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寒再也崩不住,失聲大吼,“蕭庭天,你最好不要亂來!”
上官景辰也是面色慘白如紙,死死的盯着那個被輕易舉過頭頂的籃子。那裡面裝的可是一個才滿月的孩子啊,這群畜牲!他兩眼噴火,心痛如刀絞。
蕭庭天哈哈大笑,隻覺得痛快極了,有恃無恐的叫道:“墨子寒,快簽!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我的手下呆會會做出什麼事來。”
墨子寒咬牙,拿起筆很快簽了字,又按了手印。他将簽好的文件拿在手裡,盯着蕭庭天目光陰鸷,“孩子給我!”
蕭庭天往後退了一步,卻說,“不行,你先把文件給我!”
“蕭庭天!”
“墨子寒,你以為我真會相信你們沒帶人過來嗎?他們一定就藏在這附近吧?”蕭庭天冷笑一聲,四下的掃了一眼,海邊茫茫沙灘,不遠處有大片叢林。
沙灘上顯然是不可能藏人的,叢林裡面就未必了。不過距離這麼遠,再加上他帶來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足夠他們逃走了。何況,他手裡不是還有墨子寒兒子那張王牌嗎?
“文件給我,孩子我留着也沒什麼用。就算我反悔,想必你也不會那麼輕易讓我走吧。”蕭庭天冷酷一笑,他當然不會把内心真實的想法說出來。
“好,給你就是。”墨子寒咬牙,上前一步。
“站住!”蕭庭天臉色變了變,“把東西扔到地上,踢過來,你人不準上前半步。”
對墨子寒,他顯然還是有幾分忌憚的。
墨子寒看他一眼,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激怒了他。他沒有多話,彎腰放下文件,用腳尖踢了過去。蕭庭天大喜,正要上前,可觸及墨子寒冰冷的視線,仍是有些害怕。
“你去拿過來!”他随手指了身旁一個手下,命令道。
“是蕭哥。”手下應了一聲,立刻上前撿起了那份文件。
墨子寒握着的手指骨節隐隐泛白,其實蕭庭天真是多想了。剛才他确實有過那種念頭,想要借着蕭庭天過來拿文件的時候制住他。
沒有人知道,他私底下練過。不說身手有多出色,對付一個蕭庭天和他手下三五個人綽綽有餘。但,念及孩子還在他們的手上,他不敢冒丁點風險。
蕭庭天拿到那份文件,粗粗看了一眼,面上露出狂喜。隻要他到了國外,憑着手頭上這些東西,想要多少錢,雄光遠都得乖乖打給他。
“東西你已經拿到了,蕭庭天,把我兒子給我,否則,我敢保證,你絕對走不出這裡半步。”墨子寒厲聲道。
蕭庭天神情一凜,“墨子寒,你别亂來。”
他往後退了幾步,朝那個提着籃子的手下使了個眼色,“你,站到前面去。”
手下不敢多話,拿着籃子走在蕭庭天前面。墨子寒盯着那個籃子,隻覺得呼吸為之一滞。上官景辰怒火中燒,薄薄的唇緊緊抿成直線,滲出慘白的顔色,忍着一言不發。
孩子在他們手上,絕不能激怒了他們。
蕭庭天往後退了幾步,跳下了甲闆。他倏地冷笑一聲,“墨子寒,想要孩子,你最好别亂來。等我安全了,自然會把你的孩子還給你。”
“什麼?”上官景辰不明所以,卻已然感覺不妙。
墨子寒頭皮不乍,已然覺出不對,趁那個提着籃子走在前面的人一個分神,他幾步搶了過去,一把奪過他手裡的孩子,同時擡腳用力踹過去。
咔擦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的響起,那人慘叫一聲,被他踹得撲通一聲掉下了甲闆。就在墨子寒奪過籃子的時候,蕭庭天已經扭頭沖上了沙灘上停着的一輛越野車。
墨子寒拿着籃子,一把揭開上面的花布,整個人僵住。裡面是一個金發碧眼的仿真洋娃娃,不是辰辰。
“蕭庭天――”墨子寒目眦欲裂,腥紅着眼從甲闆上跳下,想也不想的沖了過去。
蕭庭天命令的手下發動車子,看着沖過來的墨子寒冷笑,就是這個時候。
“殺了他!”他眯起眼,眼裡迸出血色的殺意,朝副駕駛坐着的高個男人吩咐了一句――這是他花了大價錢,暗中請來的槍手,槍法自然不會差。
那男人聞言,立刻掏出手槍,半個身子探出車窗,回頭看向墨子寒瞄準,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墨子寒心髒部位。蕭庭天的車子沒開出多遠,墨子寒沒追出幾步,一眼便看到副駕駛座探身出來拿槍指着他的男人。
心下暗叫不好,急念電閃中,他連忙往面前的沙灘上撲倒。可是來不及了,身體剛剛來得及呈四十五度傾斜,對方已經開了槍,噗的一聲朝他射了過來。
“子寒――”上官景辰嘶聲叫道,兩眼充血。他大喊一聲,“抓住他們!”
人也跟着沖了上去,墨子寒已經面朝下的倒在了沙灘上。聲音落下的同時,輪船附近不遠處的水域,嘩啦一聲,無數穿着潛水衣的高大男子破水而出。
他們手裡同樣拿着槍,蕭庭天的背景他們已經暗中查清楚,對方和黑社會有着密切關系。對付這種人,自然不會掉以輕心。
他們迅速遊上了岸,朝蕭庭天的車追了過去。
“子寒,子寒?”上官景辰扶起墨子寒,看到他身下氤氲的大片血迹。
墨子寒睜開眼睛,“我沒事。”
他咬着牙,臉色蒼白,摸了一下左肩膀。幸好他往前撲倒的及時,子彈擦過他的肩膀,射破了衣服擦破了一層皮肉。雖流了不少血,但他知道,那不過是皮外傷。
“怎麼會沒事,你都流了這麼多血,先去醫院。”上官景辰用力将他攙起來。
“真的沒事。”墨子寒一把推開他,按了按肩膀上不斷流血的傷口,他忍着痛,面色陰寒至極,“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蕭庭天逃不掉的。”上官景辰說道,早在對方有意拖延時間,晚了足足半個小時過來的時候,他們早已部署好了一切。
在這片海域附近,所有必經的主道上都埋伏了人,蕭庭天插翅也難飛。而且那些人不是普通的人,是他和墨子寒在在大學時認識的好友,對方後來去參軍當了特種兵,退伍後身邊仍跟着一群當過特種兵的手下。
上官景辰咬牙,這一次,就算墨子寒肯,他也絕不會輕易放過蕭庭天。
“打電話給孫仕。”墨子寒沉聲說道,仍是按着左肩。
上官景辰看他一眼,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喂,孫仕,人已經逃了。你那邊盯緊點!”
“放心,你和子寒沒事吧?”對方問道。
墨子寒皺眉,朝上官景辰搖了搖頭,上官景辰會意,“沒事,阿仕,一定要幫我們抓住那個混蛋。孩子……還在他手上。”
上官景辰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眼裡迸出刻骨的恨。墨子寒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想到下落不明的兒子,他心裡沉得厲害。對方罵了一句粗口,說了聲放心便挂了電話。
很快,手下開車過來接應他們。蘇哲就在車上,已經收到墨子寒受傷的消息,車上有急用醫箱。他查看了一下墨子寒肩頭的傷,幸好,傷口并不深。
看墨子寒和上官景辰的臉色,他就知道,孩子應該還沒找到。蘇哲一個字也沒有問,給墨子寒包紮了傷口,面色同樣冷凝。
雖然他知道墨子寒肩上的傷不是普通的傷,那是被子彈傷的,靠他這樣緊急處理一下除了止血和暫時消毒,根本沒有什麼大作用,必須要去醫院處理。
可他了解墨子寒,孩子還沒有找到,他絕不會願意去醫院處理傷口。因此,蘇哲什麼沒說,和他們一起在車上等消息。
氣氛一時很壓抑,不過,他們沒有等多久,十分鐘過後,
孫仕的電話打了過來,“人抓到了,這孫子手底下的人倒是狠角色,費了老子一番功夫。”
他們目的是抓人,要是失手把人殺了,警方那邊就不好交待了。雖然墨子寒很想結果了蕭庭天,但他很清楚,他不能殺人。當然,讓蕭庭天生不如死的方法,自然多的是。
墨子寒按孫仕說的地方趕了過去,在一個荒廢的建築工地,十幾個穿着迷彩服的高大男人圍着一群倒在地方哀嚎不止的男人。
他們都被直接斷了手腳,這些人都是混黑社會的。就算最後交給警方處理,警方也隻會認定他們是黑吃黑,打架吃了悶虧,根本不會多管。
畢竟,A市的警察叔叔是很正義的。這些人渣沒少幹壞事,他們正愁抓不住他們,怎麼可能替這些壞蛋出頭。
見到墨子寒和上官景辰過來,一個濃眉大眼,五官英挺,剪着闆寸頭,同樣穿着迷彩外套的男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子寒,上官!人我替你們抓到了。”孫仕說着,先朝走在前面的上官景辰肩膀上砸了一拳。大學時代最要好的朋友,這麼多年也沒斷了聯系。
隻是如今,他們在各自不同的領域打拼,一直沒見面。沒想到久别後的第一次重逢,竟是幫他們這樣一個忙。
“謝了。”上官景辰鄭重的說道,原本他和墨子寒手底下的人聯手對付蕭庭天也不是沒有把握。但孩子在他們手上,為了更萬無一失,便請了孫仕幫忙。
“客氣什麼。”孫仕是個直腸子,瞪了他一眼。注意到上官景辰身後,行動略微遲緩的墨子寒肩膀上包紮的傷口。他眼裡閃過一絲驚訝,要拍過去的手生生止住。
“受傷了?”男人挑眉,也不驚訝。剛才交手的時候,他就對上了蕭庭天手下的槍手。不過那槍法,在他們這種受過特訓的人來看,根本不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