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卿安容說出給她毒草的人的名字的時候,卿琬琰還一時有些陌生,細問之下才知道,居然是卿安容院子裡的一個三等丫鬟,這個丫鬟名喚丁香,平日裡并不得卿安容重用,為人也木讷,沒想到這個不受重用的三等丫鬟手上居然有這種毒草,卿琬琰直覺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忙命人将丁香給抓來,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秋靈領人去抓丁香的時候,丁香已經在自己的寝房内上吊自盡了。
卿琬琰聞訊親自趕了過去,此時丁香的屍體已然冰冷,看來是死了好一會兒了,看着丁香的屍體,卿琬琰印象依然十分模糊,審問了幾個婢女,都說丁香膽小怕事,更不善言談,也因此在卿安容的院子裡當值多年,還是個三等丫鬟。
而因她性子沉悶,府裡無人與之交好,隻是她也不得罪人就是了。
這樣的人,反而不好查了!
想着府裡一個三等丫鬟手上居然有這樣的毒草,卿琬琰便有些不安,當下便命朱伯将府裡的所有下人的房間都搜查一番,看有沒有可疑之物,另外吩咐明忠和秋靈去打探丁香的底細,又讓佩心去存善堂給老夫人說了這裡的情況,便直接回了芙蓉居等着消息。
佩玉看着卿琬琰回來之後就一直拖着下巴,眉頭從未舒展過,便端過一盞茶,輕聲道:“小姐,這件事也急不得,秋靈他們既然都去查看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
“怕是很難。”卿琬琰接過茶盞,看着漂浮着的茶葉,漆黑的眸子暗光浮動,“那丁香能夠隐藏那麼深,背後之人應是不簡單,按照秋靈所言,那丁香已經死了将近三個時辰了,說明在卿安容要殺我的時候,那丁香就已經死了,說明是早有預謀,不留一絲線索,我以為陸姨娘和二叔都死了,以那卿安容一個人,根本成不了氣候,到底是我大意了!”
“這也怨不得小姐,誰能想到一個不受重用的小丫鬟會隐藏如此之深,至于後面的線索,婢子覺得便是再精細的人也難保會有疏忽的時候,也未必就沒有一絲線索,如今隻能先等着,再做打算,小姐如今傷神也是無用,如今府裡還有許多事等着小姐您來做決定呢!”
卿琬琰也知道如今再怎麼胡思亂想也沒用,隻能等着秋靈他們回來,希望那幕後之人,還未将所有線索給清除幹淨。
而待秋靈回來的時候,已是戌時。
“可查到了什麼?”
“回大小姐,那個丁香是七年前進府的,問了府裡的幾個老人,當年老夫人提起府裡的婢女不夠了,便讓夫人買幾個丫鬟進來,其中就包括秋靈,而當時二小姐院子裡就少兩個三等丫鬟,陸姨娘便選了丁香和另一個叫芍藥的婢女,可能是因為二人同時入府的原因,據說當時二人關系不錯,而那個芍藥在一年之後因為被發現偷盜二小姐房屋的首飾,便被侯爺下令杖責,隻是芍藥身子弱,沒有受得住,最後便死了,當時芍藥的爹娘似乎有來過侯府鬧事,最後賠了他們些銀子,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芍藥死後,丁香越發寡言,這幾年一直獨來獨往。”
聽着倒像是因為好友亡故,而意志消沉了。
卿琬琰仔細回憶着,依稀記得當年确實是有人來府裡鬧事,隻那時自己還小,母親便沒有與她細說此事,接着又問道:“那丁香家中可還有人?”
“婢子打聽到丁香進府的時候家中隻有一個年邁的祖母,她母親在生她的時候難産而亡,父親以打漁為生,在丁香三歲的時候遇海難而死,之後丁香便與祖母相依為命,隻是丁香祖母的身子不好,為了多掙點錢為祖母看病,丁香簽了賣身契進侯府,奈何在丁香進府第二年,其祖母便病逝,自那之後,丁香便再也沒有回去過,據其街坊所說,他們一家都是極為老實的人,平日裡和周圍街坊見面也極為客氣,并無什麼可疑的地方。”
果然,線索就斷掉了!
卻在這時,聽秋靈又道:“雖說在丁香那查不出什麼,可婢子的兄長明忠說了一件事,婢子覺得有些太過巧合了。”
“何事?”
“那丁香的母親是易村的人,而婢子兄長記得,二爺身邊有個叫小栓的小厮也是易村的,這二人是不是有交集,還需要去易村查查才能确定,兄長擔心小姐久等,便讓婢子先來回話,他自己去了易村查看,隻易村有些遠,怕是明日兄長才能回來。”
卿明?小栓?
小栓此人卿琬琰自然是記得的,他倒是經常跟在卿明身邊,卿明對他也很是重用,隻是他在卿明被判斬首之後,便咬舌自盡了,這丁香偏偏就和卿明身邊的人有交集,怕不是巧合那麼簡答,而卿明這麼多年在外奔波,手上有西域毒草,也不是太難的事,莫非,這個丁香便是卿明的人?
可她這麼做,有什目的?tqR1
那卿明已經死了,丁香做這些又有什麼用?是為了替主子報仇,還是背後有人指使?
若是為了報仇,不該隻對付她一人,老夫人、安平侯,甚至包括隽兒都應該要算計進去才是,畢竟卿明生前處心積慮算計那麼多,就是為了得到侯府和爵位!可丁香卻将毒草給了卿安容,而卿安容得到這個,隻會想着對付她,而那丁香如今已經自殺,所以,丁香的目标至始至終,隻是她!
如此的話,便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了!
可若是有人指使,那又是誰?這府裡除了卿安容還有誰會想緻自己于死地?
而卿安容也沒有那本事能得到這種毒草,不然,以她的性子不會拖到現在才使出來!
剩下的人呢?卿桃不會,若是她的話,她今日根本就不用冒險救自己,隻要她冷眼旁觀,那自己很有可能就會死了,而卿安容也會因此沒命,如此府裡将來就會剩下她一個四小姐了,她沒有理由救自己,所以不會是她。
至于安平侯,也不會這麼做,雖說他對她已心生厭惡,但是心裡還是期望着能利用她未來宣王妃的身份讓自己重新回來,同理,老夫人也不會。
正想着,卿琬琰突然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