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鳳尾竹特别行動小組要執行的是一項棘手的任務,慶幸的是,在确定方案的過程中卻并未出現太多波折,甚至可以說是出奇的順利,眨眼之間便形成了一緻意見。
雖然翠玉依舊保留自己的意見,但當看到大家一緻同意喬曉靜無奈之下做出的方案的時候,她還是欣然接受了,并表示絕對全力以赴,為了民族大義,為了鳳尾竹的榮譽。
“既然我們已經決定幹了,”喬曉靜說道,“從此刻開始,我們就要将個人生死置之度外,破釜沉舟、義無反顧,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不達目的絕不罷休!”阿紫豪邁的宣誓道。
“不達目的絕不罷休……”接着大志、大個兒和翠玉也铿锵有力進行了的一番宣誓。
“諸位英雄,”腌菜店後堂的強叔聽到地下室巨大的動靜,慌忙探出半個身子,伸長脖子提醒道,“能否說話聲小點兒,這麼大動靜就不怕驚醒四處亂竄的瘋狗?”
“知道了,強叔。”喬曉靜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衆人這才意識到太激動了,遂笑着壓低了聲音。
“現在我們需要解決的,”喬曉靜低聲說道,“不僅僅是高昂鬥志、過度自信和極度熱情,而是要冷靜下來理性的思考一下,我們五個人将如何應對我們的五個标靶人物,也就是如何分工才算合理,才能将我們每個人的能力發揮到極緻。”
“一對一單挑,”大個兒自言自語道,“想想都覺得過瘾,好久沒卷起袖子大幹了,終于等來了機會。你們挑選吧,最好是能給我留一個生姜頭,好好讓我練一練拳腳。”
大志和翠玉幾乎同時瞥了大個兒一眼,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鄙視的神情。大志還冷冷歎道,“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隻知逞匹夫之勇,卻不懂謀劃之術。”
“我發現就你毛病最多,”大個兒有些氣惱,瞪着眼道,“自從到了北山難民營,你就将自己當成了不可一世的智者,整天這事那事,我以大局為重,為了能更快更好完成任務,一忍再忍一讓再讓,不與你一般見識。回來都這麼久了,沒想到你蹬鼻子上臉的毛病還沒改掉,總是自以為是,好以自我為中心,難道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大家都沒有想到大個兒真會生氣,看到他略顯憤怒的表情,聽到他飽含怨氣的言語,竟有些不知所措,相互對視一番,然後都低下了頭。
“這……”大志也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話竟然惹惱大個兒,甚是尴尬的左右看了看,很不自然的笑着說道,“我就随便說了兩句,你也不至于生這麼大的氣吧!正因為咱倆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我說話才這般随意,嘴上沒設把門的,若是别人,我絕對不會這樣。”
大個兒氣氛的搖着頭,一臉的不情願。
“好啦,”大志輕輕推了大個兒一下,勉強的笑着說道,“我錯了,别在生氣了。”
就在大家都覺得很不自在,有些尴尬的時候,大個兒卻突然噗哧一下笑了,就像個淘氣的孩子,邊拍打大志邊笑道:“既然是異父異母,又怎麼可能是親兄弟呢?可真是個傻貨,比我還傻,話都說不明白,還總喜歡發言……哈哈……”
大家聽大個兒如此一說,方才都想起了大志的話,随哈哈大笑起來,翠玉和阿紫笑得差點岔氣,喬曉靜則笑得流下了眼淚,唯有大志臉色通紅,羞答答的低下了頭。
“你好好想想,”大個兒又拍了大志一下,邊笑邊說,“你這句‘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是不是有毛病,既然異父異母,那就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了,又怎麼可能會是親兄弟呢?最好也就跟劉備、關羽、張飛他們三人一樣,結拜成生死兄弟,我說的沒錯吧?”
“沒錯!”大志面帶慚色笑道,“咱倆就是生死兄弟,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
“好!”喬曉靜、翠玉和阿紫樂于看到這種場面,邊稱贊邊鼓掌。
“我這次沒說錯吧?”大志盯着大個兒。
“這次……”大個兒故意裝傻,呆呆的說道,“好像,好像就是這個理兒!”
這一次,包括大志在内,所有人又被大個兒逗樂了,笑得前仰後合……
“怎麼回事啊?”強叔又一次慌忙通過炕洞探出半個身子,伸着脖子抱怨道,“難道你們在開宴會嗎,聲音這麼大?還要我提醒幾遍,動靜太大會引來四處亂竄的瘋狗?”
“噓!”屋内瞬間沒了聲響,笑容蕩然無存,所有人都低着頭。
“對不起強叔,”喬曉靜低着頭,恭恭敬敬地說道,“剛才有些得意忘形,竟然忘了您的教誨,我們錯了,我們錯了,我保證下不為例,保證下不為例!”
“好啦各位,”炕磚又一次封住了頭頂上的那個炕洞,喬曉靜嚴肅的說道,“腦也鬧過了,樂也樂過了,咱們現在必須幹點正事了。還是回到原來的話題上:我們五個人如何應對我們的五個标靶人物,怎麼分工才算合理,才能将你們每個人的能力發揮到極緻。”
“我有個建議,”阿紫說道,“在鳳尾竹特别行動小組中有三位女士,她們畢竟不是男人,行動起來自然也不如男人們方便,就由她們分别負責監視和跟蹤h省委宣傳部副部長趙仕銘及其鷹犬省委宣傳部秘書長李慧能和副秘書長胡振吧。”
“為什麼?”喬曉靜和翠玉異口同聲道。
“我主要有兩方面考慮,”阿紫說道,“一是趙仕銘、李慧能和胡振都是省府工作的領導,他們身居高位,身份地位顯赫,一般情況下不會将我們這種人放在眼中,也不可能視我們為威脅,而且他們在一般情況下都很注重個人形象,不會輕易動粗。”
“繼續。”喬曉靜和翠玉都死死盯着阿紫。
“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更簡單了,”阿紫說道,“那就是他們三人相對活動範圍較小,容易跟蹤和監視,多少可以彌補一下女士們行動方面的不便因素。這方面原因想一想倒是可以,隻是說出口總覺得别扭,好像有意欺負咱們大志和大個兒這兩個大男人似的。”
“盡管放心好啦,”大志說道,“我們兩個可不是普通男人,都是有兇襟有氣度的男人,絕對不會在乎這些。”
“我聽大志的,”大個兒說道,“大志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我們畢竟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還說,”大志玩耍似的搗了大個兒一拳,并假裝生氣的說道,“沒完了是吧?!”
“阿紫之言不無道理,”翠玉贊同阿紫的建議,“我們的工作任務越來越棘手,人手卻越來越不足,過去聯手對付一個标靶人物,現在則是一人對付一個标靶人物,已然沒有了優勢,若是按照阿紫的提議去做,起碼我們還可以保證局部上的優勢。”
“你倆之言皆有道理,”喬曉靜看着翠玉和阿紫說道,“切中要害,優劣勢分析得很透徹。若真如此,咱們還可随時保持溝通,最大程度捕捉到轉瞬即逝的良機。隻是……”
“隻是什麼?”翠玉和阿紫異口同聲問道。
“隻是大志和大個兒他們又該如何?”喬曉靜畢竟要考慮大局,她無不憂慮的說道,“就算大志監視和跟蹤hb市宣傳部長張勁松,大個兒功夫了得,專門負責監視和跟蹤公安廳綜治辦主任張必成,他倆之間分散行動,萬一遇到什麼麻煩,連個幫手都沒有……”
“說白了,”大志說道,“我們還需要兩個人,一個人負責我和大志之間的溝通,另一個人則負責我和大志與你們三人之間的溝通,這樣的話,咱們五人之間就能永遠保持信息暢通,看似分散開行動,實際上還是統一号令統一行動,無非一人一個目标而已。”
“對對對!”大個兒頻頻點頭道,“有這麼兩個人從中傳遞信息,我們就可以實現信息共享,從而避免你快我慢、你進我退、各自為戰的尴尬,還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翠玉和阿紫也一緻認為大志的觀點很有道理,的确可以解決目前存在的難題。
可是喬曉靜卻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她深吸了一口氣,皺着眉頭,輕輕拍着額頭,遲遲沒有表态,準确的說,她不知道該如何表态---她不願向情緒高漲的戰友們潑涼水,畢竟大志的提議是最為圓滿的方案,這一方案可以從根本上扭轉不利局面,化被動為主動---可是殘酷而冰冷的現實擺在大家面前,當下根本就不可能找到這樣的兩個人!
“怎麼啦?”翠玉、阿紫、大志和大個兒都盯着喬曉靜。
“大志的方案,”喬曉靜淡淡的笑道,“可謂天衣無縫完美無瑕!讓我興奮不已,甚是激動。可是我們根本實現不了這一方案,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我們是執行特殊任務的鳳尾竹特别行動小組,我們這個小組僅有五人,這也是有别于其他小組的原因啊!”
聽喬曉靜這麼一說,大家剛剛燃燒起來的熱情頓時降到了冰點,無不長籲短歎起來。
“兄弟姐妹們,”喬曉靜随又鼓舞大家道,“還沒有到失望的時候,遠遠沒有到的時候,我們應該讓我們的敵人去歎息、去後悔、去絕望,我們的存在就是應該讓那些背叛大義、背叛良知的斷脊之犬感到恐慌、感到可恥、感到無地自容。我們為何要長籲短歎?”
看到翠玉他們擡起了頭,喬曉靜續道:“我們在進行一項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而任何任務的完成都不可能萬事俱備。相信我們,一定能夠成功!明日黎明,全體出發!”
“是!”翠玉等人衆異口同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