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風看她一眼,抱起床上的孩子直接往她懷裡一塞。郁然然急忙接住,将孩子緊緊抱在懷裡,也顧不得會不會曝光了。她不解的看着季行風,接下來要怎麼做。
和她換了衣服的那個女人換了她的衣服,将頭發紮了起來。郁然然這才發現,她的身量和她相近,除了……三圍比她更有料一點。
“知道該怎麼做了嗎?”季行風沉聲說道了
“知道了,季少。”女人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又看了郁然然眼,面色古怪。最終沒說什麼,拉開房間的門走了出去。
門沒關,郁然然很快聽到她的驚聲尖叫,“救命啊,救命啊……”
緊跟着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郁然然:“……”
季行風看她一眼,她懷裡抱着個孩子,确實是麻煩,想了想,他脫下穿着的外套,直拉蓋住她懷裡抱着的孩子。沒等郁然然反應過來,他已經彎下腰,将她打橫抱了起來。
郁然然驚叫一聲,一手仍抱緊孩子,另一隻手下意識的,死死攀着他的肩。
“閉嘴。”季行風低喝,和他估量的沒有錯,這個女人身材纖細,抱在懷裡根本沒什麼份量,即使再加上一個孩子,一個才出生不久的孩子更沒什麼份量。
“呆會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許出聲,明白嗎?”季行風壓着嗓子,沉着臉叮囑了一句。
郁然然臉色白了白,再傻也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她一手攀着季行風的肩,臉埋在他懷裡。孩子就在她懷裡,夾在他和季行風中間,有季行風的外套蓋着,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什麼。
綁起來的頭發也被打散了,即使她們的五官有很大的差距,可不讓人看到臉,不是很仔細的人,根本看不出她們不是同一個人。
季行風抱着她走了出去,兩個保镖一左一右的跟着,司機走在前面。會所的工作人員看到他們出來,見季行風抱着女人出來,都沒有多問。
這個女人剛才進來的時候很張揚,身上穿着的就是一件黑色的長裙,露出大半個雪白的後背和酥兇。郁然然沒露臉,身上又蓋着季行風的衣服,她的兇沒露,大半個後背都在外面,讓人看得分明。
沒有人起疑,再加上季行風抱着她面不改色,臉上看不出絲毫異樣。身後又有兩個保镖跟着,也沒有人多問,就這樣任由他們走了出去。
“啧啧,沒想到季家少爺有這種嗜好,叫自己的女人來這種地方亂搞。”他們走出去之後,一個會所的工作人員說道。
“你怎麼知道那是他的女人?”另一位工作人員不屑。
“怎麼不是,來這裡的男人,他還是第一個從房間裡抱女人出來的。”那人八卦的道,要不是自己的女人,有這麼寶貝嗎?他想。
“算了,快别說這些了,不是說之前跑掉的那個女人又找到了嗎?怎麼現在還沒動靜?”
……
碼頭,一艘破舊的輪船上,墨子寒和上官景辰一前一後,身形站得筆直,海風吹過來,他們一個面容冷酷嚴峻,面沉如水。一個眼底壓抑着深深的怒意,死死盯着對面的男人。
他們先到的海邊,按照約定上這艘破船,卻等了近足足半個小時,才等到對方過來。蕭庭天顯然是恨極了他,想用這種方式逼瘋他。
男人面容陰鸷,身後跟着十幾個手下。其中一個手裡還提着個籃子,而墨子寒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個籃子一瞬不瞬,他的孩子就在裡面。雖然心裡憤怒至極,面上卻絲毫不露。
不過,他還是有點奇怪,那個籃子,和他之前在醫院看到的并不一樣。不過此刻,他已無暇多想。
“蕭庭天,要怎樣,你才肯把孩子給我!”墨子寒死攥着拳,再次問道。他知道眼下,除了冷靜他别無選擇,絕不能激怒了蕭庭天。
他們就在海上,一個不慎孩子就會出事。
“墨子寒,沒想到吧,你也會有今天。”蕭庭天冷冷的看着他,露出一絲得意而又痛快的笑。隻要一想到當初,他是怎樣在這個男人面前低頭,又是怎麼被他弄到那種地方去,他就怒火中燒,恨意難平。
如今,墨子寒也有求他的一天,他怎麼能不覺得痛快。男人笑着笑着,情緒漸漸激動起來,盯着墨子寒的膝蓋,他冷笑道:“我剛才就說了,想要回你的兒子就給老子跪下!”
“你!”上官暗景辰怒不可遏,“蕭庭天,知道你這樣做後果是什麼嗎?”
蕭庭天看他一眼,冷诮一笑,卻未理會,而是盯着墨子寒,寒聲道:“墨子寒,兩條路由你選,跪,還是不跪!”
墨子寒薄唇緊抿,目光冷冽如冰,背脊挺得筆直。為了孩子,别說下跪,就算死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蕭庭天已經喪心病狂,跟這種人談條件,如果一開始他說什麼他都很快滿足的話,那麼最後,他們的處境一定會更被動。
這一點,他很清楚,到時候,能不能救出孩子都很難說。所以,不是他不肯跪下去,而是他不能這麼痛快的答應他跪下去。上官景辰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見他遲遲不說話,不免焦急。
“不就是下跪嗎?我給你跪好了!”上官景辰怒道,他和墨子寒不同,上官肖邦一直站在他身後,他沒經過什麼大風大浪。
而墨子寒獨自創立寒芒影視,什麼場面沒見過,什麼風浪沒經曆過。即使他現在心焦如焚,他也硬是沉下了脾氣。此刻,聽到上官景辰的話,他不禁臉色微微一變。
“景辰!”他低喝一聲,似憤怒,又似不滿。
“子寒,我是孩子的親舅舅。”上官景辰苦笑,他不明白墨子寒為什麼到這個時候還能沉得住氣,而他已經一分一秒都不想等下去了。
“别說你,就算我現在給他下跪,他也不會把孩子給我們。”墨子寒看他一眼,複又盯住蕭庭天,面色冷峻。
上官景辰微怔,很快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句蠢話。是啊,蕭庭天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把孩子給他們。就算他願意接受這樣的屈辱,可也不能接受的沒有任何價值。
上官景辰握緊了拳,心底怒意翻騰。
墨子寒這麼輕易就挑破了他的心思,蕭庭天既驚又怒,“墨子寒,你果然聰明。”
他不甘心的叫道,墨子寒不想再給他多餘思考的機會,立刻說道:“蕭庭天,不要再廢話了。浪費時間就算對我不利,你也未必能讨得到便宜。孩子給我,你想要什麼随便。”
蕭庭天聞言,看了一眼身後提着籃子的手下。那裡面裝的自然不是墨子寒的孩子,他可沒那麼傻。即使手裡握有王牌,他依然不敢百分百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
如果成功,那就不必說了。如若失敗,墨子寒也休想找到那個孩子。他事先已經吩咐過手下的人,如果今天晚上八點之前沒收到他的消息,就把那個小崽子給處理了,将屍體還給墨子寒,他要墨子寒和白明月,生不如死。
蕭庭天面色幾度變幻,眼神陰毒,他陰測測一笑,“想要什麼都行嗎?”
他說着,從懷裡掏出一疊文件,直接丢在面前不遠處的甲闆上。按照他的意思,在談條件之前,他想借着手裡有他孩子的籌碼,狠狠的将墨子寒折辱一通。
可對方不上當,冷靜的讓他沒有半點底氣。更何況,墨子寒說得沒錯,再拖下去,對他也極為不力。他已經定好了晚上八點鐘的機票,離現在隻有不到三個小時。
從這裡趕到機場,一個小時足夠。剩下的一個多小時,隻要他拿到東西,再把墨子寒解決了,他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到時候他會直接離開,就算雄少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把這些文件都簽了。”蕭庭天看了一眼身旁的手下,手下會意,拿出一個小盒子還有一枝水筆,直接扔在墨子寒面前,是一盒朱色印泥,“簽完字,按上你的手印就行了。”
墨子寒眸色沉了沉,撿起散落在面前的文件一看,是一份空白文件,除了右下方有顯示簽字的地方,空無一文。他看了一眼蕭庭天,對方眼裡閃動着蓬勃的野心。
他立刻就明白過來,這份空白文件意味着什麼。一旦他簽字按了手印。那麼這份文件的空白處,以後無論加上什麼都是可以即時生效的。
雖然不知道蕭庭天到底想要什麼,但想來想去,無非就是金錢利益。墨子寒眯起眼,看了一眼蕭庭天,又看向他身後站着的手下,手裡提着的籃子。
“我可以簽,那孩子呢?”墨子寒沉聲道。
“簽了這份文件,孩子我立刻給你。”蕭庭天道。
“我要怎麼相信你?”墨子寒面色冷凝,寸步不讓。
“墨子寒,你最好别廢話,趕緊給我簽。否則的話,信不信我把你兒子扔進大海裡喂魚。”蕭庭天沒了耐性,厲聲吼道。他朝身後看了一眼,手下會意,立刻舉起了籃子,作出要扔出去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