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影樓你小子吓唬誰啊……”
龍王的話才說了一半,風影樓左手一探,直接拔出陳徒步身上的自衛手槍,對着距離他連三米都不到的龍王,“砰!砰!砰”連開了三槍。
風影樓一臉的平淡,就好像他剛才隻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般,對着龍王淡然道:“你已經被我擊斃了,根據比賽規則,請不要再對我這個敵人說話,否則我會直接向學校投訴,說你惡意幹擾比賽進程。”
看着自己防彈衣上那三個醒目的彈痕,龍王的臉在瞬間脹得一片通紅,他揚起了自己的拳頭,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最終他還是死死咬住嘴唇,沒有讓自己再吐出一個字。到了這個時候,龍王真的無話可說,要知道,遵守規則,這本來就是身為軍人,一個最基本的素質,更何況整個賽場都在學校的監控之下,根本沒有弄虛作假的可能。
就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風影樓竟然調轉槍口,又在另外一名學員的身上連開了好幾槍,用這種集卑鄙無恥于大成的方法,在那名學員身上也打下了“陣亡”的烙印。
明明知道陳徒步使用的九二式手槍彈匣裡,還有七發子彈,風影樓卻擡起左手的槍,一邊繼續用溫柔而緩慢的動作,慢慢在陳徒步的喉嚨上來回磨擦,帶得陳徒步的皮膚上炸起一層又一層小米粒大小的疙瘩,一邊用客氣而禮貌的語氣詢問道:“高高在上的陳徒步班長,請您幫我往彈匣裡填滿子彈,好嗎?”
看到這一幕,聽着風影樓的要求,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圓了,他們的心裡更齊齊發出了一聲欲哭無淚欲語還休的哀歎:“不帶這麼幹的吧?!”
風影樓的刀子就架在陳徒步的脖子上,如果他們對着風影樓開槍,風影樓最多也不過就是個被淘汰的結局,可是他們的陳徒步隊長,那可就是要被風影樓當衆割喉,隻要風影樓下手稍稍黑上一點,手腕稍稍轉動,一旦劃破了頸部大動脈,那陳徒步可真是必死無疑。
不能把風影樓當場“擊斃”也就算了,最令人郁悶的是,看這種架勢,風影樓搞不好就真的敢開幾上槍,就讓陳徒步幫他往彈匣裡填幾發子彈,用這種令人發指,更另類得讓人哭笑不得的方法,把他們這支由全年級最優秀學員組成的特種作戰小隊,所有成員一個個“淘汰”出局。
如果他們一群人圍在四周,但是卻因為投鼠忌器不敢開火,就這樣被風影樓單槍匹馬一個一個慢條斯理,打幾槍上幾發子彈的盡數殲滅,先不說他們一群人丢人算是丢到姥姥家了,如此經典,如此出人預料的戰果和經曆,絕對會錄入第五特殊部隊學校史冊,載入經典教學戰例當,成為也許會在學校流傳幾百年的反面教材!
陳徒步的臉色忽青忽白,他知道風影樓想幹什麼。當年他用籃球輕而易舉砸碎了風影樓所有的驕傲,一步步把他打回原形,更打得幾乎永世不得超生。而今天風影樓的這一手,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他屈服于風影樓脅迫,真的往彈匣裡填裝子彈,“協助”風影樓對付四周想要保護他的隊員,那他陳徒步用了整整六年時間,才在同級學員之間建立起來的個人威信,就會在瞬間被掃成無數碎片,再也沒有重新彌補起來的可能!
“别死撐着了。”
風影樓平時幾乎不說話,但是這絕對不代表他不善長說話,“我們都學過拷問與反拷問課程。你應該知道,一個人如果精神像你這樣高度緊張,最多隻能支撐三十分鐘,就會達到生理極限,進而變得反應遲鈍,自我防衛能力降低,更會犯上一些平時根本不會犯的錯誤。”
說到這裡,風影樓拉長了聲音,緩緩道:“到了那個時候,隻要你的心理防線被我突破,你真的……會哭給我看!”
陳徒步抿緊了嘴唇,到了這個時候,他真的已經無話可說。
“砰!砰!砰!”
風影樓突然調轉槍口,又将三發子彈打到了繼龍王以後,第三名“敵人”的防彈衣上。在開槍的時候,風影樓雙眼一直死死盯着陳徒步,捕捉着他臉上每一個哪怕最細微的變化,“你的眼角在跳,我隻是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不到五分鐘,聽到槍聲,你的眼角已經開始微微跳動,你是不是已經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了?你是不是突然發現,你原來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堅強?”
說到這裡,風影樓先是右手略略施加壓力,讓陳徒步覺得呼吸不暢,然後又低聲道:“說真的,你現在是不是已經開始擔心,自己半個小時後,是不是還能像現在一樣,裝得若無其事?”
陳徒步還是沒有回答,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孤零零的掌聲就突然在距離他們不遠的位置響起,而一個聲音更清晰的傳進了他們的耳朵:“從心理與生理兩方面同時入手,層層突破步步緊逼,不愧是莫天教官帶出來的徒弟。”
能讓陳徒步聽到聲音,臉上就露出如釋重負表情的人,當然是那個他平時已經倚為左臂右臂,在這場比賽中,更綻放出非凡才華的李凡。
隐隐聽到槍聲就發現事情不對,在雙方距離已經超出短程無線電通訊設備的連接極限的情況下,李凡隻用了不到五分鐘,就帶領兩名隊員,迅速回援和大部隊彙合。
雖然在這個時候,李凡的臉上多出了幾條強行穿越密林時,被荊棘劃出來的血絲,但是往那裡一站,他的身上,卻依然散發着一股隻可能屬于智者的沉靜如水。他的目光在現場一掃,更是把風影樓的伏擊經過,甚至是現在的事态發展推敲得盡收眼底。
李凡毫不掩飾對風影樓的贊賞,油然道:“在看似彈盡糧絕山窮水覆的情況下,把自己變成最後一發子彈,打出最淩厲,瞬間就扭轉全局的一記攻擊,能忍常人不能忍,為常人不能為,風影樓你的确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強勁對手。佩服!”
“彼此,彼此。”
風影樓的目光落到了李凡的臉上,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竟然迸濺出幾點無形的火花,“就是因為你謀定而後動,把我所有優勢都逐一破除,我被逼無奈,才隻有兵行險招!”
李凡淡淡點頭,他一邊緩步向風影樓和陳徒步靠近,一邊沉聲道:“你的确成功了。現在你已經取得了絕對主動權,作為莊家,攤開你的底牌吧。”
“六年前陳徒步‘熱情’的請我一起打籃球,大家關系都這麼好了,所以今天我想請高高在上的陳徒步班長,流着眼淚把我送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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