緊張,“沒想到一向平安無事的府中,居然這麼不安全,小少爺,要不咱們還是把事情向老夫人坦白吧。”
“不行。”江龍立即否決,“那暗中之人對府中很是熟悉,一但發現老夫人大力搜查,就會深深的隐匿起來,到時若是真能找出對方還好,但若是沒有查出來,身邊就會一直留有随時會向我們發難的暗釘。
那時怕是連老夫人都要時刻提心吊膽,睡不好覺了。”
景老夫人雖然身體健朗,但到底是上了年紀,姚媽媽細想了一會,也就點頭了。
老人可是經不起折騰,尤其是晚上連覺都睡不好,
也許隻是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就能将景老夫人的身體給熬垮了。
“要不我再去剛才詢問過的那幾個小院查一查,看哪個先前出府了,又或者是有什麼異常?”姚媽媽提議。
“查是要查,不過要在暗中摸查,現在去估計是沒用的。”
江龍走到床前坐下,矮下身子伸手撫摸前鋒的大腦袋,想了想開口道。
又聊了一會,姚媽媽才退下了。
而江龍則是繼續沉思,過了半晌,取出藏在袖間的匕首,在掌間摩挲,輕輕把玩。
姚媽媽走出小院,便朝着景老夫人的居所走去,此時景老夫人和林雅都在佛堂裡念經。
來到佛堂近前,姚媽媽就見林雅的兩個陪嫁丫環鬼頭鬼腦的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眉頭微微的一皺,姚媽媽輕哼了一聲。
聽到聲響,杜娟與水藍連忙站好,見是姚媽媽過來了,雖然她們是林雅的陪嫁,身份特殊,也是連忙施禮主動問好,“姚媽媽。”
“嗯。”
姚媽媽有心說教幾句,但畢竟對方是少夫人的陪嫁,又不好開口。
再則,這二女将來也是有可能成為自家小少爺的侍妾的,所以姚媽媽最終什麼也沒說,徑直走進了佛堂。
景老夫人聽到腳步聲,耳尖輕顫,停下了念經,“小雅,你不是說你常在家裡給你繼母做吃食麼,正好府中的飯菜我吃膩了,你今天晚上做幾樣,給我嘗嘗你們那邊的特色菜肴如何?”
“是。”林雅放下木魚,恭敬的應聲。
站起來,又客氣的對着姚媽媽點了點頭,這才走出佛堂。
“有事?”
景老夫人這時才緩緩睜開了眼睑,如果不是有事情要禀報,姚媽媽肯定是落地無聲,不會特意走出腳步聲的。
姚媽媽笑着上前,拿起林雅放下的木魚,一邊敲打,一邊開口說道:“先前奴婢有點事情出去一趟,結果在街上聽人議論,說是伽藍寺的主持大師前天晚上已經圓寂了。”
“哦?”景老夫人掐指默算,半晌後,才道:“說起來,歸塵大師今年已經有八十三歲了吧?”
“老夫人好記性。”
“可惜我沒有歸塵大師當年的那般灑脫,不然也去找一處甯靜的庵堂出家修行。”景老夫人突然長歎。
姚媽媽則趕忙道:“老夫人可不敢這麼想,咱們景府還指望着您坐鎮拿主意呢。”
“我知道。”景老夫人搖頭道:“我是不能和歸塵大師比的,歸塵大師出身豪門,卻能毅然放棄榮華富貴,投到佛祖座下,是真正身懷佛根的高人!而我隻不過是個假修士,嘴上念着佛,但時常手下,卻會害人性命。
真正的是口是心非,想必佛祖他老人家,也是不會收我這樣的弟子吧。”
“老夫人……”
見姚媽媽露出擔心想要勸慰的神色,景老夫人擺手打斷,“我雖然能看穿功名利祿,但卻着實放心不下江龍這冤家,而且也不敢讓景府從我這裡斷了香火傳承,所以你放心,我短期内不會去尋找庵堂出家的。”
短期?
姚媽媽心頭猛然一跳!
但是想要勸,又不知該怎麼勸說。
并且她也知道,景老夫人是個極有主見的人,她如果拿定了主意,誰勸也沒用。
“當年江龍出生時,我曾抱着他去讓歸塵大師算過命,說起來,咱們得去悼念一番才是。”景老夫人想起一事,開口道。
姚媽媽接口,“奴婢也正是這麼想的,順便還要問一下這個月要不要給伽藍寺定例送的香油錢加厚幾分?”
“要,加厚三分吧。”景老夫人自信佛後,每月都會給甯遠縣附近的幾個寺廟庵堂布施香油錢,“至于悼念,江龍的身體才剛剛有所好轉,而山上風大,我怕他吃不消。”
“到時給小少爺加厚點衣衫便是,歸塵大師圓寂可是大事,最好能讓小少爺去悼念瞻仰,順便沾點佛氣。”
“也好,那你說咱們什麼時候去悼念呢?”
“太遲了不好,不如後天去吧?”
“行。”
二人又聊了幾句後,姚媽媽放下木魚退出佛堂,然後又再次走向後花園的方向,這次是去暗中查探了。
到了晚飯的時候,林雅提着兩個食盒來到了景老夫人的小院中。
“奶奶,孫媳給您送晚飯來了。”
來到卧房門前,杜娟踏前下一步幫着掀起門簾,林雅矮了矮身子徑直走了進來。
幾個丫環正在給景老夫人按摩肩膀,聞言都是停手退到一旁。
此時張姜氏也在,上前扶着景老夫人起身,瞄了林雅一眼,用刻意壓低但又能讓屋内衆人聽到的聲音道:“真是沒規矩,進門前都不知道先通喚上一聲。”
林雅的腳步一頓,笑容也是僵在了臉上。
跟進來的杜娟與水藍在暗中狠狠的瞪了張姜氏一眼。
景老夫人則是擺手笑道:“雅兒是老身的孫媳婦,來這裡,不用先行讓人通喚。”
“您就是心慈。”張姜氏無奈。
輕輕拍了拍張姜氏的手背,景老夫人示意站在一邊的丫環幫自己穿鞋,“這是雅兒第一次進廚房親手給老身做飯菜,我一定要多吃一些才是。”
林雅見景老夫人給自己打圓場,這才重新又把笑容挂在了美豔的臉龐上。
隻在心中暗自疑惑,這個張姜氏為什麼總是看自己不順眼?
自己又沒有得罪過她。
景老夫人在丫環端來的水盆中淨手,又有丫環幫着擦拭幹淨,景老夫人扶着張姜氏的手臂走到桌前坐下,見林雅提來兩個食盒,這時卻隻是打開一個,便是疑惑的詢問道:“怎麼,這個食盒裡的飯菜不拿出來給老身吃?”
林雅白晰的臉龐就是有些泛紅,小聲道:“孫媳曾學過煮藥膳,知道相公身體不好,所以特意做了幾樣,準備派人送去給相公嘗一嘗。”
“哼!如果你真為小少爺好,就離他遠點!”
景老夫人聞言一怔,沒想到林雅會在這個時候主動給自己孫子做飯食,其實林雅也不想這麼快湊上前向江龍示好的,隻是兩個丫環不斷催促,實在是沒有辦法,而張姜氏則是立即雙手插腰,毫不客氣的開口道:“昨天晚上是你把小少爺氣的吐血……”
“夠了!”景老夫人猛然拉下臉來,“我早就說過,昨天晚上江龍吐血昏迷的事情不準再提!”
“是。”
見景老夫人是真的生氣了,張姜氏隻得低頭。
“雅兒陪我在這裡用飯,你去把藥膳送給江龍吧。”景老夫人不想張姜氏繼續留在這裡找林雅的茬,索性給她派個差使。
張姜氏不敢反駁,隻能親自提了食盒走出小院。
不過前腳剛剛踏出院門,張姜氏轉身就把食盒遞給了身旁的一個丫環,氣呼呼的吩咐道:“你去把食盒送到小少爺院落!”
“是。”小丫環提過食盒,就是徑直去了。
“哼,一個不受寵的少夫人做的飯菜,也想要讓我親自去送,想的美!”張姜氏恨恨的跺腳,轉身回自己的小院了。
接過食盒的小丫環走到江龍小院附近的時候,旁邊猛然竄出來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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