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年的時間,隻有燕銘沒有太大的變化。
這一切,應該是得力于雷星子當年的霸道生命實驗。
劉徹不行的消息傳來的時候,燕銘的心一沉。
自從他到了大漢不久,就和劉徹相識。
沒想到如今這個相愛相殺的人,要先走一步了。
這是大漢的最後一個皇帝。
劉徹之後,将不再有皇帝這個職位。
曆史的車輪,總是滾滾向前的。
經過了将近三十年的發展,大漢已經進入了一個相對民主的制度之中。
若是有人倒行逆施,必然會成為曆史的罪人,遭到全世界讨伐。
這個時候,劉徹不行了。
燕銘立刻叫上了韓嫣,帶着許多人,連夜前往茂陵邑。
别墅區,劉徹的那一棟燈火通明。
許多人影在晃動。
燕銘的車到來的時候,裡面的人立刻應了出來。
下車,燕銘根本看不清眼前晃動的身影。
他現在隻想看一眼劉徹。
希望劉徹沒有走的太着急,還在等着自己。
韓嫣也是,一臉的淚水。
當年,他可是劉徹身邊最紅的人,沒有之一。
走進别墅,衛子夫早就迎接出來。
“陛下在床榻上……”
衛子夫說了一句,自己的眼淚就下來了。
劉據也在一邊垂淚。
這幾年,劉據老的比劉徹還要嚴重,身體狀況,不比他老爹好多少。
畢竟,這大漢的江山,因為他才失去的。
燕銘當政之後,讓劉據出山。他根本不肯面對這江山。
“燕銘叔叔,父親在等着你。”
雖然燕銘看着年輕,但是卻是劉據的長輩。
燕銘伸手在劉據的肩頭拍了拍,說道:“不礙事,我進去看看。”
說着,和韓嫣二人就走到了劉徹的卧室。
裡面濃重的中藥味道,凝聚不散,迎面撲來。
“陛下。”
燕銘看着躺在床上的劉徹,如今瘦到脫了相。再回想起二人十六七歲年少相識的境況,不禁悲從中來。
“燕銘……”
劉徹看到燕銘微微擡起了手。
在看到了韓嫣,也點了點頭叫了韓嫣一聲。
韓嫣也跪在劉徹的床邊,臉上淚水縱橫。
“沒想到,臨走之前,還能見到你們,呵呵……”
劉徹咳嗽兩聲。
“陛下,你這身子不過是外感風寒,将養一下,就會痊愈。”
燕銘真的是發自内心的悲傷。
這個大時代,是他一手創造的。
當年那些跟在他後面學習的小屁孩兒如今都已經成長為一方一域的大員。
而當年的那些老兄弟,則越來越少。
人生,越是往後,許多人就會越值得珍惜。
人生,越是往後,許多人也越是不值得珍惜。
燕銘和韓嫣的到來,劉徹倒是精神了些。
到了第二天一早,劉徹竟然能坐起來了。
早上,劉徹說想要和新米煮粥。
立刻有人給張羅。
燕銘和韓嫣就陪着劉徹在一起喝了粥。
喝粥之後,劉徹的精神頭更是好了許多。
“出去走走吧。我想出去看看田野,看看藍天。這别墅雖然大,但還是太小了。”
劉徹虛弱的說道。
燕銘點點頭,說道:“坐車出去。我開車,韓嫣副駕。讓衛夫人陪着您,一起去。”
“好。”
劉徹點點頭。
帝王一回,幹了許多大事兒,也幹了糊塗事。
身邊莺莺燕燕,熱鬧非凡。可到了最後,還是隻有衛子夫一人跟随。
人生,不在于巅峰時候有多熱鬧。
更重要的是,結尾的時候,有知己幾人。
四個人開車緩緩離開了别墅區,往茂陵邑外面的曠野之中開了過去。
後面,護衛車輛緊緊跟随。
“燕銘啊,記得當年我選擇茂陵鄉這地方,可就是給自己當墓地的。茂陵茂陵,我看我的埋骨之地,将來就叫茂陵吧。”
劉徹看着窗外的野地,指着一方說道:“去那裡。朕要看看自己的墓地……”
好多年了,劉徹從不自稱朕。
如今,他情不自禁的再說出了這個字。
燕銘和韓嫣點點頭。開着車,緩慢的往劉徹所指引的方向走去。
茂陵邑的十幾年生活,劉徹早就選好了自己的埋骨之地。身體好的時候也來轉悠過幾次。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劉徹喃喃的說道。
“子夫,你給朕再唱個小曲兒。”劉徹身體偎依在衛子夫的肩頭。
“好的。”
衛子夫愛憐的看着懷裡的劉徹。
當年,就是在平陽侯府,和這個少年天子相識相戀。
轉眼之間,歲月如梭。
身邊的人幾經變幻,卻始終是兩個人相依為命。
小調的聲音響起。
不得不說,衛子夫舞跳的的确好,但是小調唱的很一般。
可就在這很一般的小調聲種,劉徹陶醉了。
仿佛他又回到了那一日,在平陽侯府,看到了蹁跹的衛子夫……
車停下了。
劉徹生前為自己選擇了埋骨之地。
是一處風水極好的地方。
“陛下,到了。這是你我共同的歸宿。”
衛子夫輕聲說道。
她的手輕輕撫摸着劉徹的臉頰。
那張臉已經漸漸冰冷下來。
“陛下……”
衛子夫淚水默默的流下來,然後就是放聲大哭……
一代帝王劉徹,最終魂歸茂陵。
衛子夫拒絕了燕銘邀請她入長安的提議。
她要留下,留在劉徹埋骨的地方,陪伴着,直到自己和劉徹并骨。
燕銘沒有過多的要求衛子夫。他讓人給衛子夫提供最好的物質保障。
劉徹的葬禮,轟轟烈烈。
一切的事情都是水到渠成。
國家大哀了幾日。
那些遺留下來的前朝勳貴們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麼多年,多少人想要劉徹死掉,可都被燕銘攔住。
如今,他們終于不再擔心那一天醒來,劉徹重新登上皇位。
人心,不過如此。
國家都向着好的方向轉變。
燕銘把更多的擔子放在了燕雲中的身上。
燕破虜對政治和治國沒有興趣,他喜歡研究各種東西。
但燕雲中不同,他喜歡掌控。
燕銘雖然身體還年輕但是總覺得心态老了。
這一段日子,他更願意往弘燕堂跑。
茂陵距離長安也不算太遠,開車很快就到。
把更多的事情給哦别人,燕銘已經開始漸漸的往權力外圍退縮。
這種退出,是極為淡化的。
正如燕雲中進入權利中樞一樣的緩慢,淡化。
(感謝社工兄弟的打賞。感謝諸位的推薦票支持。這幾天忙着各種事兒,使得收尾工作耽擱了,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