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特别提醒我,我已經說過了,在決定和你合作以後,不用你說,我也會去救你的兄長。”
“這樣最好。”
“你先前和我說,你懇求你的兄長用你研制的那藥去給人治病,哪成想卻治死了人,但病患是疽發于背部,得的是絕症,不可醫,根本就救不了,一定會死,可卻讓病患多活了幾個月,堅持了半年才故去,隻是其家人不知足,誣賴說是你兄長用怪藥将人治死了,遂找人把你兄長抓了,并勾結官吏判了你兄長死刑,想讓你兄長以命抵命,這些都屬實嗎?”
“當然屬實,是不是隻要我說的是真的,你就可以救我兄長了?”
“沒那麼簡單,還要看對方是誰,如果為難你兄長的人,我應付不了,那便無法救你的兄長,不過這種人不多,這京城之中大多數人我都能應付的了,說說吧,為難你兄長的人都是誰?”
“李大人,你在商部供職,碰觸的都是生意之事,應該知道京城有名的商賈之家‘東吳’吳家吧?死的那個病患就是‘東吳’吳家的人,誣賴我兄長的也是他們,而他們勾結定我兄長罪的官員則是大興縣知縣丁岩。”
明朝時候的北京城屬于京師順天府,順天府是北京城内的一個府屬建制,是京師最高的地方行政機關,其管轄範圍極廣,下轄有不少州縣,其中有兩個縣最為特殊,那就是大興和宛平,因為大、宛二縣是兩個附郭縣,瓜分了北京城,以中軸線為界,東為大興縣,管理北京内城東部及東郊地區;西為宛平縣,管理北京内城西部及西郊地區。
人們說皇帝‘身坐金銮殿,腳踩兩個縣’,這個兩個縣指的就是大興和宛平,因為太和殿内的金銮寶座,正好在北京城的中軸線上,而中軸線又是大興和宛平兩個縣的分界線,所以當皇帝坐在金銮寶座上時,正好是一腳在大興,一腳在宛平。
而大興縣則在京師順天府管轄的所有州縣中排第一,因此有‘天下首邑’之稱,‘邑’就是縣的意思,說白了,大興就是天下第一縣。
李缙自然知道大興這個天下第一縣,并且他還知道能做天下第一縣知縣的人,一定不簡單,但不管怎麼說,仍是個知縣,他還是能對付的了的,要是連個知縣他都搞不定,那他就白奮鬥好幾年了,所以當他聽說定歸海香溪兄長罪的官員是大興縣知縣的時候,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反而是聽說死的那個病患,還有誣賴歸海香溪兄長的是‘東吳’吳家的人,頗感意外,因為他認識‘東吳’吳家的大小姐,也就是‘東吳’吳家的當家人,這個人就是吳英娅:“哦,原來為難你兄長的是‘東吳’吳家的人和大興縣知縣啊,我想我應該能擺平他們,把你兄長從牢獄之中救出來,行了,這個事情就交給我吧,你就不用操心了,你還是專心試驗藥吧,我會讓人踅摸個地方,設立一個氣體藥物研究所,再花錢大量招收病患,讓你去做試驗,以期能在最短的時間完成藥物試驗,把藥廠開起來,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要求,希望你能答應。”
歸海香溪斟酌着問說:“什麼要求啊,你說?”
“我想要你把你研制的那藥的藥方,還有制法,以及使用時的注意事項,全部都告訴給我知道。”
“……”
“你放心,就算我知道了這些,我也不會抛開你單獨去做什麼,我隻是怕你出什麼意外,要是沒有第二個人知道藥方神馬的,那我豈不是要抓瞎了,恐怕就會白費這番力氣了,就算有第二個人知道,那我也要和第二個人去商量,總之沒有我自己知道來得好,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啊?”
“是不是我不把那藥的藥方和制法告訴你,你就不打算跟我合作了啊?”
“那倒不是,隻不過會多一些擔心。”
“……”
“行還是不行啊?”
“行,我可以告訴你,但隻能出我口,入你耳,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
“你附耳過來吧。”
呦呵,還挺痛快啊,這就要告訴我了嗎?
李缙向前走了幾步,把頭探了過去。
歸海香溪也沒有扭捏,湊到李缙耳邊,當即就把她研制的那藥的藥方、制法和使用時的注意事項告訴給了李缙。
李缙聽完瞧了瞧歸海香溪,蹙着眉頭問說:“怎麼這藥方隻有如此簡單的幾味藥啊,你沒有隐瞞少說吧?”
歸海香溪舉手說:“我可以發誓,我絕對沒有隐瞞少說,那藥的藥方本就如此簡單。”
李缙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好了,不用發誓了,我信你了。”
歸海香溪把手放了下來:“你的要求已然得到滿足了,你要什麼時候去救我的兄長啊?”
李缙爽快地回答說:“明天,明天我就去救你的兄長。”
李缙方才在聽說為難歸海香溪兄長的是‘東吳’吳家的人的時候,就已然想到了救歸海香溪兄長的辦法了,這個辦法就是去找吳英娅,看能不能讓吳英娅這個‘東吳’吳家的當家人出面把事情壓下來,即撤訴,就算是付出一些代價也無所謂,因為這樣最簡單,是為上策,要是無法辦到的話,那他也隻有調動關系去收拾那個大興縣的知縣丁岩了,以給歸海香溪的兄長翻案,這樣會麻煩一些,沒準還會遇到什麼阻力,乃是下策。
歸海香溪被李缙坑過,都有些不大相信李缙說的話了:“你說話可要作數,說明天去救我的兄長,就要明天去救我的兄長,可不要像之前那樣,一再的往後推。”
李缙保證說:“這回一定作數,但不是說我明天去救你的兄長,你兄長明天就能得脫牢獄了,這個你要曉得。”
“我曉得。”
“嗯,如果沒别的事,我就走了,你在家等我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