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其手下帶張人傑和曉以扶蘇而人來自己大帳,無疑是想讨回一些在言語上丢失的面子,顧及自己身份罷了。
面對孟雷已經屈服一些,張人傑心裡也很清楚。自己要是再不順着台階而下,憑借孟雷這脾氣。估計就是整個孟家軍死在戰場之上也不回受自己一點小恩小惠。
“曉以扶蘇,走。咱們去中軍大帳。”張人傑微微一笑,很知趣的說着。
那兩名手持長槍的兵士臉上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變化很大。
即有着能夠破敵的欣喜,又恐怕眼前二人非奸即盜。雖然張人傑表現出來的氣勢**人萬分不同,不過處于一種防備心裡。在将軍下命令之前總是有些不相信。悻悻的說着“二位公子,走吧。”說完便上前帶路。
城牆左右兩側都有上城樓上的之字形樓梯。兩側十米左右就有刀甲兵士守衛。即使是那些站崗的兵衛,也是手持長刀,眼神眉宇之間都透露出一股肅殺之氣。整個人紋絲不動如同雕塑。
張人傑看着兩邊的衛兵,心裡暗自驚歎,旁邊的書童曉以扶蘇也是可惜之色說道“公子,我們遊曆九州。遇到這種兵士哪個不是一方諸侯的親兵,精銳?在這裡竟然用來站崗。這孟雷也太浪費了。”
就在他剛剛說出孟雷的名字,所有站崗的衛兵,長刀出鞘,立刻攔住二人去路。嘴角向上有些抽搐,原本身上那種屍山血海破出來的殺氣完全遏制不住怒火。“孟三,孟六。你們帶的什麼人?竟敢直呼孟将軍名諱?”
前面帶路的二人,急忙作揖一副恭敬的說道“這是孟将軍親自點名要見的人,大哥你别在意。别在意!”
然後轉身呵斥張人傑和曉以扶蘇二人道“以後說話注意點。”
聽完孟三,孟六道完。長刀如鞘,各自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一切好似并未發生一般,全身心的站崗。
張人傑不由得也贊歎一句“治軍能如此。當世有幾人?”
曉以扶蘇也不得不佩服的點點頭。心裡也贊歎“這孟家軍若能收為己用,定然可以所向披靡!”
上了城牆。城牆之上的兵士密度更大,五米一兵,十米一長。已經是秋季,天氣微涼,本事落葉缤紛的季節,城牆之上競沒有一片葉子。
均勻整齊的放着圓木,滾石,弓箭等守城兵刃。
向城牆之下,闼子那邊的方向望去。遍地都是已經燒毀的屍體,白森森的骸骨上還沾染一些爛肉,不知道哪裡來的秃鹫伫立在上面頭部如同蜻蜓點水不停的啄着那些已經腐朽的人肉。那西北黃土也變的黑紅色,那都是血液染成的。
這就是長年戰亂的孟家堡外,空氣中都好像能嗅到一絲血腥味道。一幕幕慘烈的景象要是一般人看見了真是三天無法進食。可是這些漢子整天都要面對這種慘烈的情景,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也會變成其中一員。
曉以扶蘇似乎有點奇怪,“帶兵如此嚴謹,難道不為戰死的兄弟收屍?”不過有了剛才的經驗,不敢出聲,隻能在心裡嘀咕。
張人傑望着城牆下方的一幕幕,心裡也是感慨良多。原本英氣十足的面容,此刻也是異常肅穆。保家衛國,戰死沙場,也就是如此景象。
城門之上,正中城樓門口,守衛卻并不那樣嚴密,原本五米一崗,在這裡竟然稀稀疏疏的沒有守衛。
然後那孟三孟四卻很恭敬的說道“二位公子,這裡就是孟将軍的大帳。進去即可!”說完伴随鐵甲铿锵之聲,二人向樓下行進。
曉以扶蘇腦門已經寫滿了不解,不過張人傑随着一步步的了解軍區,對孟雷評價又高了幾分。
拍随手拍了拍曉以扶蘇的肩膀,很是敬佩的說道“實則虛之,虛則實之。這孟雷對兵法的造詣很是了得。我越來對他越感興趣了。”說完露出一抹奇特的微笑。
曉以扶蘇看着公子開心,自己也有一種莫名的喜悅。
“走進去。”張人傑率先跨入那孟雷的中軍大帳。
進入其中,才發現其中還有一道内門。門口兩旁如同門神一樣站着二位威猛的将士。
張人傑向二位門衛,點頭示意道“應……”
還未說完,從門内就傳來孟雷那中氣十足,帶有一種儒雅“二位“進來吧!”
張人傑帶着曉以扶蘇,剛剛準備進去。不過門口的兩動作十分一緻,伸手攔住,然後指了指張人傑腰間的佩劍。
曉以扶蘇見不讓攜帶兵器,心裡有些惶恐,這怎麼能輕易讓人?那豈不是把命交給他人?
剛準備上前理論,張人傑,伸手攔住。依舊是滿臉春風般笑容,解下自己佩劍交于侍衛手中,然後剛剛邁入内門時候,又回來對着侍衛說了句“把我的劍拿好,可莫丢了。”
說罷才率曉以扶蘇進去。
内門之中陳設十分簡單,左邊靠牆壁放着一張床,藍色的粗布被子疊的十分整齊。
右側那裡放着自己的兵刃,和甲胄。中央位置一張左右雲端翹起狹長的書桌,地上鋪設着一些牛皮。
隻見那孟雷褪去甲胄,穿着一身黑衣,盤腿端坐中央。旁邊站着一身高七尺有餘,身材魁梧,面相剛毅,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将士。正瞪着眼睛盯着張人傑和曉以扶蘇。
孟雷見二人來到,便起身相迎示意坐下。
茶倒七分滿,酒留二分欠。那孟雷也是深谙其中之竅。七分熱茶,親手奉上。
張人傑這時見此般大禮,急忙伸出一雙手指纖長,細膩,宛如女子之手。做一請的姿勢代表回禮。
孟雷,看人傑也是英氣逼人,禮儀俱到。這才緩緩開了口“不知公子有何良策可破其敵?”
張人傑,嘴邊輕輕吹去那茶水升騰起的水霧,和漂浮在表面的茶葉,點滴入舌尖。緩而入喉。一股清香在口中回蕩。微微苦澀又沁人心肺。
放下茶杯,這才回應道“有良策。那兄弟戰死的屍體你不敢帶回城中,隻能在外燒毀,任其鷹鸠吞食。想必你也知道其中兇險。”
孟雷點點頭,很講究的品一口香茗。願聽其詳的姿勢看着張人傑。
頓了頓,接着道“我确有良策,那些所謂奇毒也不過小技耳。不過孟将軍就這點追求嗎?”自信滿滿,說道最後略微帶着一絲玩味。
孟雷聽到最後,臉色變的不甚好看。這是在說自己目光短淺,鼠目寸光。
旁邊魁梧的将士,似乎有些發怒,腳下也踏前一步。不過孟雷還是阻攔住。
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仔細的端詳。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這秦地之西,如何能君臨天下呢?”
一句反問句問的曉以扶蘇有些摸不着頭腦。畢竟這裡,外有闼子虎視眈眈,騷擾邊境,進軍又有鹹陽,長安,兩座城池阻攔。能偏安一隅,也是福氣,何談追逐天下?
不過張人傑卻一掃之前那種故作神秘之色。
站起身子來到軍事布防圖前。
指着闼子的境地,大氣,激情慷慨說道“闼子?不足為懼,除卻那你們所謂的奇毒。想必所謂的闼子騎兵在孟家軍面前隻能慘遭屠戮吧?再者,寒冬将至。西北之冬,冰凍三尺,大雪遮天。誰人敢用兵?得一時喘息,招兵買馬,來年二月,東進鹹陽,再奪長安。從而成就一方諸侯。虎視九州!”
說道最後,張人傑把手指放在了舊國南朝首都,洛陽!
随着張人傑說的每一句話,孟雷都深吸一口冷氣。“這,這。這不就是自己想的嗎?不過闼子突有奇毒,自己無可奈何。原本已經做好了戰死沙場的準備,可眼前的人兒。卻似乎又是自己的救星!”
孟雷,強忍住自己内心的激動之色。放下茶杯,對眼前的人兒更是多了幾分敬重。
曉以扶蘇本身就知道自己公子的志向,原本以為成事甚早,未曾想到竟然要在這西北秦地。來年邊要舉事。
孟飛雖然粗礦,嘴唇上面的八撇濃胡也忍不住動了動“這,這就是自己大哥的計劃~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子竟能說的如此透徹!”
不過,孟雷很快又恢複了鎮定,目光放在張人傑身上不再動搖道“那?公子助我們退敵,又有何條件呢?”
這句話才是關鍵,這才是點子。張人傑能夠清楚的明白自己秦地的狀況,而且憑借這一番見識,恐怕圖謀更廣,甚至比自己的心還要大。
“哈哈,”張人傑,大笑幾聲。然後刹那坐在孟雷對面,眼睛盯着孟雷面無表情萬分認真的說“隻坐南書房,莫坐檐下朗!”
“啪!”一聲,孟雷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摔個粉碎。
門外的衛兵急忙破門而入,大喊“捉拿賊子!”
瞬間,門外金屬的碰撞聲,腳步聲,接連不斷。一瞬間内門中已經劍拔弩張。
張人傑依舊是古井無波,淡淡說句“摔杯為号?”
孟雷臉色很不好看,内心也是十分掙紮。一不留神打碎一杯子……
擺擺手“罷了,罷了?你們下去吧!”
“是!”所有兵士左手橫在兇前“是,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