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事變”爆發後,日寇侵占北平、天津後,全國人心沸騰,抗日的怒火不可阻擋。**中央為了聯絡各地實力派抗日,以中央軍委名義,派張經武、張震等同志來到山東。通過餘心清、劉煦衆、王緻遠等和韓複榘有關系的朋友介紹,見到了山東省政府主席韓複榘,并向韓複榘表達了黨中央聯絡各地實力派一緻抗日的方針。
韓複榘既和蔣介石有深刻的矛盾,又不願意山東被日本占領,當時正一籌莫展,看到這時候**站出來和自己一塊兒抗戰,正合自己的心意,當時就問:“光說抗日,抗日,别光嘴上說,那樣什麼問題也解決不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實際的辦法?”
張經武拿出了**中央的《抗日救國十大綱領》并說:“概括起來說,就是建立抗戰動員機構,改造部隊,動員民衆,開展遊擊戰争,準備打持久戰,直到最後打敗日本帝國主義。”
韓複榘想了想說:“好是挺好,可是這個事誰辦呢?你們動嘴,光叫我來辦,确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張震說:“如果韓主席确實有困難,那麼,這個事就由**來辦好了。”
韓複榘笑了,連說:“好,好,好,我當全力配合。”
當時蔣介石正要派“複興社”分子到韓複榘的部隊設政訓處,以此來控制韓複榘的部隊。韓複榘豈能答應,就說政訓處還是自己遴選人員,就讓和**有點兒關系的餘心清任政訓處長。
餘心清是馮玉祥的高級幕僚,曾任北平育德學校的校長,思想比較進步。再由韓複榘的親信、财政廳長王向榮的胞弟王緻遠為副處長,這樣,韓複榘就認為政訓處已牢牢地把握在自己的手裡了。
平、津失守後,大批不願做亡國奴的愛國青年渡河來到山東,餘心清、劉煦衆派人把他們接到了濟南。當時山東的抗日形勢雖然大大發展了,但幹部極其缺乏。為了培養抗日幹部,第三集團軍政訓處于1937年7月下旬,在濟南辛莊王緻遠辦的鄉農建設人員舊址,辦了一所“第三集團軍政治工作人員訓練班。”
這個訓練班是以韓複榘第三集團軍名義開辦的,但領導權完全在**的手中。當時餘心清任班主任,擔任政治教員的是平津流亡來濟南的大學教授黃松齡、張友漁、許德瑗等,主持教務處工作的是左派北平文化人齊燕銘、陳北鷗等。
為了推動山東的抗日工作,由**平津黨組織和黨領導的中華民族解放先鋒隊、平津流亡同學會等組織負責人陸平、劉星、呂世隆、高元貴、武衡等先後動員了平津學生**産黨員、民先隊員和進步學生五百餘人考入了這個訓練班。山東地方黨也動員了**員和愛國青年五百人考入,原王緻遠主辦的山東鄉農學校剩下的三百餘人也并入了這個訓練班。
當時教授的課程是“國際形勢”、“中國問題”、“動員群衆”、“遊擊戰術”等。
8月初,馮玉祥擔任津浦線國民政府軍委會第六戰區司令長官,當時有幾個剛參加過盧溝橋事變的幾個西北軍高級将領因有事住在濟南津浦賓館,其中就有秦德純将軍和張自忠将軍。
有一天,**員張維翰、王化雲去看他們,言談之間,他們對抗戰形勢的分析和**的看法基本上一緻。當時張維翰、趙伊坪、牛連文、王化雲等同志研究,為了促進魯西聊城的範築先抗戰,約他到濟南來共同研究今後的方針。
張維翰撥通了範築先的電話,對他說:“我是張維翰,一個普通的中國人,西北軍的一些老朋友住在濟南津浦賓館,想請你來見見面。”
範築先說:“我挺忙的,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啊?”
張維翰說:“我們找你,是研究魯西北抗日的大事。”
“那好,我這就去。”範築先答應了。
範築先早年從軍到北洋陸軍,辛亥革命後,任陸軍第八旅旅長。1931年回山東,任韓複榘第三路軍少将參議。
1933年11月,任臨沂縣縣長。到任後,以身作則,廉潔奉公,凡要下屬辦的事,自己首先做到。平時衣着儉樸,布鞋便襪,粗茶淡飯,不煙、不酒、不茶。每次到區、鄉視察,從不接受招待,皆到小學與教師同吃同住。上面來人,不備煙,不置酒,更不設宴。其親友來臨沂謀事者,均曉之以理,一概婉言謝絕。在任期間,大力禁煙禁賭,革除陋俗。他先令人将吸毒的種種危害編成歌曲,繪制漫畫,廣泛宣傳,繼之發布命令,對種鴉片及吸毒者從重懲處。他還親自帶人赴各區、鄉檢查,發現鴉片煙苗,一律鏟除淨盡。對賭博者,亦責令各區鄉派員查緝、嚴懲,并多次親帶随員四處視察抓賭,使吸毒、賭博之風逐漸絕迹。他還大力整頓吏治,嚴懲惡紳,采取了重新陳報土地、調整稅收負擔、分櫃收稅等項措施,并組織擴街修橋,建立公園,修建醫院,赈濟災民和救濟殘疾人等。
1936年7月,調離臨沂,臨沂城老百姓夾道相送。沿街擺了許多桌子,桌上鋪紅紙,置明鏡一面,清水一盆,比喻範築先官明如鏡,清廉似水。範築先每走幾步,即對相送人群拱手緻謝。許多人淚流滿面或啜泣成聲。直至中午,範築先一行才走出長街。
範築先接到了電話後,就叫準備車子到濟南去一趟。秘書韓行說:“範專員啊,你去濟南,我也跟着你去吧!正好我要回家看看。”
範專員心裡一愣,我有事到濟南,他怎麼知道的,本不想帶他去,但是想到既然他已經知道了,隻好說:“你願意去就去吧,不過,這趟濟南純屬于私人行動,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
韓行點了點頭說:“那是的,那是的。”
當天,範築先和韓行就坐着汽車來到了濟南津浦賓館,範築先對韓行說:“你就在外邊等着,不要進去。”韓行點了點頭說:“好的,我明白。”
範築先進了賓館的專門客房後,和張維翰、王化雲和西北軍的兩個高級将領見了面後,然後就直接促膝談心,進入了正題。
秦德純對範築先說:“範将軍,平津失陷,山東已經沒有了屏障,日軍的下一個目标,就是山東和山西了。”
範築先點了點頭說:“情況嚴重啊!”
張維翰說:“如果日軍打進來了,範将軍是準備打呢?還是準備撤呢?”
範築先半天沒有說話,沉默了好一陣子反問張維翰說:“我就是打的話,能打得過日本人嗎?”
張維翰說:“能,肯定能,隻要範将軍有決心,就一定能戰勝日本人。”
範築先聽了張維翰這麼肯定的話,笑了一笑,說:“就憑我?要軍隊沒有一個團,還是些保安部隊。手裡就是掌握着幾十個縣城和一千萬的老百姓,有什麼本錢和日本人開仗呀?”
張維翰卻堅定地說:“要想抗日救國,戰勝日本,必須動員群衆,采用紅軍的遊擊戰術,才能打退敵人,挽救祖國的危亡。”
範築先又問秦德純:“你們和韓複榘談得怎麼樣了,韓主席有什麼打算?”
秦德純說:“我看韓複榘是指望不上了,我看韓複榘早晚脫不了要放棄山東。現在總的形勢是,蔣介石是投降主義,靠國民黨抗日根本不可能。中國的幾十萬正規部隊紛紛南撤,抵抗不住日寇的進攻,華北馬上淪入敵手。靠誰也不如靠自己,要挽救華北的形勢,隻有靠我們自己了。”
張自忠長歎一聲說:“我算是看透了,蔣先生根本就不想和日本人作戰,與其說是日本人打下了平津,還不如說是蔣先生拱手讓給日本人了平津。蔣先生的中央軍也好,韓複榘的山東軍也好,我看就别指望了。”
張維翰又燒了一把火說:“我們都是魯西北人,我希望範将軍不要離開魯西北随國民黨部隊南撤,那樣就抛棄了魯西北的人民。我希望範将軍留在自己的家鄉,和日寇血戰到底。要保衛自己的家鄉,目前隻有依靠**了,**的部隊已經進入了山西,很快也将開進到了山東。”
範築先的眉頭一松,眼睛一亮說:“我就是想和**聯系,共同抗戰,可是**在哪裡,他們的頭上又沒有貼着帖子,我怎麼知道他們是誰?”
張維翰看了一眼王化雲,王化雲點了點頭。張維翰說:“好吧,那就由我們負責聯系,聘請**來魯西北協同抗戰,先請範專員在濟南住下稍等一日。”
範築先一下子高興地站了起來,緊緊地握着張維翰和王化雲的手說:“那好,我魯西北的民衆就拱手相迎了,希望你盡快聯系上他們。”
範築先從賓館裡出來,心裡很高興,覺得魯西北總算是有點兒希望了,所以一絲笑意挂在臉上。坐進了汽車裡,韓行對範築先說:“賓館已經安排好了,就是普利門旁邊的大華旅館,不知範專員明天是回去呢,還是在濟南玩上兩天?”
範築先說:“明天就先不回去了,事還沒有辦完。”
韓行說:“那也好,家父正準備了兩瓶二十年存櫃的貴州茅台,讓我給你捎信,如果有空的話,務必抽時間賞光到寒舍一坐,好盡一下地主之誼。”
如果是平常的話,範築先一定會痛快地答應,因為一是牽扯到韓複榘的兄弟,在這一人得道,**犬升天盤根錯節的社會,私人外交是必要的。二是也好借着韓複榘兄弟的這個渠道,好探一探韓複榘的風聲。
但是現在,範築先卻沒有了這個興趣,日本虎視山東,時刻有進攻濟南之态勢,二是聊城危急,日本要是進攻,一晚上可能就打過來了。“請你代我問候一聲,實在是沒空了,有空的時候,我一定登門拜訪。”範築先這樣推脫道。
經過了這番潤色、鋪墊,韓行才說道:“雖說西安事變後,國共兩黨聯合抗日了,那其實都是表面文章。現在濟南的**還是被國民黨打壓着。最近,藍衣社又采取了行動,殺了不少的**。”
韓行沒有直接威脅範築先的親**行為,但是這也是說給他聽的,讓他時刻别太左了。範築先是什麼人啊,當然一下子就聽出了韓行的意思。範築先笑了笑說:“對待**,我知道應該怎麼辦?小韓啊,我也一直沒拿你當外人,你說,你是不是藍衣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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