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好窩在床上,身體蜷縮着,感覺整顆心都鼓噪了起來,亂哄哄的。她能感覺到他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後,他開始扯他的被子……
“……”
陳安好現在不想面對他,所以,她緊緊的揪住被子,和湛千城展開了一場拉鋸大戰。
湛千城沒想到她居然還和自己卯上了,眉頭一挑,手上加了力,一把就扯掉了被子。
陳安好蜷縮的身體瞬間暴露在室内敞亮的燈光下。
她抽了抽唇角,實在不敢相信,她和他的力氣竟然差了這麼多……
居然連争執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接被秒殺了。
“還想鬧?”湛千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既然躲無可躲,陳安好索性就立馬坐起身來。
她轉過頭,目光怔怔的看着湛千城,郁悶的嘟着嘴:“我哪裡有鬧。”
她這使小性子的樣子确實可愛,湛千城心裡的那把火,燒的更旺了,他連那宛若低音炮的聲音都開始沙啞了:“真的?”
“當然是真……”
陳安好還沒說完,就感覺有個黑影将她世界裡的光全部驅散了。
……
第二天一大早,陳安好是在一陣癢意中醒來的,她睜開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英俊臉蛋,想到昨晚的情景,她的臉微微紅了一下。
昨天,他把他強悍的性格發揮的淋漓盡緻。
雖然沒有沖破最後一層阻礙,但是,其他該做的,她都被迫做了……
确實是被迫!
她想要起身,動了動酸疼的胳膊,終于更加深層次的明白了他當日是如何勇猛的砸癱拳擊冠軍一邊臉的場景。
丫力氣真的是太大了,她小細胳膊小細腿的,着實有點以卵擊石。
甩甩腦袋,把腦海中那些花花色色的場景全都抛在腦後,亟不可待的撐起身子起床。穿好衣服、收拾好自己,一切都準備妥當了,湛千城依舊躺在床上熟睡。她忍了好幾次,最終還是決定去推推他,叫他起床。隻不過,她的手剛剛才搭上他的手臂上,瞬間,一陣暈眩感就猛然襲來。
她被他嚴嚴實實的壓在了身下。
昨天的場景臊的她臉紅脖子粗。
“别鬧了,今天要去接我爸爸。”爸爸被關在牢裡的這兩天,對于陳安好來說,每一刻,都是煎熬。
“給我一個早安吻。”湛千城要求。
他薄唇淺淺上挑,勾起一抹笑容,深邃的眸子裡蕩漾着波光,勾魂蕩魄,好看極了。
他執着的性子讓她很是無奈,想到他昨晚種種過分要求,她雖然滿心抵抗,卻還是在他強大的威壓下被迫接受了,所以,為了避免浪費時間,耽誤就爸爸出來,隻得照着他的要求做了。
一吻畢。
湛千城心滿意足的去了衛生間,陳安好起身,将自己身上被他弄皺的衣服捋平,下了樓。
安建剛剛推開門,看到陳安好的身影,忍不住詫異了一下:“太太,今兒,真早啊!”以往,都是他在吃早飯的時候,她才下樓,今天,還真是奇了。
“是你今天起晚了。”
昨晚被狠狠折磨了一晚上,陳安好如果不是因為今天要見爸爸,心情異常興奮激動,今天一定睡個昏天暗地,不過,這都不是事兒,隻要能救爸爸出來,她做什麼都不覺得累。
“呵呵,太太說的對。”
此刻,安建的潛台詞是這樣的:太太,你蠻不講理!
陳安好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随着她點頭的動作,安建一眼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草莓印,他眼睛一亮,笑嘻嘻的問道:“太太,昨天和先生的戰況,似乎很激烈哦。”
“戰況?”
陳安好順着安建的目光瞥了一眼,想到她脖子裡的那顆紅草莓,臉刷的一下紅了,咬咬牙,随意找了一個借口:“是被蚊子咬的!”
“這都秋天了,還有蚊子?”安建的臉上,分明寫着“你撒謊”三個字。
“就是蚊子!”
陳安好瞪了多事的安建一眼,就向着餐廳走去。
安建了然于心的笑了笑。
早飯後,紀華開着車來接湛千城和陳安好,而蘇煙,已經在去警察局的路上了。
“小雞,你今天開車好慢。”陳安好迫不及待的催促着紀華開車。
“太太,這條路上有限速,要遵守交通規則。”紀華四平八穩的解釋。
自從上了車,陳安好的心就沒有平靜過,湛千城捏捏她的手,安慰:“别急。”
陳安好側眸瞥了一眼湛千城。
她可是清楚的記得,她第一次遇到湛千城,就是因為他和李旭東的車子是超速了的!
她覺得今天的時間尤其的難捱。
好不容易來到警局,她便連忙催促着紀華去遞交證據,為她爸爸開罪,而她和蘇煙、湛千城,則在一旁靜靜的等待結果。
警察叔叔說,要先将另一個犯罪嫌疑人提來審問。
“千城,你之前不是說,張學兵才是爸爸這件案子的最大嫌疑人麼?他不是死了,怎麼又出來一個犯罪嫌疑人?”陳安好被搞蒙了。
情況有點讓她摸不着頭腦啊。
蘇煙從湛千城那裡是知道了一些情況的,如果她猜的不錯,這件案子背後定然有一個很大的牽扯,如此細想,陳安好才是這件事裡最無辜的受害者。
想到那個人,她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了。
“張學兵是受人指使的。”湛千城說道。
“啊?”陳安好不可思議的眸子圓瞪:“你的意思是,是有人刻意指示張學兵陷害我爸爸?那麼,他的死是不是也不是湊巧?”
湛千城輕應一聲。
“那個人到底是誰?”陳安好緊張的問道。
“你稍後就知道了。”
陳安好又問了幾次,但湛千城依舊守口如瓶,她不得不焦急難捱的等待了一個半小時。可是,一個她完全沒有想到的人,竟然也出現在了警局,隻不過,他來的方式……
“你?”
陳安好看着黎皓天的手上戴着手铐,被兩個警察押解着走來,她當真有些吃驚,再仔仔細細前後一聯想,她的臉上盛着惱怒和憎恨:“黎皓天,陷害爸爸的那個人竟然是你?!”
黎皓天的視線冷冷的落在湛千城身上。
是他!
都是他!
他到底是哪裡得罪了這個陵城湛大少,以至于讓他緊緊的咬着自己這個小人物不肯放,以至于把他逼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陳安好!
他不甘的眼神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陳安好。
陳安好被他瞪了一眼,被他眼中的冷光和厲光駭到,身體冷不丁的一個冷顫。
湛千城将她摟在懷裡,身上的逼人氣勢完全散開:“誰做錯的事,誰去承擔,躲在烏龜殼下畏畏縮縮,算什麼男人。”
“你懂什麼!”
黎皓天在湛千城面前一直是恭敬謙卑的,可是,如今他被這個男人害成了如斯地步,他心裡的恨意和怨恨,使得他原本顫顫巍巍的心被恨意溢滿,濃烈的恨不得上前撕碎了湛千城披着的那層皮。
“我是不懂,你和陳家,和陳建國,到底有什麼恩怨。”湛千城逼視黎皓天,想要從他慌亂的情緒中看出些什麼。
“你别胡說!我和他們能有什麼恩怨!”黎皓天怒吼一聲。
似乎是湛千城是眸子太過透亮,他不敢看那雙能夠洞察世事的眸子,便轉過頭,掩飾住自己心裡的慌亂。
“如果沒有,為什麼要接近陳安好,接近陳建國?如果沒有,為什麼要買通張學兵僞造樓盤文件?如果沒有,為什麼要殺死張學兵讓陳建國背下所有罪過?如果沒有,現在的你,為什麼這麼害怕直視我?黎皓天,你的謊言,就像皇帝的新衣,一眼看去,假象那麼明顯又蒼白。”
“……”
黎皓天咬緊牙關,不吭不聲。
“真的是這樣嗎?”陳安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黎皓天不是劈腿,不是不愛她了,而是從來就沒有愛過她!他的出現,他的愛情,他的甜言蜜語,全都是一出謊言!可憐她什麼都看不透,還傻乎乎的天真的想着他會和自己訂婚,結婚,将來,他們還會有一個很可愛的小孩,然後,一日日等着孩子長大,看着孩子找到屬于自己的另一半……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眼淚,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流了下來。
陳安好的心裡,難受極了。
是她的錯,是她太相信黎皓天,是她錯付了這顆心,推薦他讓他去了爸爸的公司,才會把爸爸害了兩進牢房,害的陳氏集團土崩瓦解,害的爸爸受了委屈吃了苦。
“到底是為什麼?”
往事種種,滾滾而來,侵襲了她的理智。
陳安好擡着眸子怒視着黎皓天,眼裡閃着淚光,心,好痛好痛。
她的眼淚,讓他莫名的心酸,隻是,仇恨讓他在面對仇人的女兒時,挺直了腰闆,臉上的冷峻封殺了所有悲涼的情緒:“為什麼?呵呵呵……你想知道為什麼,那就去問問你爸爸,二十三年前,他做過些什麼,為了錢,他做了什麼龌龊的事!”
“二十三年前,我爸爸害人?”陳安好搖搖頭:“黎皓天,你胡說!分明就是你心懷不軌!我爸爸對你那麼好,把公司的事都交給你處理,他從來都沒有對不起你,是你狼心狗肺,對恩人反咬一口。”
“孰是孰非,老天爺看得見!”他不想再面對陳安好,便轉過身,擡腳走向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