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楊昌平身邊的唐先生一直默默無聞,聽到田浩存說到百毒王鄭拓的時候,眼色不由一亮,忍不住看向一旁坐着的劉繼興。劉繼興也正好看過來,看着唐先生的眼神,似乎明白他心裡所想一般,居然颔首示意。
此時場中的人都聽着田浩存的講古,劉繼興卻有些驚訝,因為百毒王鄭拓可是自己如今的屬下,平時負責保護郭鏡。入楚之前,密黨密報得知,他正陪着郭鏡去了邵州,當是離着此地不遠。
此地此時交通實在不便,夏輕侯和高陽翾兩個人,卻如同後世最快的交通工具,本來一天便可以到達。隻因有着自己和花芯,才不得不放慢了速度,自己身懷真氣倒是沒有影響,花芯卻是受不了太快速度的。
要見郭鏡肯定需要聯系,自己的身份便有洩露的危險,劉繼興可不想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就是剛剛自己來這裡,順手收拾了那個黑衣人,到現在劉繼興還不知道,夏輕侯和高陽翾兩個人的用意。不過劉繼興倒是挺興奮的,因為感覺自己近搏實戰能力在增強。
聽的津津有味,沒有人注意唐先生的神色。田洪存更是沒有去理會,此刻因為座位不多,站在楊昌平身後的人他哪裡會去在意。滔滔不絕似乎講了一會兒,便越來越順口起來了。
“那個鄭拓出身普通,憑借的不過是一位不出名的巫師師傅立足,但是據說他獲得過奇遇,得到了五溪族人留下的一本古籍,居然煉出了一身傲人的巫術。這次大比他不但和那唐治并駕齊驅,還得到了據說大法師和蠱神兩個人的賞識。”
聽到這裡便有些嘩然了。在五溪這個地方,能夠被大法師和蠱神同時看上的人,那簡直是百年難得一遇了。
“就在大家慶幸五溪出了人才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個人,她的出現把那年的大比搞的一團糟!”田洪存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份憂傷的感觸,澹然的掃了掃廳裡的人,這種對生命的意義看透的眼神,似乎讓人明白了更多。
“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厲害!”一旁的楊昌平似乎不知道當年的秘辛,忍不住便出口詢問。因為知道田浩存不會無故說出來,關系到自己女兒的事情,他自然要問清楚了。
看田浩存沒有責怪楊昌平的插話,反而感覺有人詢問自己,讓自己更有一種存在的價值。他又端起了茶盞,輕輕的吱了一口,看着大家急迫的眼神,便心滿意足的接着說。
“其實這個人便是十七弟方才說的萬聖仙子了!”田浩存一字一句的慢慢說道,眼神卻冒出一種讓人奇怪的火焰一般:“那時候她還是五溪的名人,可是那次大比她自己沒有出現,偏偏她的一個弟子青蛇賈鈴兒,被人害死在大比附近的一處山林裡!因為這件事情,萬聖仙子可是鎖緊了每個家族!不允許每個參加大比的人離開!”
隻見田浩存輕輕歎了口氣,眼光似乎有些激動了起來:“仙子雖然大名遠揚,可是當天那些年輕人裡面,尤其面,尤其是幾個剛剛嶄露頭角的,沒有幾個放在心上,其中尤以唐治和鄭拓幾個不放在心上。居然不顧仙子封鎖了周圍的地盤,還要獨自離去那裡!”
身子抖動了起來,眼神恐懼的看着空處,嘴唇微微抖動的說道:“後來果然便出事了,某見到唐治的時候,他和鄭拓已經中了仙子的血蠱!可是後來發生了什麼,某家卻是不知道了!”
眼見田浩存絲毫沒有放松,似乎更緊張了起來,激動的說道:“兩個人雖然自負,卻無法解開仙子的血蠱,引出了當年正如日中天的蠱神他老人家來。”
輕輕的眯上了眼睛,眼角居然有了淚痕,輕輕的呓語道:“那次某親眼見到唐治慘死,本家損失了五位長老。究竟發生了什麼,後來才慢慢知道。蠱神和仙子大戰,仙子遠走西南,鄭拓也失蹤了。不少家族在這次事件中受到波及,至于一些細節想必有些後輩知曉,某就不累贅了。”
“田楊兩家,在五溪都是極有份量的大家族,田家雖然家風嚴謹傳承時久,但是也是曆來便樹大招風。這次人家借着楊家的女娃娃做文章,看來這些人所圖非小!”
靜靜的盯着楊昌平,一雙豹眼圓睜氣勢非常,顯然想證實和田家無關。看楊昌平沒有吱聲,便甕聲甕氣的接着說道:“如今倒不是單純兩個後輩安危的問題!人家必定是希望咱們先亂了陣腳,最好是幾家糾結打起來,他們自然便正中下懷。某以為如今當先護好家門,以不變亦應萬變!”
想來姜還是老的辣,看似有些不近人情和有些霸道,但是田浩存的話一言中的。看事情的角度和方法,果然和年輕人大不相同。
坐在那裡糾結,心裡有些急躁的楊昌平霎時間清醒,明白作為田家來說,田思豪的重要性,絲毫不弱于自己女兒,當然他們要對付楊家的話也不可能隻找自己女兒。
和田洪存是朋友,可能有人不舒服,田家也有人不舒服。但是單純說是誰動的手,這件事都不是一個普通的家族可以承擔。如今看來,事情自己想的還是太過簡單了。被田浩存一提醒,楊昌平思路更是清晰了起來。如果自己被人牽着鼻子走,那麼顯然便是讓暗處的人正中下懷。
其實和田浩雲說的這三個人有關,隻怕已經不是一般家族可以搞定,因為他們代表的已經不是勢力,而是在五溪當地的一種精神,這種精神有誰能夠對抗。此時最重要的卻是,人家究竟為什麼要和自己兩家做對,難道真的是樹大招風不成。
想這件事情不管和哪個家族有關系,或者是有人想攪亂黔陽幾大家族的渾水,顯然都是圖謀已久。他不由朝一旁肅立的唐先生看去,見他正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劉繼興,不由心中一動。
“現在劉公子恰逢其會,對此事不知有何看法!”楊昌平居然慎重的朝劉繼興拱手,這是一種對尊敬的人的一種尊敬。自從劉繼興出現,他便一直相信,劉繼興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