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緻之所以不在家裡設伏,完全是擔心驚動了娘親等一家人。畢竟這是一次有血腥的鬥争,娘親等人若是看到不知是怎樣的為自己擔心。
官馬的事情總算是解決了,陳家若是再想尋人來在官馬上下手,估計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畢竟附近的潑皮們都要打聽打聽牛德勝和劉娃的傷是怎麼來的。經過這一次,恐怕周緻這兇狠的名聲是必然要在潑皮們中間傳播。
本不想做一個心狠手辣,邪氣冷酷的人,然而這一切都被逼無奈。
這件事情雖然被自己擺平了,但陳文舉斷然不會就此收手,不過據牛德勝和劉娃所說,陳家的族長陳宗鶴好像并不支持陳文舉禍害周家。
不管陳宗鶴打的什麼心思,陳文舉想要用卑劣手段禍害周家還必須要小心謹慎,瞞着他爹陳宗鶴,這樣抽絲剝繭的分析下來,周家其實面臨的報複并不一定會有多大。
當然了,陳文舉是卑劣的纨绔子弟,日後還不能松懈,還需時刻加強防範。尤其是陳文舉身邊還有了那個叫李順的什麼青雲道人,更是要小心謹慎的應對才行。
現在周緻最為擔心的便是小弟周少成的病情了。
小弟周少成時而肚痛,這是個不能忽視的事情,小弟該不會有了什麼大病吧?
娘親周何氏和姐姐周綠雲剛剛起身,見到周緻一臉倦容,不禁心疼的問道,“小緻,昨夜一夜都在馬廄裡守着嗎?快快回屋歇息。”
周緻含混的答應着,先是去了裡屋看一眼小弟周少成。周少成此時發出輕微的鼾聲,正在熟睡,輕輕摸他的額頭,微微發涼,顯然是不再發燒了。
小弟周少成日後若不再喊肚痛,那小弟的病就應該完全康複了。周緻這樣想着,心下稍安。
回到自己的卧房,合衣躺在炕上,旋即進入夢鄉。
這具軀殼身體結實,精力恢複的自然很快,周緻小睡了一個多時辰,便起身吃飯。
這幾日下來因為家裡的事情實在太多太亂,周緻沒有心情讀書。此時終于可以稍稍安心的拿過書冊來讀。他的記憶力是超好的,後世多少又有些基礎,《論語》現在能背誦差不多有三分之二了。
周緻想到,隻要幾日無事,《論語》即可全部能背誦了。這樣算下來,從老夫子王鼎那裡借來的幾冊書便全都讀完。
讀了十幾頁《論語》,周緻從屋裡出來,腦海裡默默背誦着剛剛讀過的十幾頁,朝田地裡走去。
周緻核算着種上菜籽已經有六七天了,蔬菜也應該出苗了。好在現在天氣尚暖,前些日子又接連下了幾日的雨,田裡的泥土濕潤潮濕。走進大棚的一刹那,周緻的心情一下子舒暢了很多。
菠菜和芹菜苗已然出齊,幾乎可見小片的綠色了。韭菜的出苗要慢一些,此時也有尖尖的嫩芽鑽出地面,出的甚是齊整。
深深呼吸一口帶有泥土清香的新鮮空氣,周緻臉上布滿了自信的笑容。
蔬菜出苗這俨然是成功的第一步。接下來等着天氣轉冷,好好照管,這蔬菜大棚說不準真的能在這大明時期種植成功。
“周緻小子,菜苗出齊了嗎?”村裡的百姓張丙不知何時出現在大棚口,探頭朝裡面張望着問道。
“是張叔啊,菜苗倒是出的齊整,就是不知能否度過嚴嚴冬日了。”周緻随口說道。
“呵呵!周緻小子,說起來你張叔可是盼你冬天裡能讓這蔬菜長好了呐。我和丁二狗等很多人賭了,我賭的就是你能種出來,冬天不會凍死,周緻小子,你可不能坑了你張叔呦!”張丙煞有介事的說道。
村裡的百姓因為自己種植蔬菜大棚,下了賭注的事情周緻是聽說過的,當時周緻隻是随口一笑,不予理睬。不成想張丙竟然如此挂心,就朝張丙微微一笑道,“張叔,小子也隻是胡亂試試,當不得真的,你如何和他們還真賭上了?”
“周緻小子,可不能胡亂試試,可是一定要多多用心,這可是一件大事。
不瞞你小子說,這幾日裡你家裡事情多,沒工夫來這田間看管,我便每日都要來這裡轉上幾趟,生怕有人在這棚間動了手腳呐!”
為了能赢錢,張丙可是費了心思。
周緻聽他這樣說,噗嗤一笑道,“如此說來還真是要謝謝張叔了,小子一定盡心盡力種好了這蔬菜,不讓張叔輸銀錢與他們。”
“嗯!叔信你!單憑你能制作出風箱,昨日又治好了馬拉稀糞,張叔對你可就是深信不疑了,你周緻小子是咱們白嶽村的能人哩。”張丙道。
周緻旋即一愣,随後苦笑了一下。治好了馬拉稀糞的事情可是隻有“破謎童子”王老伯一人知道。這王老伯終究是不靠譜的人,定然是他替自己做了免費宣傳。自己本身在鄉民們眼裡就是神乎其神了,這下更是名揚在外了。
沒辦法,王老伯就是這樣心裡藏不住事兒的一個人,可能在他心裡,周緻越是聰明能行,他的身份就越高。畢竟在别人眼裡那次在曬谷場,他出的謎語“取信于天下”周緻是沒有猜出來的。
但周緻也知道,王老伯絕對不會把有人偷偷給官馬下藥的事情說出去。因為這涉及到了他自身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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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緻在田地裡打理了一番後回到家中。娘親周何氏正在院中看着小弟周少成玩耍。
周少成的氣色明顯比前幾日好轉許多,隻不過聽娘親說起,小成剛剛嘔吐了一次。周緻問起小弟,小弟卻說隻是惡心一些,肚子明顯不痛了。
說起來今日小弟周少成吃的比往日要少了很多,就是那香噴噴的雞肉都很不愛吃的樣子。他本就身體瘦弱,這幾日裡發燒、肚痛、嘔吐,總之病症接連不斷。
周緻默默想到,可惜了後世不是學醫的,小弟的這症狀到底是什麼病?邱回春郎中明顯是沒有看透小弟的病情,總這樣耗下去可不是辦法,明日必須要去鎮上尋一個良醫診治了,
正在這時,院外突然傳來王老伯的聲音,“周緻小子,老夫領人來尋你了!”
周緻轉身看去,但見王老伯興緻勃勃的在前面走,後面跟着一個年約三十歲,身材勻稱,頭上裹着紗巾,背上還背着一個小藥箱的中年婦人。
婦人生的蛾眉鳳眼,臉色白皙,模樣倒是不差,但明顯帶有滄桑之色。
周緻不禁一愣,自己并不認識這個婦人,她來尋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