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很大,在這樣的夜裡應該不會有什麼人走動才對。
可卧龍縣外,一團黑影不停閃現,仿若鬼魅。
次日天晴,郊外的路上滿是泥濘,夾雜着被風雨吹打下來的落葉,一大早,方開帶人來扒李大的墳墓。
昨天晚上抓了陳氏,多少能證明她的确跟一個男人有染,也可以懷疑她夫君李大的死有可能有隐情,既然有隐情,開棺驗屍也就名正言順了。
一行人踩着泥濘來到郊外的墳崗,接着尋找李大的墳墓,李大因為剛死沒多長時間,所以他的墳墓還是很好找的。
可當他們找到李大墳墓的時候,卻是突然傻眼了。
隻見李大墳墓裡的棺材開着,可裡面并無李大的屍骨。
看到這一幕,一個念頭突然沖擊方開腦袋,屍骨被盜了。
他們昨天晚上才抓住陳氏,想着今天來驗屍,可等他們來的時候,李大的屍體竟然不見了,兇手早已經得到消息,害怕他們從屍體上查出什麼來,為此把屍體給盜了。
而盜走屍體的人除了昨天晚上跟陳氏私通的人,還會有誰?
不過屍體雖然被盜,卻也從側面證明屍體有問題,那李大的死有問題。
方開環視了一下李大的墳墓,因為昨天晚上那場雨實在太大,附近并沒有留下任何的腳印,想通過這裡的蛛絲馬迹來尋找兇手隻怕是不太可能了。
沉思片刻之後,方開覺得他現在能做的,除了派人碰碰運氣去找一下外,剩下的就隻能從陳氏身上入手了,隻要她肯把一切都講出來,這事也就好辦多了。
可怕就怕這個陳氏仍舊像昨天那樣一直說是李二做的。
吩咐下去後,方開帶人回城,這個時候,一直調查李二的衙役急匆匆趕了來。
“大人,自從李大娶妻之後,這李二跟李大的關系就一直不好,而且從那之後,他便沉迷于賭博,花錢花的很狂,沒錢了就朝李大要,而就在李大死亡的那天,有人看到李二跟李大鬧了一場。”
“李大死之前跟李二鬧了一場?”
“是的,李二向李大要錢,以前李大還給他,但是那天李大卻不怎麼想給,兩人就鬧了起來,甚至還打了一架,不過最後李二還是拿到了錢。”
“那一架厲害嗎,李大有沒有受傷?”
“據目擊者稱,兩人打的并不厲害,那李大應該沒受什麼傷。”
方開沉眉細思,道:“這李二缺錢,李大是他的搖錢樹,他倒沒有理由殺死李大,不過他若有心霸占李大家産,殺了李大也是有可能的,這樣,你們繼續監視李二,一有什麼動靜,立馬告訴我。”
說到這裡,方開突然又想到了點什麼,問道:“昨天晚上李二在家嗎?”
衙役道:“昨天天黑之後,李二便去了一家地下賭場賭博,因為雨下的太大,他進去之後我們就找了個地方避雨,雨停後去賭坊監視,他還在那裡。”
方開眉頭微凝,接着說道:“好,按我說的去做,繼續監視。”
剛說完,又有一名衙役急匆匆跑了來:“方大人,俞大人讓你趕緊回縣衙。”
“有事?”
“有事,俞大人聽說昨天衙役把陳氏給抓來了,他認為李大的死定是陳氏所為,現在要結案呢。”
“什麼?結案?”方開迷糊了,如今陳氏是抓住了,可隻知陳氏與人私通,還不能證明李大就是他們殺的吧?沒有證據怎麼結案?
而且如今李大的屍體失蹤,這案子還有很多沒弄清楚呢。
事情緊急,方開也來不及多言,一揮手帶人就往縣衙趕去。
來到縣衙,俞不同已經命人将陳氏押入大堂,開始審訊了,陳氏匍匐在地,被打了好幾闆子,可她就是不肯承認殺夫,還說着一切都是李二所為,昨天晚上也是李二想對她圖謀不軌之類的。
俞不同自不會信陳氏這話,昨天晚上明明是個男人跟她在約會,那裡會是李二想對他圖謀不軌,自己的衙役看的清楚,陳氏打開門後把那個男人給放走的,而且最後還攔住他們去追人。
說那個人是李二,俞不同肯信才怪。
隻是俞不同不信,陳氏也不肯改口,方開不在,俞不同就隻能用刑。
“啊……啊……”
慘叫聲在大堂響起,方開趕來之後立馬就沖了進去。
“大人,此案還是徐徐漸進的好,不可操之過急。”
看到陳氏被用刑都不肯改口,方開心知這個陳氏是決意袒護自己的那個相好了,若繼續用刑,反而無果,方開開開,俞不同卻不以為意,道:“方主簿回來的正好,此婦人真正狡詐,都這個時候了還不肯将實情說出,既然如此,本官就打到她肯說為之。”
說完,俞不同一揮手,道:“用刑。”
一聲令下,兩旁衙役又要動手,方開害怕把陳氏打死後再沒有那個盜墓的線索,為此極力阻止,道:“俞大人,還請三思啊。”
“思什麼思,這樣的婦人,打死也罷,來人,給我用刑。”
方開眉頭微凝,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人來,隻見這人來到大堂,喊道:“住手。”
方開扭頭見是唐舟,心下一喜,連忙上前行禮:“小侯爺,此案還需陳氏配合,屬下覺得還是先将其關押的好。”
方開上前來了這麼一句,坐在椅子上的俞不同卻傻眼了,怎麼會在這裡看到唐舟?
他怎麼來自己的卧龍縣了,而且怎麼看方開的表現,他早就知道唐舟在了,難道他們兩人有什麼陰謀?
方開心下一沉,但還是連忙小跑着來到了唐舟跟前,道:“小侯爺怎麼來了?”
唐舟嘴角微微一抽:“本侯來你這卧龍縣多時了,就是想看看你這個卧龍縣令是怎麼斷案的,不曾想你斷案如此輕率,如此豈不是多了很多冤假錯案?”
唐舟一開口就訓斥俞不同,這可把俞不同給擔心壞了,唐舟瞪了他一眼,接着說道:“此案全權交給方開負責,俞不同你暫時卸去縣令之職,你是成為庶民,還是繼續留在縣衙,就看你最近的表現了。”
身為柳州刺史,唐舟還是有罷免一個縣令的權力的,不過罷免之後,他需要向朝廷遞交一個申明,讓朝廷知道這件事情。
所以唐舟此時說出這話,俞不同雖心有不甘,卻也說不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