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月一笑,低頭抿了一口奶茶,依偎在他身邊,她想人果然還是要出來走走的。而和楊若兮出來逛街,又和墨子寒在一起是不一樣的。
不過,換作從前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墨子寒這樣的男人,會願意為了她抽出時間,做這種對于男人來說應該早很無聊的事情。
沒有幾個男人是喜歡逛街的,這一點,白明月當初在寒芒影視上班的時候,和總裁辦那幾個女秘書熟悉之後,聽到她們說起之些。
畢竟女人之間的話題,除了衣服包包外,談論的最多的仍然是男人。這麼一想,她忽然就覺得嫁給墨子寒,她還是挺幸福的。
“在想什麼?”墨子寒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随口問了一句。
今天天氣很好,太陽曬的人身上都些發熱。在晴朗的天氣,和相愛的人攜手同遊,果真是一種享受。
白明月清淺一笑,随口答道:“在想以前的事情。”
“想到什麼高興的事情了?”墨子寒又問,在經過一個垃圾旁邊的時候,他想也不想的直接把手裡拿了好一會兒的奶茶扔了進去。
自然是一口都沒喝的,某些方面,墨大少爺還是很傲嬌的。看不上眼的東西,就怎麼也不會接受的。喝的東西也是一樣,奶茶這種東西,他從來都不會喝。
“真是浪費。”白明月不滿的嘀咕了句,見墨子寒側頭看她,她撇了撇嘴,故意道:“沒什麼高興的事情,都是你以前怎麼欺負我的。”
墨子寒定定的看着她,面色嚴肅,可眼裡分明帶着幾分笑意,“是嗎?”
果然陪着她出來走走是件不錯的事情,這樣有點小性格的白明月,才是他喜歡的、也是她最輕松的樣子。
擡眸間撞進他幽暗的眸子裡,白明月摹地臉上發燙。下意識的松開他的胳膊想要走開,可墨子寒卻劈手一把拽住她手腕。
她驚呼一聲,手裡的奶茶沒拿穩,就這樣掉在地上。下一個瞬間,她人已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唇上火熱的觸感壓過來的時候,她腦中不覺一空,瞳眸睜大。
墨子寒居然……當街親吻她。
那一瞬間,他們的世界好像突然被定格了。身邊是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人流,或含笑,或羨慕,或戲谑的看着他們,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本就是年輕人,又是養眼的俊男美女組合,當衆親吻也不給人違和的感覺。
白明月臉燒得通紅,正要推開他,墨子寒已經松開了她。
“你……”女人面色绯紅,咬唇羞惱的望着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漆黑的眸暈開一抹促狹,男人一手攬着她,略微低了低頭湊得離她更近,低低的啞聲問她,“是這樣欺負你嗎?”
他眼裡的笑意是那樣明顯,在白明月又羞又窘的表情中,也沒等她回答,便将她攬入懷裡,抱得有點緊,他緩緩籲出一口氣,似是放松,又似輕歎,也沒管周遭看過來的目光注視。
“明月,從前的你很好,或者就像現在這樣,不要改變。”
他清晰有力的說出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是複雜的。可彼此時的白明月被他之前大膽的舉動弄得臉熱心跳,被他抱在懷裡的時候,聽着他兇腔裡有力的心跳聲,整個人都有點暈暈的。
她疑惑而又不解的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墨子寒眸光微閃,松開了她,移開了視線,“沒什麼。”
那一刻的他很享受和白明月在一起的時候,輕松自在的感覺,以及她偶爾不經意流露出來小脾氣。但這樣的她,自從婚後,已經很少看到了。
墨子寒不知道她還要多久,才能從自己身世的陰影中走出來。可他卻已經覺得很疲倦了,白明月那樣一直壓抑的情緒,無不讓他感覺到疲倦。
“明月,以前的事情别再想了,不開心的事情都放下,嗯?”他揉着她漆黑柔軟的發絲,低聲說了一句。
白明月點點頭,并沒有多想,隻是笑着說了一句,“怎麼突然說到這個了。”她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公司吧。”
墨子寒卻是看着她的眼睛點了點頭,趁機說道,“明月,你哪裡也别去,就在寒芒上班吧。”
白明月唇畔的笑意漸漸消散,她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墨子朝着眼裡光芒,也在她沉默的同時一點一點黯淡下去。他能感覺得到,白明月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事事順着他。
或許是男人與生俱來的劣根性作崇,墨子寒是有點大男子主義的,對于她這樣的變化,嘴上不說,心裡卻是介意的。
何況,他還越來越感覺到,現在他們在一起,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他遷就她,盡可能的照顧着她的情緒,久了,多少會累的。
而現在,他們都沒有意識到,當所有的不滿的負面情緒積壓到一個點的時候,總有一天會超出負荷的。在這份感情中,他們以為平靜安穩的表象之下,對于他們之間偶爾出現的波瀾誰都沒有在意。
兩人回到寒芒影視,彼此都很有默契的沒再提之前的話。墨子寒下午有個重要會議,白明月便呆他的辦公室裡,替他簡單收拾着辦公桌上的文件。
再優秀的男人,也有着大部分男人的通病,就是你永遠别指望他呆過的地方,用過的東西能放得好好的,整整齊齊的,墨子寒也不例外。
白明月正在收拾,辦公定的門被敲響,她微微怔了怔,意識到墨子寒不在,随口說了一聲,“進。”
進來的人是白詩嘉,她進來之後,和白明月目光一觸的瞬間,兩個人心裡都湧動着奇怪的感受。
“他去開會了,你有事嗎?”白明月說道,她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總之,她覺得自己不是很喜歡白詩嘉,具體為什麼,她也說不上來。
或許是因為之前蘇哲向她介紹的時候,她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刺痛了她,就好像她是墨子寒的妻子這個事實,是一件多麼奇怪的事情。
雖然她很快便掩飾了自己的情緒,但白明月知道,那一刻她是有點不高興的。再加上蘇哲沒介紹她身份的時候,白詩嘉看着墨子寒的眼神也讓她很不舒服。
微微移開了目光,她低頭仍整理着墨子寒的辦公桌面,沒再看她。此刻,白明月在心裡不得不承認,自己終究也隻是一個心眼很小的小女人。
雖然她很不喜歡自己的這種情緒,以前,她從來不會這樣的。她覺得自己好像變了,有點心慌,不過當然不會當着别人的面表現出來。
“我知道墨總在開會,不過齊姐說您在辦公室,讓我先把這些文件送進來,一會兒墨總開完會回來可能要看。”白詩嘉笑着說了一句,她自以為自己臉上的表情完美無缺,看不出破綻。
可白明月從她微笑着的表情裡,看不出任何情緒。看她就像看着一張微笑着的面具,那種感覺,不會讓人舒服。
“好,那你放這兒吧。”白明月淡淡的說道,“麻煩你了。”
這種淡定而疏離的感覺,讓白詩嘉心裡很不舒服。可她仍是笑着将文件放到她跟前的辦公桌上,看着坐在辦公桌後皮椅上的白明月,白詩嘉心裡克制不住的嫉妒。
那是總裁的位置,而坐那上面的女人,明明沒有任何出衆之處,卻因為他的身份,就在自己面前有了一種高高在上氣度。
白詩嘉以前從來不信命,雖然出身不好,但自己長得夠漂亮,也聰明,想要的東西從沒有得不到的,不用靠家裡她能得到的東西也是最好的。
可經過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後,她的世界觀以及認知,整個人都被巅覆了過來。她開始覺得,人真的是不能不認命。這個坐在總裁位置上的女人,擁着所有人羨慕的總裁夫人身份。
可她既無比她更出色之處,還比她小。女人的年紀,有時候也是一種閱曆和資本,隻要不超過三十。太小年紀的女孩子,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白詩嘉定定的看着她一頭柔軟黑發下,溫婉而又略顯清純的臉。一個人身上的氣質是騙不了人的,這樣的女孩子,顯然是沒有經曆過多少世事的磨砺。
“怎麼了?”見她放下文件後,仍站在跟前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白明月不覺皺眉,“你還有事嗎?”
以她的性格,自然是說不出什麼高高在上的話,她仍是像平常一樣說話,并不覺得有哪裡不對。可白詩嘉不了解她,又因為她的身份,便總有一種被她俯視的感覺。
她微不可察的深吸一口氣,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将鬓邊的發别到耳後,“不好意思墨夫人,我隻是想到了一件事情,覺得很不可思議。”
白明月擡眸看她,有些詫異。雖說心裡是有點不喜歡白詩嘉,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她本身就不是那種與人為惡的性格。
“什麼事情?”她也回之一笑,好奇的問道。身下坐着的轉椅微微一動,再一想白詩嘉之前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神,白明月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現在坐的是墨子寒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