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銘的這種淡化,很緩慢。緩慢到以年作為單位。
正是因為這種緩慢,使得大漢的大方向,一直是按照燕銘所預想的方向發展下去。
彈指一揮十年間。
十年,誰都敵不過時間的沖洗。
曾經風華正茂的臉,在時間的洗刷下,翻起了斑白。
田喜老了、嫣然老了,就連一輩子沒有生育的劉淩都老了。
平陽公主在去年就離開了。
這世界變化的越來越快。
變化最小的,是燕銘的臉。
凍齡,這件事兒出現在了燕銘的身上。
如果不是他身居高位大權在握,恐怕很科學狂人會把他抓起來當做小白鼠研究一番。
看着外貌比自己還成熟的燕破虜和燕雲中,燕銘有一種時空再次錯亂的感覺。
現如今的大漢,被他打造的已經和後世相差無幾。
海陸空,水電暖,該有的都有。
“父親,科學院正在拟定,曾經用于軍用的網絡往民用轉化的項目。”燕破虜說道。
“好。網絡時代,又要到來了麼?”燕銘點頭,仿佛自言自語的說道。
自從平陽離開後,他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
平陽到最後離開的時候,也沒忘記是燕銘把劉家的天下取締了。
所以,她拒絕了燕銘将來合葬的要求。
這讓,燕銘很傷心。
雖然他的表面年輕,可心态卻是個老人。
這個年輕的老人,坐鎮地球,擁有一個全球性質的大國家。
可他卻越來越覺得不開心。
結拜兄弟,如今就剩下自己和衛青。
東方朔在去北極的時候落下寒冷的病根,最終在南海的島嶼上長眠。
公孫敖飲酒過度,想要過一過騎馬打仗的瘾。結果摔死了。
想一想,人生還真特麼狗血。
衛青還在。
心境平和的衛青這兩年已經提出不想再震懾西北歐洲那一片兒。
他想回長安。
燕銘準許了衛青回來。
“大将軍多久沒回來長安了?”
韓嫣老了,但是帥哥就是特麼的讓人羨慕。老了也是個老帥哥。
“二十年了吧!”
燕銘擡頭,看到天上的飛機飛過,不由得笑了。
他恐懼坐飛機的感覺。衛青也恐懼,還真是兄弟。
幾十年的勵精圖治,現如今的大漢已經漸漸的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經濟發展之中。
有的時候,不得不感歎,一個民族的世界,就是好。
沒有那麼多的不同觀點,沒有那麼多的語言,都是同一個祖宗,求同存異起來,更容易。
雖然也會有戰亂,但都是小規模的,局部的。
大漢,還算安甯。
衛青的專列下午到的長安。
燕銘和韓嫣等人在站台上迎接。
許多國家政要,都排在後面。
衛青大将軍的威名,值得任何人前來拜見。
燕銘和衛青相見,抱在一起,互相錘了幾拳就上車,直奔醉仙樓。
到了醉仙樓,發現掌管醉仙樓的掌櫃的,依然姓劉。
衛青看了一眼燕銘,說道:“你始終是個念舊的人。”
燕銘點點頭,當年大劉被皇帝滅了門。
這個姓劉的掌櫃,是燕銘尋找到的,大劉的遠方兄弟後代。
“多少年沒有品味過正宗的中原菜品。今天要好好的吃一頓。”
衛青笑說。
這一頓飯,很簡單。
那些試圖來拜見的人,都被燕雲中打發了。
這是燕銘和衛青的意思。
這樣的日子,還是幾個老兄弟在一起閑聊更惬意。
“不走了。長安城你負責給我找一出地方居住。”衛青指着燕銘說道。
“沒問題。我在茂陵新别墅區留了幾棟别墅。正好一起過去。”
燕銘笑道。
“還去茂陵?你不是還想去弘燕堂吧?”衛青笑問道。
“為什麼不呢?”
燕銘一臉正經的說道:“知道為什麼我比你們年輕麼?”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和孩子們在一起。教給他們知識的同時,他們也教給我如何讓自己保持年輕的心态。”
燕銘老頑童一般的眨眼說道。
衛青和韓嫣白了他一眼,表示不信。
宿醉,對老年人來講,很傷身體。
可燕銘不老,韓嫣和衛青都是武将出身,身體的底子不是一般的好。
三個老家夥,喝酒喝了半宿,吹牛吹了半夜,才算睡覺。
醉仙樓,為三個人關閉了一天。
在長安盤桓了幾日,燕銘就帶着衛青去了弘燕堂。
韓嫣沒有去,他不喜歡教書,喜歡教練軍隊特種作戰。
所以,他現在還是軍隊特聘的特種戰鬥專家。
每次想到韓嫣那個專家的名頭,燕銘就想笑。
若是韓嫣知道後世的專家代表的什麼,肯定會辭去這個名頭。
弘燕堂,學術氛圍還是很濃厚的。
“征戰一生,最終回歸學堂,還真是,哈哈……”
衛青有些感慨。
燕銘則一步一步的走在弘燕堂後面的操場上。
操場上有些踢球的學生。
一個球過來,燕銘擡腳停住。
“哥哥,好厲害的腳法,麻煩踢回來行吧?”
一個學生喊道。
燕銘微微一笑,擡腳,踢球。
那足球在所有少年震驚的眼神之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在了操場上。
“哥哥帥爆了。”
少年一邊伸着大拇指,一邊跑開了。
“年輕真好。”
衛青在邊上說道。
燕銘點點頭,不知道衛青是說那些孩子還是說自己。
兩家人,就在茂陵定居下來。
燕銘,終于又做回了老師。
每日裡上課,講書。
他的課程不多,教學沒有任何壓力。
偶爾和孩子們踢球,打籃球,倒是玩兒的不亦樂乎。
悠閑的生活過得很快。
時間轉眼就過去了許多年。
衛青走了。
劉淩也走了。
嫣然身體也不好。
隻有田喜還能陪伴一下燕銘。
每次看到燕銘并不算老的臉,田喜都讓燕銘在找個年輕的。
燕銘總是拒絕。
田喜不明白,男人不都是喜歡年輕的麼?
燕銘已經沒有心情再來風花雪月。
他雖然年輕,但是終究經曆數十年的風雨。
歲月沒有在他的身體上留下痕迹,但卻在他心中留下了滄桑。
“聽說,破虜他們已經發射空間站。這個空間站可以作為基站,将來能夠建立一個空間基地?”
燕銘仿佛是問田喜,也仿佛是自言自語。
田喜點點頭,說道:“孩子們喜歡折騰。”
“是啊,可不就是這樣麼。平地折騰夠了,就要折騰天,折騰海。還美其名曰,我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田喜被燕銘的話逗笑了。
“走吧,看看嫣然去。”
燕銘起身,扶着田喜,兩個人走向自己的别墅。
突然間,弘燕堂之中傳來了轟然的喝彩聲。
“空間站對接成功,我們在太空終于開展出了一塊兒屬于自己的領地。”
有人高呼。
“學生,永遠是國家的朝陽。”
聽着青春的聲音,燕銘搖了搖頭,笑了。
扶着田喜,兩個人沐浴在溫柔的陽光之中,走向了自己的别墅,那裡面,嫣然在等待着……
曾經叱咤的一代,正在老去。
而新的一代,已經粉墨登場。
未來,或許更精彩,或許更狗血,誰知道呢?
反正都是希望。
有希望,總比沒目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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