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又重了一些。
唐舟離開皇宮後,并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關押廉紅線的地方。
能不能救出太子李忠,隻怕少不得要她幫忙。
關押廉紅線的地方有些隐蔽,在這初冬時節,更顯得有些許蕭條。
唐舟見到廉紅線的時候,發現她比以前清瘦了許多,眼神也黯淡了些,顯然這段日子在這裡過的并不舒服。
其實廉紅線的住處一應設施都很齊全,唯一沒有的隻是自由罷了。
唐舟不可能放了她,或者說在廉紅線沒有說出一些他想要知道的東西之前,他不可能放了她。
以前,他想知道的是有關吳王李恪的事情,但現在吳王李恪已經謀反,那麼他想知道的事情也就不複存在了。
不過他還是不能放了她。
除非她肯像廉紅藥那樣棄惡從善。
兩人相對坐着,屋裡燒着碳爐,碳爐裡不時發出噼啪聲響。
廉紅線看了一眼唐舟,問道:“侯爺怎麼突然想起來這裡了?”
廉紅線語氣生冷,顯然很讨厭唐舟,畢竟唐舟把她關在這裡有段時間了。
唐舟笑了笑:“吳王謀反了。”
聽到這個消息,廉紅線神色微微一震,接着道:“侯爺到底想說什麼?”
唐舟一愣,他以為廉紅線傻了,自己說的難道還不清楚嗎,吳王李恪謀反了啊?
“吳王李恪謀反了,如今正退守紅楓縣,本侯此來,想要你幫忙的。”
見唐舟終于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廉紅線嘴角含笑,她就知道,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唐舟肯定不會來這種地方的。
隻是她又有點奇怪,吳王李恪既然退守紅楓縣,那顯然是兵敗了,既然吳王李恪兵敗,唐舟又有什麼需要他來幫忙的?
廉紅線望着唐舟,道:“你們在擔心什麼?”
“太子在紅楓縣。”
聽到太子在紅楓縣,廉紅線頓時便明白了一切。
大唐這分明是投鼠忌器啊。
“原來如此,隻是不知侯爺想讓我怎麼幫,你又怎麼肯定一定能說服我幫你?”
廉紅線是個聰明的女人,唐舟如今既然有事求她幫忙,她也肯定不可能說平白就幫的,不管怎麼樣,唐舟關了她好長時間。
唐舟自然也清楚這點,道:“想讓你做的事情很簡單,我想利用你的掩護,送幾人進入紅楓縣。”
“你們自己進不去?”
“我們當然能進去,但我們這樣進去,肯定會被吳王的人給盯上,但若是跟着你進去,就不一樣了,你突然消失這麼久,但我想吳王李恪的人應該都知道你吧。”
廉紅線多少明白了唐舟的意思,她甚至猜到,在此之前,大唐的人可能已經這樣進入過紅楓縣,可是最後的結果并不理想。
“就隻這些嗎?”廉紅線很奇怪,難道唐舟要她做的,就隻是帶幾個人混入紅楓縣,就他們混入進去之後,就能救到太子李忠?
唐舟點點頭:“你隻需要把人帶進去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管。”
唐舟這麼說完,廉紅線突然笑了起來:“侯爺你不怕我告訴吳王,你可知道,我是吳王的人,而且很恨你,你這樣做,豈不是等于自投羅網?”
唐舟搖搖頭:“你不會的,而且我相信你不僅不會告訴吳王,而且還會幫本侯。”
廉紅線撇了撇嘴,她覺得唐舟對自己太自信了。
而她讨厭自信的人,特别是像唐舟這麼自信的人。
“為什麼?”
唐舟道:“因為本侯幫了你一個大忙。”
廉紅線一愣:“你把我關在這裡這麼久,如今卻說幫了我一個大忙,你在騙三歲小孩子嗎?”
唐舟也不急,道:“李銘風死了,吳王李恪早晚都會敗的,你說我是不是幫了你一個大忙,不,是兩個大忙。”
說着,唐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淺笑,而本來還很鎮定,甚至冷冰冰跟唐舟交談的廉紅線突然站了起來,緊接着臉色越來越白,她望着唐舟:“李銘風死了?怎麼死的?”
看到廉紅線如此,唐舟就知道自己這次賭對了,廉紅線跟着吳王李恪,其實倒不是想幫李恪成就什麼大業,她隻是想利用李恪幫自己報仇罷了。
可惜這麼多年,吳王李恪一直都沒有幫到她。
這麼多年,她應該對吳王李恪有所失望了吧。
“我與聖上巡遊杭州,發現了李銘風的一些不法事情,然後就把她給殺了,廉紅線姑娘,不知這個忙,是否能夠讓人一行紅楓縣呢?”
唐舟把李銘風被殺的事情跟廉紅線說了一遍,廉紅線聽完之後,自然滿心歡喜,她活着,就是為了報仇而已。
如今大仇得報,她還有什麼看不開,又不可做的呢?
而且,情況也真如唐舟說的那樣,如今吳王李恪謀反,早晚必敗,她若此時投靠唐舟,倒也免去了一場禍事。
唐舟說的不錯,他的确幫了自己兩個忙,一是殺李銘風為自己家人報仇,而是保全了自己。
她略一思索,随即道:“如果隻是想不被人注意進城,這個忙我還是能幫的,不知道侯爺想什麼時候去?”
這話,就表明她廉紅線投靠唐舟了,而她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心情竟然再次激動起來,在這個地方待的久了,如今終于可以出去了,那種感覺很難描述。
緊張,激動……
唐舟自然也明白廉紅線話裡的意思,道:“明天進城,你今天好好準備一下,而且有一些事情,本侯也要先行去安排。”
“好,隻是不知侯爺準備帶幾人進城?”
“四人。”
廉紅線颔首,道:“明白了,明天我便靜等侯爺。”
兩人這樣說完,唐舟便離開了那個地方,之後去找趙才。
唐舟見到趙才之後,道:“明天過了正午,你便帶兩萬兵馬趕往紅楓縣,但是切記,不要急着進攻,隻在紅楓縣三裡之外安營紮寨就行了。”
聽到唐舟吩咐,趙才倒也不多問,更沒有懷疑,立馬就同意了下來。
雖然他是虎狼軍的頭,是皇帝最信賴的一支隊伍,但在唐舟面前,他卻也一點不敢有不敬的意思。
因為整個大唐都知道,唐舟是大唐軍神李靖的關門弟子,而且也是大唐的常勝将軍,他說怎麼打,你隻要聽着就行了,質疑是沒有任何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