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通縣周邊改良出數百萬畝的良田,絕對是一筆豐功偉績。
江龍一個人領這些政績,也不會被皇上多提拔幾級。
一是皇上對景府不喜;
二來官員一向是半級半級往上升的,一邊工作一邊曆練,一邊學習,随着能力逐漸的提升,眼界的開闊,通曉世故,才能做更多的事情,坐上更高的位置掌控更大的權力。
沒有能力,不通世故,坐上高位,也隻會搞的亂七八糟。
既然一個人領這麼多的功績有些個浪費,那麼隻要這幾個人老老實實的不要指手劃腳,那麼給他們大開方便之門,也就沒什麼了。
畢竟常謙與夏霖都是來曆不凡,有可能的情況下,還是不要豎敵。
而之前的沖突,不過是小小的争執罷了。
如果江龍阻止這些人前來鍍金,那才是斷人财路毀人仕途,會結下不可化解的死仇。
而且這兩人家中的長輩,也會視江龍為眼中釘,不除不快。
常謙,還有夏霖的确是來鍍金的,其餘幾個官員也能沾點光,但江龍就這般毫不拐彎的直白說出來,卻是不由的就讓他們一陣羞惱。
這種事情,一般情況下都是心中知道,不好說出來。
說出來,就是有些難聽刺耳了。
隻是江龍之前太過強勢,居然動手,并且把秦壽等人扔出了大門,所以并沒有人敢開口多說什麼。
江龍在衆人臉上環視了一圈,這才輕輕擺手。
夏霖臉色冷寒,微微拱手,帶着杭運與舒義離開。
常謙此刻衣領歪斜,很是狼狽,他不敢直面與江龍硬頂,要不然肯定還要吃虧,不過待其轉身之際,雙眼中已經是布滿了怨毒之色。
秦壽與許生,攙扶着王成,緊緊跟上。
“少爺,這幾個怕都不是省油的燈。”程澤從偏門走進大廳,輕聲道。
江龍點了點頭,冷笑道:“我會派些人手去盯緊他們,誰敢不聽我先前的勸說,哼!”
到時江龍自然不會心慈手軟。
如果這是在京城,江龍還會有些個顧慮。
但是在北疆,在靈通縣!
懲治,甚至是殺人的辦法就太多了。
接下來,江龍吩咐樊仁找到齊氏三兄弟去城中驿站外盯着。
夏霖帶着杭運與舒義二人,走出縣衙,立即有仆從牽着馬迎上來。
三人上馬,徑直回到了驿站。
夏霖身份高貴,此次來靈通縣足足帶了近百名随從,這些随從大多是有些身手的護衛,來之前,都知道北疆比較混亂,帶上護衛好防身,另外還有幾個人負責給衆人,以及給夏霖做飯。
飯菜自然是分開的,夏霖的夥食最為精美。
為此,還專門帶了個大廚子過來。
見三人回來,這些人都是迎上前來。
護衛隊長第一個開口,“公子,那景江龍可有給您準備好休息的院落?”
城中的驿站經過改建之後,雖然能有幾十間廂房,但是卻不夠他們這些人住的。
更何況,那邊還有一大群人,正是常謙帶來的随從。
夏霖聞言就是眉頭一皺。
以他的身份,不管走到哪裡當地官員肯定會伺候的好好的。
但是江龍,卻根本提都沒有提安排住所。
這是一個比較尴尬,丢臉面的事情。
現在被護衛隊長徑直問出來,夏霖的臉色就是有些個不好看。
“哼!”
一聲冷哼,夏霖與護衛隊長擦肩而過。
護衛隊長被夏霖的反應給吓一跳,連忙躬身彎腰。
杭運緊跟了上去。
舒義則是慢了一步,壓低聲音說道:“景江龍來曆不凡,非常強勢,先前連常謙都吃了大虧,公子因為不滿景江龍的态度,所以沒有表明身份,你給護衛随從們都說說,暫且住在驿站,擠上一擠。
過幾天,景江龍總會安排妥當的。”
“是!”護衛隊長林同應道。
“再有,景江龍治下異常嚴厲,你們不可在此處胡作非為,别喝點酒就四處鬧事,不然到時連公子怕是都救不了你們!”舒義又補充了一句。
林同一臉的感激,還好有舒義留下來提醒,不然依着手下們那無法無天老子天下第一的性子,肯定會鬧出事端來。
這些護衛從京城而來,自視甚高,以自己是京城人自傲。
靈通縣的官員與百姓在他們的眼中,隻是一群土包子罷了。
這一路上,可是沒少鬧事。
隻不過沿途的地方官員畏懼夏家的權勢,沒人敢公事公辦罷了。
一直目送夏霖上樓,回到了房間,林同才是開口安排。
聽到靈通縣的縣令居然沒有另做安排,這些護衛就是一個個的不滿意了。
紛紛出口抱怨。
雖然他們隻是仆從身份,但在京城之時,走在大街上也是沒人敢得罪。
現在長途跋涉的來到此處,累的像條狗一樣,卻還要好幾個人共擠一間不大的屋子。
“驿站一共才有幾間廂房啊,能擠的下麼?”
“房間太少!”
“根本住不下!”
林同聞言卻是一聲冷哼,“你們都給我聽清楚了,這裡的房間,你們隻能占用一半。”
“什麼?一半?”
“那一間房豈不是要擠十個人?”
“我剛才進去看了,一間房裡邊隻有兩張床!”
“那還怎麼睡?”
護衛們都是不滿的大聲嚷嚷了起來。
“隻能占用一半,是因為另一半要留給他們住。”林同說着,用下巴點了點常謙那群随從所在的方向,“至于怎麼住,一間房擠多少人,你們自行安排就好了。”
他在護衛隊長,頂多再挑一個人同處就行了。
聽到林同如此說,護衛們面面相觑,暫時安靜了下來。
這麼說來,靈通縣的縣令,也沒有給常謙安排休息的住所麼?
真的是好大的膽子!
“再有,提醒你們一句,靈通縣的縣令來頭不小,治下很是嚴厲,你們别再像這一路上那般的嚣張猖狂,不然被當地的衙役給抓了,我可不會去縣衙救你們。”林同聲色俱厲,“更不會彙報給公子爺知道,為你們出頭!”
說罷,轉身就走。
嗡!
林同走出幾步遠之後,這些護衛紛紛交頭結耳了起來。
有人猜測靈通縣縣令的身世來曆。
有人則譏笑,說靈通縣縣令的烏紗,怕是要被摘下來了。
也有人轉動眼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一會,常謙一臉怒色的帶着一些人騎着馬回到驿站。
自有随從迎上了上去。
在聽聞要在此處休息之時,随從們自然也都是一陣的抱怨。
夏家這邊的人看到,互相看看,各自散去,自行安排房間休息。
都是熟人,交好的擠擠住在一起就行了。
不過房間實在太少了,所以必須要打地鋪才住的下。
天氣已經降溫,這樣住,反而不會感覺到冷。
相比較夏霖,常謙帶來的人更多。
除了護衛與廚師,他還帶來不少的丫環,婆子。
文人講究多,常謙帶來的丫環專門負責替他打理書房,添茶端飯。
婆子則是搬動一些較重的物品。
此行常謙足足帶來七大馬車的貨物,全是古董經書與字畫等物。
太過簡陋的房間,常謙可是不會去住的。
此刻婆子與丫環們聞言,居然要在此處住下,就是一個個的心下叫苦。
拉來那麼幾大馬車的生活用品,驿站的廂房怎麼可能擺的下?
可不擺出來,常謙肯定會很不習慣。
雖然常謙長了一副妩媚女人相,能迷倒大片的女孩子。
但是她們可是都知道,這位公子爺天性涼薄,脾氣又差,非常的難伺候。
一個不好……
她們曾見到許多府中丫環被常謙吸引,起初常謙還能甜言蜜語。
不過随着時間流逝,沒了新鮮感,這位公子爺會像丢棄垃圾一般,再也不管不問。
誰若是不死心,敢繼續糾纏。
下場一定很凄慘!
死在常謙手下的丫環已經不是一個兩個了。
這些丫環婆子都是異常的心寒。
對于常謙都很是畏懼。
前幾天還卿卿我我,不久後,就能讓人給生生打死。
這般冷血涼薄之人沒人會不害怕。
領頭的丫環婆子雖然懼怕,但卻又不能什麼也不去做。
但剛剛走到常謙所在房間的門口處,就聽到裡邊傳來一陣瓷器被砸在牆壁上的碎裂聲音。
她們吓的臉色蒼白,實在沒有勇氣在這個時候敲門進去。
趕緊退下。
房間内,常謙一臉怒色,摔砸瓷器,發洩着。
從小到大他一直是天之驕子,被家中長輩捧在手心裡,何曾受過今天這般的屈辱?
如果有可能,常謙真想一刀捅了江龍!
幸好常謙身子骨弱,力氣不大,所以隻是把先前丫環們随意擺放的十幾個瓷器摔碎,就已經是氣喘籲籲了。
不然瓷器不夠摔的話,他肯定要遷怒于丫環婆子。
秦壽,許生,還有王成都在房中,靠牆站立。
三人此刻一句話都不敢說。
生怕開口,會引來常謙的一頓臭罵。
王成被摔傷了腿,但隻能是咬牙忍着,疼的臉上滲出滴滴汗珠。
“此仇不報枉為人!”
撒了一會氣,常謙終于是覺得好受了一些,咬牙切齒的吼道。
“不錯!”許生踏前一步應和。
秦壽眼珠一轉,提議道:“公子,要不您現在就寫封書信,寄往京城?”
然而一臉憤怒的常謙聞言,卻是突然遲疑。
因為來之前,爺爺可是仔細叮囑過,讓他盡量不要與江龍發生沖突。
他這才剛剛來到靈通縣,就與江龍結下了怨仇。
如果立即寫書信回去,爺爺少不了要責斥他幾句。
看到常謙的反應,三人哪裡還不知道,這個辦法不行。
“那姓景的不是說,不讓咱們插手縣中事務麼?”王成忍着腿疼,恨恨的說道:“那咱們就偏不如他的意!”
“對,就這樣!”常謙一擊雙掌。
秦壽與許生聞言,卻是一陣皺眉。
今天他們已經是見識到了江龍的手段,一言不和就動手。
根本不畏懼常家的權勢。
所以真要對付江龍,隻能是由上邊出手。
他們和江龍頂上,不怕江龍再收拾他們一頓麼?
二人都是瞄了王成一眼,這個家夥出的什麼馊點子。
隻是摔了腿,又沒有摔到腦袋。
但常謙都說好了,他們不敢再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