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朱厚熜想讓滿朝官員,都跟着一起讨論一下這個事情,從而引發了一次大規模的集體議禮事件,基本上所有朝臣都參與了這次事件,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其中大多數朝臣都持支持态度,他們紛紛找禮部官員表達自己的想法,希望禮部官員能遵從皇帝的命令,為興獻帝、後加尊稱、定尊号,以結束這場弊大于利的禮儀之争,然後好一心做正經事兒。
所以禮部尚書毛澄,遭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他也不能一意孤行,不考慮群臣的意見,所以在認真地想了幾天以後,他也沒有去找楊延和等人商量,拟好了一份禮儀狀就呈了上去,說應尊興獻帝、後為興獻皇帝、興獻皇太後,也就是同意了朱厚熜主張。
朱厚熜見到這份禮儀狀大喜過望,可楊延和聽說以後卻惱怒異常,原來他以為毛澄沒來找他,是自己有了什麼解決之法,萬萬沒想到毛澄竟然倒戈了,為此他立即去了禮部,可在責問毛澄時,毛澄竟和朱厚熜一樣,把張太後擡了出來,說尊的是太後的懿旨,讓他瞠目結舌,到了這一刻,他知道大勢已去了,他不但以私廢公失了人心,即排除異己,包括李缙遇刺的事情,朝臣們也認為是他做的,這件事情的影響極壞,最主要的是還因為這件事情,緻使他失去了張太後的支持,所以他已然無力回天了,在這種情況下,他無奈隻能上疏請求緻仕。
緻仕,就是交還官職,即退休,可朱厚熜卻沒有批準,并且反其道而行之,不但好言安慰了楊延和一通,還加封了楊延和的官職,但楊延和卻和之前朱厚熜剛剛即位,要以定策之功,加封他為伯爵、太傅時一樣,堅辭不受,可雖然官沒有受,但人最後還是留下來了。
跟着在朱厚熜的催促下,于年前的時候,舉行了尊号典禮,将興獻帝、後,尊為了‘皇考恭穆獻皇帝’和‘聖母章聖皇太後’,然後持續了七、八個月的這次既是為了議禮,而又不單純是為了議禮的議禮事件,在朱厚熜挫敗了楊廷和一手操縱,和其依附者,不顧他繼位的實情,而強迫他依照漢宋舊例改換父母的圖謀,維護了他與興獻王的父子關系,确保了大明法律的尊嚴和政治的秩序後,基本上就算是結束了。
其實楊延和也不能算是什麼壞人,相反,他為人清廉,極為端正,就算是深居高位,也是誠誠懇懇,還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他和朱厚熜搞對抗争權,隻是為了改革,換句話說,就是為了國家,如今大明危機不斷,要是再不進行改革,一旦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什麼都完了,所以他必須要擺脫束縛,以使他能放開手腳,去做他認為應該要做的一些事情。
李缙沒有去參加什麼尊号典禮,盡管他的傷早已好了,但仍躲在家中裝病,受了重傷,一個來月便好了,那豈不是太快了,他打算到年後再冒頭。
等過完了年,李缙準備問朱厚熜要點地種,他不是想問朱厚熜讨賜土地,而是想去經營一定數量的官地,建一個種子基地,種些高産小麥、玉米和水稻神馬的,留種推廣,外加一些新、奇、特的物種,例如辣椒、土豆和地瓜等,以豐富人們餐桌上的食物。
李缙傷好了以後,在家待着沒事,便開始畫圖,他畫的是内衣的設計圖,圖畫好了以後,他讓茉莉買了一些布料,做了一套内衣,即一件無鋼圈後置為金屬紐扣樣式的文兇和一件三角内褲。
等内衣做得了,李缙讓茉莉将其穿上,然後詢問茉莉可否覺得舒适,能不能接受穿内衣,茉莉說感覺挺好的,可以接受,于是乎他便有了開服裝廠做内衣賣,繼而再開衛生巾廠做衛生巾賣的打算,但隻是打算,他并沒有立即着手去做。
此外,李缙在畫内衣設計圖的時候,順便還畫了一副麻将設計圖,然後讓人拿着圖去玉器行,請人用青玉做了幾副麻将,接着在過年的時候,住在李宅之中的那些女人們就打起了麻将,包括李老夫人在内,她們一個個的,在學會了打麻将以後,那簡直都打上了瘾。
就在這稀裡嘩啦地麻将聲中,這個年就這麼過去了,轉眼到了嘉靖元年。
在嘉靖元年正月,人們還沉浸在新年的歡樂之中的時候,皇宮中該發生的那件不大不小的事故,還是照舊發生了。
紫禁城内的清甯宮,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燃起了熊熊大火,恰巧這天還有風,火借風勢,越燒越大,救火的太監、宮女和侍衛一起上陣,也沒有将火撲滅,眼睜睜地看着火燒到了宮頂。
朱厚熜在着火這天,到南郊祭祀太廟去了,在祈求完祖先保佑,他回到乾清宮還沒有坐下來,便得知了清甯宮無故起火的事情,他走出殿宇,向清甯宮那邊放眼望去,隻見火勢沖天,那半空中的火苗,是紫黑的,像龍的舌頭一樣,在翻卷騰挪,給人以一種不祥之兆。
這是有什麼人沖撞了神靈嗎,所以神靈才會以火示警?
朱厚熜感到很不安,他是極其迷信的,是以趕緊命人去找欽天監能夠根據天象變化占定吉兇的官員來看這火勢,以趨吉避兇。
欽天監,就是中國古代的國家天文台,負責觀察天象,占定吉兇,推算節氣,制定曆法等工作,由于古人相信天象的改變與人事的變更,有直接對應的關系,加上曆法關乎農時,所以欽天監這個衙門,還是十分重要的。
欽天監的官員到了以後,去清甯宮那裡看了看火勢,然後回來禀告朱厚熜說:“皇上,這忽然之間,大火陡起,不在他宮,而在清甯後殿,不在他日,而在皇上祭祖剛結束之時,這怕是必有緣故啊。”
朱厚熜焦躁地問:“有什麼緣故啊?”
“呃…”
“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