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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古廟藏寶(2)

特工決戰密營 青藤木屋 2343 2024-01-31 01:11

  衆人都圍攏過來,伸長了脖子朝下面看去。

  石槽比普通的喂馬石槽略大,呈方形,裡面黑乎乎一片,象腐敗的枯葉,又象一堆枯萎了的野草。簡直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小泥猴失望地說:“爛泥呀,我還當是有寶貝呢。”

  方江伸手慢慢揭開表面上的一層纖維狀物體,那東西應手而碎,方江說:“這是旗幟,應該是當年袁将軍珍藏下來的闖王旗。看,這些穗子,還沒有完全爛掉。”

  “破旗子,有什麼用。”

  “你又錯了,小泥猴,在袁将軍的心目中,這旗子無比珍貴,它是一代武将心裡神聖的寄托,當年袁将軍征戰沙場,旌旗所指,破陣殺敵,曾經是何等的豪邁,到了晚年,他仍珍藏着這面旗幟,也可想見有多向往昔日的輝煌歲月了。”

  揭開幾層糜爛的絲織物,方江拎起一根繡迹斑斑的鐵器來,約有三尺來長,老夏說道:“鐵鞭。”

  “嗯,這可能是袁将軍當年的兵器,好沉重,可惜,都已經繡蝕掉了。看,這鐵鞭的護手有多精緻,當年一定既漂亮又威風。”

  揀出幾件不知何物的布狀衣物,石槽邊角露出一個完整的陶甕來,小泥猴驚喜地叫道:“罐子,裡面一定有寶貝,說不定是一罐子袁大頭。”

  “嗤,”牛娃子輕蔑地一笑,拍了拍小泥猴的肩膀,“這是三百年前的寶物,那時候哪有袁大頭?小泥猴,你簡直是什麼也不懂。我看呀,裡面一定是金條,大黃魚金條。”

  陶罐不會鏽蝕,千年不腐,看上去完完整整,方江小心地将它抱出來放在地面上,罐子便是農家普通所用的黑陶,罐口蓋得很嚴,幾個人的腦袋湊成一圈,伸長了脖子,睜大了眼睛盯着,方江慢慢揭開了蓋子。

  罐子裡散發着一股陳年腐朽的氣息,裡面靜靜地躺着一堆金屬物件,方江小心地拿出來,那是一把銅錢。

  銅鐵上生着綠色的銅鏽,圓體方孔,上面的鑄字清晰可讀,仿佛還看得出當年的熠熠光彩,一種經年隔世之感,洋溢在黑色的土陶和綠色的古錢上。方江小心地捏起一枚,舉到眼前仔細察看,突然張大了嘴巴,神情激動地站起身來。

  方江平素沉着穩重,很少有激動着急之類的神色,但此時滿臉都是驚喜的表情,牛娃子和小泥猴都眨巴着眼睛看看銅錢,又看看方江的臉,小泥猴疑惑地問:“這些破爛銅錢,挺值錢麼?”

  “當然,”牛娃子冒充内行地說:“比袁大頭還貴呢。”

  “大順通寶?”老夏讀出了銅錢上的文字,“方先生,這銅錢,是闖王當年所鑄的嗎?”

  “對,”方江喜形于色,把手中的銅錢舉到太陽底下,仔細察看,點着頭說道:“闖王雖然隻當了十八天皇帝,但是國不可無錢,他鑄造了一批銅錢,準備安享帝王生活,但做夢也想不到大順王朝的壽命,竟然隻有十八天,這批銅錢,其實還沒來得及在市場上流通,就銷聲匿迹了。”

  “這麼說,物以稀為貴喽?”老夏笑道。

  “正是,”方江小心翼翼地把銅錢放在地上,繼續往罐子裡察看,有些感慨地說道:“要說這批銅錢,貴到什麼程度,那說出來可吓人了。小泥猴,你覺得袁大頭挺棒的,是吧?我告訴你,要想換這一枚銅錢,别說這麼一罐袁大頭,就是拿一馬車的袁大頭,嘿嘿,也換不來。”

  “啊?”

  此言一出,四周諸人無不驚詫,現場幾個人除了老夏粗通文墨,其餘人都無學識,更不懂考古之學。

  方江解釋道:“當年,這批大順通寶,因為沒有流通,存世量極少,你們想想,闖王死了以後,誰還敢把他名号下的錢再拿出來?那不是找着殺頭嗎?因此嚴格說來,這批制錢,其實是從曆史上消失了。到了民國時期,收藏家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一共查到了兩枚‘大順通寶’,其中一枚,被一個農村的小女孩當串在了毽子上,當作了踢毽子的響鈴,而且上面又鑽了幾個眼兒,因此被專家們稱為‘四眼大順’。另一枚,因為保存不當,缺了一角,被稱作‘缺角大順’,找遍全世界,就隻剩下了這兩枚‘大順通寶’,你們說,它值不值錢?”

  “那……這一罐子?這……”

  “我估計,這些罐子裡的大順制錢,當時并沒有流入社會,而是當時的袁将軍,随身自帶的,或者說,當時奉闖王命令,監制這批銅錢的人,就是袁将軍,因此他才保留了這些銅錢。後來闖王兵敗,袁将軍不忘舊主,把這些當年的制錢放在身邊留作紀念。在這座小廟裡,袁将軍睹物思故,獨自抒發思古之悠情,那份傷感與惆怅,也隻有他自己能夠體會了。”

  “我的天啊,”丁義把陶罐子抱起來,眼睛瞪得象銅鈴,“這麼多,這得值多少錢啊。”

  “不能用金錢衡量了,”老夏卻頗有見地,“這是無價之寶,咱們也不能賣,要好好保存。”

  “對,很對,”方江連連點頭,“老夏此言,見識極高,這些銅錢是國家的财富,咱們無權變賣,必須好生保存,分文不可遺失。”他把手伸進陶罐裡,又掏出一枚小小的金屬牌子來。

  這枚牌子約兩寸來長,呈橢圓形,生滿紅色鐵鏽,上面鑄着一個“令”字。這回大家都認出來了,丁義說道:“令牌。”

  “嗯,”方江點點頭,把令牌拿出來端詳,小牌子造得甚為簡陋,除了一個拴挂用的圓孔,通體連個花紋都沒有,方江說:“我猜,這枚令牌,大概就是袁将軍打仗時自己用的,調動軍隊,當作标識信物,這東西在當時其實一文不值,隻不過是袁将軍自己視為昔年征戰的紀念,因而貼身收藏,不過留到現在,就有了曆史價值。但和那些銅錢比起來,可就遜色得遠了。”

  陶罐裡,再無他物。

  方江把銅錢和令牌好生放進陶罐裡,站起身來,對着它躬身一揖,正色說道:“袁将軍,您當年叱咤風雲,縱橫半生,令後人好生敬仰。如今我輩得此寶物,念及将軍當日英名,一定妥為保存,以臻對将軍敬畏緬懷,留傳後世,将軍泉下有知,當恕冒犯,蔭庇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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