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那小子有消息了?”
澳門蒲京酒店的一個客房内,宮南鑫坐在沙發裡,一手拿着手機,一手狠狠地拍在棕發小妞的屁股上,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待棕發風情萬種的搖搖晃晃走出房間,帶上房門後,他這才霍的站起身,換了一隻手拿電話,轉過身面向窗外。
“這麼說,那小子是真的昏迷了?不是假的?”
“恩,他現就在南京第一人民醫院的特護病房,聽說是他的親屬要求部隊醫院這麼做的,理由是這樣對那小子蘇醒有好處。他現在成植物人了,仍在昏迷。”電話那邊好象很高興,是個女子聲音。
“知道了,給我盯緊點。那小子從哪冒出來的親屬?是什麼人都查清了嗎?”宮南鑫皺了皺眉。他發現以前掌握關于古遠山的情況不完全,也不準确,這是不能容忍的,一個小小的疏忽,有時會帶來毀滅性的後果。這次事件讓他感覺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在掌控之内。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再等一等吧。
“查清了,他有個叔叔叫古大有,是泰國華僑,信奉佛教,66歲,早年與其哥哥失散被一華僑帶到海外,六年前回國尋找哥哥,半個月前才找到,就是古遠山的爸爸。現在南京的清水灣居住。三年前那位華僑死了,華僑的女兒随之來到了南京,叫曾柔,英國女子國立大學畢業,信奉基督教,年齡不詳,應不超過25。與這二人在一起的還有個退伍兵,叫沙放海,是一個普通坦克兵,現在給古大有開車。另外兩位女子一個叫曾滟,24歲,一個叫于嫣,23歲,都是曾柔父親自小收養的孤兒。補充一句,曾柔聽說古遠山成為副總,第二天就專程跑到南鑫公司對宮豔芬表示感謝,宮豔芬見她帶來的二女容貌不錯,還懂外語,就把她倆聘為古遠山的秘書。”
“恩,很好。櫻桃你做的很好。在北京多虧你去了,才沒跟丢。那是哪個部隊的車?”宮南鑫對櫻桃的表現很滿意,資料很詳盡。從資料上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不會對自己計劃産生太大的影響。可那次撞車打亂了他的布署,他一直感覺這事太湊巧了,沒查明是哪個部隊的,他就總放不下心。他最擔心的是那是個假牌照,若是假的,就說明有問題。
“查到了,是北京市XX部隊直升機大隊的車,肇事司機叫秦虎,已被處分。”
“哦……好了,櫻桃,你的卡裡明天會多出一百萬。”說完,宮南鑫合上電話,默默的站在窗前,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又抄起了電話,剛撥了幾個數字,卻又猛的停住了。看了看電話右上僅剩半格電,眯着眼睛肌肉抖動了半天,最終還是放棄了摔電話的沖動。
他知道,手機已被人動過了,也就是說剛才的那段對話被人竊聽了。
該死的勳爵,這赤裸裸地表明勳爵已選擇抛棄他,自己失去了利用價值,生命随時都會結束……宮南鑫癱坐在床上……紅紅着眼睛象頭餓狼,嘴角慢慢泛起了獰笑……
“醫生,他眼皮動了。”
南京第一人民醫院的特護3病房,房門忽然打開了,從裡面沖出一個女子,赫然是曾滟,隻見她眼睛紅紅的已經腫了,卻閃着興奮的光忙。幾步來到醫生辦公室,抓住值班醫生的胳膊就往外拽。
那位年輕的值班醫生聞言擡起了頭,心中一陣苦笑,躺着的那位身邊怎麼淨是美女,而且一個比一個能折騰人,一會喊這動了,一會又喊那動了,可那位‘大爺’仍沒蘇醒。這回估計還是一樣,眼又看花了。但他還是很快站起了身,跟着美女急匆匆來到了病房。
那裡還有個模樣清秀的女子,剛被吵醒,正睡眼惺松的趴在床邊,微擡起頭,楞楞地看着姐姐和醫生走進病房。随後又湧進來兩位護士。
“怎麼了?”趴在床邊的正是于嫣。她已三天沒合眼了,迷迷糊糊的看到進來這麼多人,以為遠山出事了,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那位醫生一進入病房就側頭看向監視器,猛然發現病人的心跳框裡顯示為110次/分,登時眼睛就亮了。立即吩咐兩位護士對病人腳底和手部使用低伏電導針進行刺激。
于嫣這才明白狀況,興奮得嘴唇發抖,這麼多天來,醫生第一次使用低伏電導針,她知道那正代表着遠山即将蘇醒,這又怎能不讓她激動?回頭發現姐姐手哆嗦着站在床頭眼淚都下來了,她的眼淚也止不住了,撲蔌蔌滴在了被上。
古遠山隻覺得睡得好舒服,也做了一個夢,夢中自己仿佛變成了一位年邁的喇嘛,正雙手高捧着一個黃褐色的小球念念有詞,忽然小球炸開了,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眼睛頓時什麼都看不見了,他很想叫出聲,可是任憑他怎麼喊,四周仍是白茫茫一片,不見有人回答。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眼睛終于能看見了,卻發現自己是在半空,正飛速撞向一個黑黝黝的東西,古遠山吓了一跳,醒了……
清水灣别墅
富廉正老神在在的看着五妹,後者正在自己面前來回的走,不時還擡頭看看牆上的歐式挂鐘。看到時針剛好指到23點,猛的停下腳步,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呆立着。十幾秒鐘後,扭頭怒視沙發裡的富廉老和尚,眼睛都快滲出血了。
“11點了,你還怎麼說?不行,我等不了了,我現在就要去。”曾柔這十天來,都快憋瘋了,從沙放海帶遠山回到南京,她隻在遠山被擡出直升機時見了一面。可三哥檢查了遠山身體後就連拉帶拽的把她帶回了清水灣,再也不讓她去醫院了。并說遠山最長七天内就會醒,并說這七天還有更重要的事讓她去辦。
結果是,當她辦完事已是第九天了,可遠山依然沒醒,三哥硬生生又扣了她一天,并說次日零點,若遠山還沒醒,就陪她一起去醫院。
“看來,你這回見大師兄是白見了,他對你說的話也白說了。”老和尚笑眯眯地回視着曾柔。
“你……别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問你,你就那麼肯定遠山會很快醒?”曾柔想起大師兄幾天前對她說過的話,氣勢上頓時弱了許多。
“妹子,你坐下,聽我說完再走不遲。”老和尚指了指沙發,語氣很溫和。見曾柔遲疑一下,還是坐到沙發裡,才又接着說道:
“遠山身體的各項機能很正常,沒有蘇醒是因為他的大腦受到某種強大精神力量的抑制,這種抑制不是單向而是雙向的,換句話就說是在互相融合,這需要時間,也許一秒鐘,也許會很長。這個沉睡期對遠山很重要,它是融合的開始階段,也是最快速的階段,之後遠山就會醒,而融合自此開始進入慢速階段。所以,這快速融合的第一階段時間越長,遠山吸收的就越多,好處就越大。依照遠山原有的精神力量估計,他吸收不了多少,幾天就會醒。可現在看,已過去十天了,遠山還沒醒,隻能說他跟放海訓練的半個月裡精神力量也增強了不少。這是好事,但我想遠山也快醒了。”
剛說到這,就見沙放海推門進來了。腳步很快,來到二人近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激動地說道:“遠山,醒了!”
古遠山慢慢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潔白的天花闆和泛着柔和光芒的日光燈。這是在哪兒?
“師……”
“古總”
兩聲驚喜的呼喚在遠山的身邊響起。古遠山不自覺地把目光移向兩側。定了定神,發現自己周圍站了五六個人,那個男的帶着副眼鏡,身穿白大褂,好象是位醫生,旁邊還有兩位女護士。這是醫院?目光再一掃,終于見到兩個熟悉的面孔。
“咦?曾滟?于嫣?你倆怎麼在這?師兄呢?”古遠山霍然直起了上身,恍如乍屍,把在場的幾人都吓了一跳。
“快躺下。”那名醫生正站在床頭,反應過來後連忙按住遠山,命令道。
曾滟和于嫣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溫言告訴他這是南京第一人民醫院,他被車撞後已沉睡了十多天等等,一邊又讓和配合醫生的檢查。把古遠山聽得是莫明其妙,想開口問,但兩丫頭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
那位醫生更是一會翻翻他眼皮,照照瞳孔,一會聽聽這,敲敲那。忙活了半老天,才矚咐幾句,匆匆離開了。臨出門時,還伸手摸了摸脖子。
趁醫生檢查的機會,曾滟先是給家裡去了一個電話,接着又給宮豔芬報了喜。
古遠山直到醫生走了才長出一口氣,剛才醫生檢查時,不知為什麼,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畫面,那位醫生的頸部喉管處有個很小的黑色腫塊,古遠山很驚訝,那個東西是在皮下,可自己怎麼能看到呢?一分神,眼睛恢複了正常,那個腫塊看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幻覺?
“師兄,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于嫣見醫生走了,才終于敢叫‘師兄’。聲音小小的,紅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正歎氣的古遠山。她還在為自己剛才睡着了感到内疚,若不是姐姐在,恐怕就耽誤了最佳喚醒機會。這個錯誤犯得太大了,幾乎不可挽回。這讓她覺得很對不起古遠山。
“哦,沒事。”說着古遠山邊說邊就又坐起身,那邊曾滟過來想扶他也被制止了。
“你們剛才說我這是在南京?”古遠山左右看了看二女,皺着眉問道。記得自己是在善胡古城呀,在考古大坑裡,這是他最後的記憶。
于嫣和曾滟都默默點了點頭,見師兄精神真的很好,才講出事情的始末。原來,沙放海正全神貫注的搜索坑底,那些青石上的花紋很有特點,待觀察了幾塊後,他發現那是密宗的一種圖案,代表‘天’,那是至高無上的标志,這個發現讓他欣喜若狂,乾門的功法有密宗的影子,自然也了解些密宗的知識。這說明此處是善胡古城極為重要的密宗聖地。正想進一步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到那股神秘力量的來源,就聽身後傳來一個沉悶的巨響,回頭一看。古遠山不知為何,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頓時大驚失色,哪還顧得上别的,抱着遠山飛快地出了大坑就往營地跑,用部隊的通訊頻道聯系甘肅省軍區,轉蘭州軍區,又轉到北京,幾番下來終于聯系到了周海斌少将。很快就有一架蘭州軍區的T9小型直升運輸機過來了,把古遠山和沙放海搭上後直奔蘭州飛去,在飛機上沙放海檢查了遠山身體情況,發現隻是昏迷,稍放寬了點心,幾分鐘後空勤指揮部用機載無線通訊傳來命令,轉飛鄭州。在鄭州又換乘北京某部的直升機飛回南京,住進了南京第一人民醫院。這一晃,遠山昏迷已有十天了。其間公司好多人都想來探望,可都被醫院擋住了,連宮南鑫都打電話慰問過好幾次,在外人眼中那真是備加關懷。而其實真正進入病房的隻有幾個人,南京軍區的兩名大校代表部隊來過兩趟。三天前,知道消息的房晉生局長也來了,随行的還有個很漂亮的警花叫肖雨。這十天,宮姐是幾乎一天來四五趟,反正是有空就來,就在一小時前,宮姐和傅天帶着洋洋剛走。
正說着,病房門又打開了,呼啦啦進來一大群,宮姐兩口子還帶着洋洋先是都一臉興奮的進來了,還沒等說上幾句話,三叔、姑姑、幹媽、沙放海也進來了。
因為傅天沒見過三叔等人,又是一番介紹,這房内的沙發有兩組,可卻沒人坐,都站在床邊圍着古遠山,除了富廉外,其它人都是眼睛紅紅的,充滿了喜悅的淚水,連沙放海和傅天這兩大老爺們也是一樣。趙大媽更是抱住遠山就哭了,說她才知道,大家一直瞞着她說遠山出差了,那邊曾柔連忙道歉,卻不想人家趙大媽壓根兒沒指曾柔,而是說富廉,搞得和尚的老臉一紅,尴尬萬分。他今天穿的是一套寬松的中式綢服,頭上帶着頂鴨舌帽,顯得不倫不類。一陣哈哈,轉身向沙發走去。
古遠山極為驚訝三叔的反應,看了看幹媽,又看了看三叔,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
衆人顯得都很興奮,一直聊了好久,在遠山的堅持下,曾滟于嫣才陪着趙大媽、傅天帶着洋洋不依不舍的先走了。而三叔、曾柔、宮姐留在醫院商量下一步計劃,最後決定遠山以休養的名義暫不去上班,以靜制動,宮豔芬前幾天得到了蒼海達的警告,宮南鑫正頻繁與台灣竹聯幫走動,恐怕近期會有大動作!
古遠山聚精會神的聽着,當三叔說到以靜制動時,他正下意識的擺弄着體溫計,忽然覺得手很滑,低頭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咦?”
沙發中的三人都看向了他,病房門也開了,待沙放海見遠山好好的站在那兒後,又把門關上了。他一直站在門外。
“遠山,怎麼了?”曾柔疑惑地問道。
“你看這體溫計!”說着遠山把體溫計舉了起來。
“怎麼了?”
“玻璃沒壞,可水銀都出來了!”……
古遠山蘇醒後第二天就出院了,回到清水灣繼續休養,中午時分,古遠山正陪着幹媽在花園的藤架下唠家常,公司裡好多知道消息的人就借午休時間浩浩蕩蕩的來了,幾乎都是各部門的總監和正副經理,古遠山很詫異,不知這些人怎麼知道自己住在這的,等張妮的臉孔從大捧的鮮花後面露出來時,才恍然大悟,肯定是妮子帶的路。
最讓他驚喜的是看到了于正陽,一問才知道他是今早才回南京的。當着衆人面,古遠山沒多問。可以看出,于正陽和其它人一樣都很驚訝,遠山叔叔的住所竟是這麼豪華的别墅,而且還在清水灣。遠山以前給人的印象就是個窮小子,很節儉。這種反差讓衆人對古遠山的評價不由得又提高了許多。
最有意思的是藍冰大姐,從進來到走沒說一句噓寒問暖的話,等古遠山主動與她打招呼時,她卻來了句:“都唠夠了吧?早點回公司,馬上快到半年末了,股市半年報若不理想,到時看你們還怎麼笑。”說完,不理衆人,轉身走了。
衆人笑盈盈的臉上瞬間凍結了,古遠山也知道财務半年報對公司股價的重要影響,所以急忙出言緩解尴尬的氣氛,一方面對大家百忙中來探望表示感謝,一方面又真誠的贊揚在場諸位對公司的重要貢獻。這些人都是老油條了,哪還聽出這話裡的意思,于是衆位公司的要員在簡短的寒喧叮囑後紛紛告辭。古遠山本想留下于正陽,可張妮楞是把他拽走了,說宮姐還找于正陽有事,隻好約定晚上有空電話聯系。古遠山想送送大家,可因為大家認為他是病号,所以連送都沒讓他送,最後由那位女傭代送至大門外。
剛才大家來時,幹媽客套了幾句就回屋休息了,留下女傭幫忙招呼客人。
古遠山看着瞬間又變得安靜的小花園,回想起這一段時間的經曆,感慨萬千。短短的一個多月,他經曆的實在太多了,很多都是以前不敢想象的事。
沒人來打擾他,老和尚跟曾柔把遠山接回家後談了半小時,之後就帶着曾滟于嫣出門了。沙放海雖留在家中,可沒有事你是見不到他的,說不定在哪兒。
陽光透過藤架枝葉的空隙灑落進來,坐在藤椅上的古遠山目光凝固在一片葉子上,思緒卻飄蕩得很遠很遠。
陣陣花香傳來,那是同事們送來的花,差不多有幾百朵,好大的一捧,色彩缤紛,煞是絢爛,就放在遠山旁邊的石桌上。
一隻蜜蜂循着花香不知從何處飛來,在遠山的眼前繞了好幾圈。打斷了遠山的思緒。也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發現密蜂身上的黑色條紋不是一條黑線,而是由許多菱形的暗褐色花紋組成的,很有規則,很漂亮。翅膀上也有很多管道似的條紋,裡面密布着水一樣的東西。忽然,他看到了許多個自己。
古遠山開始還是感到驚豔,沒想到蜜蜂的花紋是這麼美,可當看到很多個自己後,精神猛的一緊,以為又出現幻相,而那蜜蜂卻仿佛受到了什麼驚吓,連那花瓣上甘美的花蜜也顧不上就想飛走,但卻象失去了方向感,搖搖晃晃,繞着很小的一個圈來回轉。他這才意識到剛才是看到了蜜蜂的複眼。難道自己的眼睛真的成了顯微鏡?這一尋思,也把他的注意力從蜜蜂轉到了自己身上。
那隻蜜蜂尾巴頓時象掙脫了一根線,忽的一下飛遠了。
古遠山把目光又移向了桌上的鮮花,可這回花還是花,沒有什麼特别,也沒見到更細微的東西。若沒有今早三叔的那番話,恐怕現在遠山會立馬驚得站起來。
富廉好象故意隐瞞着遠山身上的變化,在醫院當遠山問起溫度計的古怪時,老和尚隻說是體溫計底球壞了,随手把體溫計扔到了垃圾桶。宮豔芬正想着别的事,還真就以為是溫度計壞了,再加上曾柔問到了美國分廠的事,轉移了話題,她也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當遠山今天上午回到清水灣後,連跟幹媽招呼還沒打上,老和尚就把他徑直帶到三樓,神情嚴肅詢問遠山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遠山說出了自己做的夢還有醒來看到醫生喉管腫塊,并強調那隻溫度計并沒壞。老和尚專注的聽完,閉起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鄭重的字斟句琢地表達了四個意見:
一、古遠山昏迷肯定是因為強大外部精神力量的侵入,估計很有可能是在坑底湊巧激活了某種精神載體,甚至就是乾門一直在尋找的神秘東西,若真如此,那可是密宗的聖物,想來人家也一定在尋找,所以此事必須保密。
二、從他的探查看,遠山正與那股精神力量相融合,準确的講是那股精神正慢慢解讀古遠山,幸運的是那神秘的力量沒有排斥他,而是認可了他,又或是遠山符合了那股精神體的某種條件,初步的融合已經結束,所以遠山自己的意識才又恢複控制,可這種控制很不穩定,需要遠山自己摸索種種新的變化,這一階段是關鍵階段,需要遠山很主動的去發掘和掌握。
三、遠山仍未脫離危險,需處處小心謹慎,摸索時要有耐心,不要急于求成,急于突破,否則若再失去控制,後果不堪設想,相對于那股力量,遠山的精神力實在是太渺小了,就連和尚也不值一提,也就是幫不上什麼忙,一切都得靠遠山自己。
四、遠山這次的遭遇超乎了和尚的計劃,和尚本以為善胡古城的神秘力量會刺激遠山的精神力開發,有助于下一步學習,可沒想到遠山竟直接碰撞了那股力量。是福是禍猶未可知,從明天起,老和尚将寸步不離,随時對他進行觀察,盡可能給予些指導。可以說,遠山現在是在鋼絲繩上跳舞,風險很大。
古遠山想起了三叔的話,閉起了眼睛,仔細回味剛才的經過,聯想起昨晚在醫院兩件事。
恩,這三件事都是無意中發生的,而主動嘗試後卻不再出現,說明這些都不在自己主觀控制下,符合三叔講的被動特征。
這些現象來的快,去的突然,每次的表現也不一樣。有透視、有放大、還有隔物移動。兩個是眼,一個是手,媒介物都不一樣,這也符合不穩定性特征。
可這些規律在哪呢?若真的都是精神力量帶來的,它們必然有種相同的特性,到底是什麼呢?
古遠山苦思冥想也沒有所得,正想起身,忽然想起了那隻蜜蜂搖搖晃晃轉圈亂飛情景,呆傻傻的保持半起身狀态幾分種後,猛的一拍大腿,站起來大聲叫道:
“對了!就是這道理……”
清水灣很美,夏夜的清水灣更美,山道兩旁的路燈蜿蜒起伏,就象兩條金龍盤旋而上,沖天欲飛。而衆多别墅燈火則似金龍騰飛時灑下的點點金輝,錯落有緻,若隐若現。
老和尚及曾柔剛回來,就被古遠山興沖沖地拽到了三樓。
“你說是波長和共振?”和尚的白眉揚得老高,看着在那兒筆筆劃劃的古遠山,一臉的不理解。
曾柔表情也差不了多少,眉頭微皺,感覺遠山有點意想天開。
“是的,就是波長,不隻光有波長,聲音有波長,電磁有波長,人的精神也有波長,任何物體都有波長。同樣的物品,人和貓頭鷹看到的影象就不同,因為什麼?因為人眼和鷹眼接收的光波範圍不同。同樣的一組聲音,可蝙蝠和人聽到的也不一樣,因為什麼?還是波長。”古遠山說到興奮處,手舞足蹈的。換了一口氣,接着說道:
“再舉個例子,收音機為什麼分波段?當然還是波長不同。那麼精神有沒有波長呢?有,當然有,因為所有的感覺器官都必須反射到大腦,也就是變為生物訊号才會被大腦接受,大腦靠什麼去支配身體,也是生物訊号。那生物訊号是什麼?我認為就是一定範圍内,不同頻度的能量波,也可以說是不同長度的波。”
頓了一下,見三叔和姑姑都沒有了開始時的驚訝,而是聚精會神的聽着,古遠山感到更加興奮。
“所謂精神力,我想大概就是兩個方面,一個是精神載體能夠接收的波長範圍和可承受的能量大小。另一方面就是精神載體能夠發出的波長範圍和能量值的高低。假定載體天生都有最寬的接收範圍和承受力,那麼就可理解為人類大腦是有局限的,所謂的修煉隻是最大限度的開發,而一旦突破這個局限,就會到達你們曾講的羽化飛升境界,象祖師爺那樣。就象是一個收音機忽然有一天可接收所有長短不一、強弱不一的電磁波,那也就不叫‘收音機’了。”
古遠山這時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俨然是位物理學教授。一口氣又講了一大段,這才停下來。靜靜的等待三叔和姑姑表達看法。
“你是如何想到的?”老和尚沉吟了好一會,想聽遠山接着講,可見他正用期待的目光盯着自己,那模樣就象是等着宣布成績的考生。可他沒有馬上發表意見,而是好奇遠山這半天經曆了什麼,這些想法是從哪來的。
“我想了一下午,是一隻蜜蜂給了我啟發……”古遠山把中午的事講了,講得很細緻。
曾柔到現在還是沒說一句話,她仿佛被遠山的話觸動了回憶,眉頭一直皺着。
“按你的說法,是共振這兩個字啟發了你,你如何解釋共振和能量波的關系呢?”老和尚表現得很有耐心,什麼共振、什麼波長都是他以前從未聽說過的,或者說是聽說過也沒和精神力聯系在一起。現在他更象是個學生,有不理解,也有好奇。更多的是欣喜,遠山分析精神力的角度是前所未有的,很有點科學的味道。老和尚不由自主的挪動了一下身子,他期待遠山能給他帶來更大的驚喜。
“能量波的傳遞方式和運動方式就是振動,當接收體出現共振時它就會起作用。當蜜蜂處在真空時,它的翅膀扇動得再厲害,也是飛不起來的,因為沒有共振。而若是蜜蜂的大腦接受的共振受到幹擾,則隻會原地轉圈飛,因為它接收的訊号是錯誤的。
無論是有生命的蜜蜂,還是細胞組織,又或是沒有生命的水銀,它們都離不開一個根本的東西……結構,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是由分子乃至更小的粒子排列組成的,即然有排列有結構,就必然有空隙,有空隙才會産生共振。而這種空隙也帶來了兩種可能,一種是分解,而另一種就是轉化。排列不變,縫隙擴大到一定程度,就是分解;因縫隙擴大導緻了排列改變就是轉化。
這也是水銀從溫度計裡憑空出來的原因。受共振影響,溫度計的玻璃表面縫隙擴大,而水銀卻受共振影響導緻分解,當空隙足夠大時,更小的水銀組織溢出溫度計表面。就象昨晚看到的那樣。”
古遠山的臉上放光,他為自己的這個推論興奮半天了,好不容易盼到三叔他們回來,立即象演講似地把所有想法都倒了出來。說到最後,他的大手一揮,接着握緊了拳頭,仿佛是給自己打氣。停在半空,滿臉激動的看着三叔和姑姑,希望得到肯定和贊揚。
老和尚直楞楞的盯着站在面前的古遠山,仿佛見到了外星人,直到把遠山都給瞧得渾身不自在了。老人家才忽然放聲大笑,張開雙臂上前幾步把遠山緊緊地摟在懷裡,眼裡笑得都隐現淚花了。
古遠山木讷讷的站在那,不知三叔這一會哭一會笑的到底什麼意思。那邊曾柔也被笑聲打斷了回憶,看到三哥緊緊的抱着遠山,登時眼睛就亮了,也站起身,把三哥拽開,一把抱住了古遠山,兩臂環在遠山的腰部。
“咳!”老和尚重重的咳了一聲。
可這時曾柔說了一句話。
“遠山,你是天才,我終于明白為什麼了!”說完,她松開了手,微仰起頭,端詳那張棱角分明的臉,眼裡泛着奪人的光彩。
遠山沒聽明白這句話是指什麼,可那邊老和尚卻如遭雷擊,張着嘴,瞪着眼看向小妹,很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個大膽的新設想也與此同時浮現在老和尚心頭。
看到遠山左瞧右瞧一臉茫然,老和尚也不再計較小妹趁機擁抱的龌龊心思,老懷大慰下,開口說道。
“遠山,你不愧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年輕人,我很高興你能用科學的角度去分析,去思考,這是乾門開山幾百年來的第一次,你的想法雖剛起步,但我感覺路子是對的,不要急于做結論,要多體驗、多用腦、多總結。你跟我來。”
老和尚也不解釋曾柔到底明白了什麼,說完就快步往屋外走。
古遠山還想再說什麼,可曾柔卻笑着搖了搖頭,輕輕拂了拂遠山的兇口被弄皺的地方,順勢搬過那寬厚的肩膀,向門口方向瞥了瞥,示意他快點跟上。遠山隻好點了點頭,紅着臉轉身追去。
一出門,就使勁舔了舔嘴唇,筋了筋鼻子,剛才姑姑一番舉動讓遠山覺得嘴唇發幹,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呼吸起伏間加劇磨擦到那份柔軟。可鼻間殘存的淡淡清香卻不管那套,直接刺激着他的腎腺素分泌迅猛飙升。
“漫天神佛呀,千萬别讓姑姑發現我剛才的糗态!”
望着消失在門外的背影,曾柔笑得比陽光還燦爛,絕美的面容宛如綻放的紅蓮,一雙水一樣明眸裡洋溢着興奮的光芒,曲線優雅的雙唇輕啟,喃喃說道:
“好硬呢……”
古遠山跟三叔從三樓一直下到一樓的一個普通房間,正看到沙放海從浴室出來。連忙笑着打了聲招呼,這一整天他都沒見到沙放海,還以為他也出門了。
“從現在開始一直到我們出來,别墅所有的安全系統都啟動,但不要驚動趙家老妹子。還有暫不要通知那方面,這階段沒少麻煩人家了。替我說聲謝謝。”
老和尚對沙放海叮囑了幾句後,就走進了衛生間,又對站在門口的古遠山招了招手。
“您上洗手間,我還進去幹嘛?”古遠山心裡有點莫明其妙,但還是邁步進去了。
隻見和尚摘下浴室牆上的挂機,飛快地按了一組數字,洗手池邊上的大鏡子右上角忽然亮了一下,接着和尚又按了兩下1,面對鏡子站好,右手握住了水龍頭底部。
“虹膜确認、基因确認、系統進入1級程序。歡迎光臨。”
古遠山在一旁眼睛瞪得比牛還大。什麼東西?黑客帝國?當聽到‘歡迎光臨’四個字時,差點噴出來。我靠,歡迎光臨?這是誰編的程序呀?太俗了。
正在他腹诽編程員的功夫,那邊的浴缸升起來了,露出一級級的台階。
“啊?”古遠山很想問些問題,卻被眼前電影般的場景驚呆了。
渾渾噩噩地随着三叔邁下台階,身後的浴缸合上了,僞裝成水泥地面的大塊鋼闆也也随之複回原位。任誰也看不出其中的奧妙。
台階坡度越來越小,古遠山跟着老和尚又走了約兩分種,來到一處長寬各三米的緩步台,在緩步台的盡頭可見到兩塊光可照人的鋼闆橫亘在那裡,堵住了通道。
老和尚徑直走過去,又是一通這‘膜’那‘因’的忙活,右邊的鋼闆無聲地打開了,裡面竟是部電梯。
古遠山徹底無語了,這實在太誇張了,清水灣的山體裡竟有部電梯!甚至是2部!從三叔一系列的舉動看,這個工程就出自他手,而且很神秘,充滿了高尖端技術,這是多麼大的工程呀!他是怎麼辦到的?目的又何在?遠山的腦袋裡畫滿了問号。
老和尚一言不發,走進右面的電梯。古遠山隻好跟上。電梯内部空間很大,可數字指示燈卻太奇怪了,上面一個數字也沒有,隻是藍汪汪的液晶顯示屏。古遠山正在打量這部電梯,大約十幾秒鐘,那個液晶屏忽然亮了。顯示了一大堆數值……
空氣指數:良
溫度範圍:20……21
頂壓指數:6級
電梯的門開了,古遠山發現門外已不再是那個緩步台,而是一個寬敞的大廳。
“到了,遠山,别再看了。”老和尚說了下台階開始的第一句話。率先走了出去。
古遠山聞言點了點頭,跟着走進了大廳。這一段他的精神沒白鍛煉,心裡雖堆滿了問号,卻沒開口問,他知道三叔該講的一定會告訴他。
幾十平米的大廳除了四周牆壁上的幾盞壁燈外空無一物,顯得很空曠。在盡頭還有個黑漆漆的通道。老和尚沒往過道走,而是在大廳中央停下了。回身對遠山指了指地面,二人就直接面對面席地而坐。這才開口說道:
“是不是有很多話想問?”
遠山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他以為三叔要給他講這個地下工程的來曆,連忙凝神靜氣,豎起了耳朵,準備聽聽這背後的神秘故事。
老和尚還是昨晚那身中式綢服,唯獨沒帶鴨舌帽,反倒順眼了許多。見遠山點頭,雖沒說話,但滿臉期待的樣子,老和尚開心的笑了,擺手說道:
“别急,當你走進那個通道最後一間屋時,就會知道。”
“從現在起,你就在這大廳裡跟我開始修煉乾門的基本功法。雖然你在青花洞那裡曾有痛感和幻覺,可從我這些天的三次探查看,竟是三個結果。”
老和尚說着豎起了三個指頭。
“第一次是在你昏迷時,在直升機上,我發現你身體機能很正常,而且天地之橋已經貫通,圓潤之氣雖弱,運行也緩慢,但極為純正。我很驚訝,你進步這麼快,當放海說你隻練了一次約2小時後,老實講,我當時就目瞪口呆了。在确定你沒有生命危險後,你姑姑立即跟着直升機回北京,并轉赴長白山區,見了大哥才知道他竟在十多年前就偷偷給你固了本,把自己的氣珠分出一部分置入你體内。你很能跑就是這個原因,你的氣脈比普通人綿長。這點也說明他一直很矛盾。但你父親也對你這麼快打通天地之橋很驚訝,他認為一定還有别的原因。”
“第二次是昨晚在醫院,我發現那股強大的精神力随着你的蘇醒,它也蘇腥了。就象有生命般存在自主意識。用句貼切的話來形容,就是初期和你精神融合的那股力量隻能算是它薄薄的一層保護膜。你在善胡古城激活的也就是那保護膜,不知何故它認可了你,順勢侵入你體内,卻沒傷害到你的肉體。它蘇醒了,可我卻無法解讀它。”
“第三次是在十分種前,你講話的時候,我發現你的氣機運動線路雖與乾門功法一模一樣,卻不象乾門氣機那種圓潤綿和,而是呈螺旋方式運動。這倒罷了,最讓我震驚的是密宗最神秘的婆迦派行氣方式據說也為螺旋狀。你内氣短時間内發生如此變化,讓我不得不聯想到那股神秘的精神力。”
古遠山現在感覺到後背直冒涼風,十幾分鐘前還在叔叔屋裡意氣風發,滔滔不絕;可現在是臉色鐵青,如履薄冰。
“從現在看,這些變化都沒給你帶來傷害,遠山,有件事你要自己決定。”
“噢,決定什麼?”
“就是你面臨的問題不能說絕無僅有,但也百年罕見。我們繼續修練精神力和内氣,會帶來什麼樣的變化或危險,誰也無法預料。你必須有充分的準備,其實我今天和你姑姑出去就是請幾個人保護豔芬那丫頭和她的家人。好在一段時間内,專心緻緻守護你練功。但你自身的風險依然很大,所以你必須做出決定,這也是你父親的意思。”
“練。”古遠山雖然也有點擔心,可他更擔心能力不夠無法完成自己的使命。見三叔說到這,他立即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好,先從引氣入手,慢慢摸索它和精神力的關系,我們開始。”老和尚凝重的點了點頭。
“……妙之八法,動靜相若,虛之為意,實之為氣,蓮台洞開,轉虛為實,化意為氣……”
空曠的大廳響起了老和尚鐘鼓般的聲音,久久回蕩……
古遠山漸漸入定……
開始了他懸崖邊上的舞蹈……
台灣省中部山區的一個很小很小的小鎮,隻有幾十戶人家,大多是高山族人,民風極為淳樸。小鎮方圓幾十裡都是連綿的大山,素以盛産優質香樟木而聞名。
小鎮居民雖不多,但每年來附近林場訂購樟木的商人卻不少,所以小鎮上還有個小酒館。
天上已是繁星點點,鎮上的人都已進入夢鄉。
可小鎮最東端的酒館裡卻仍亮着燈。酒館的老闆姓金名奎,35歲,是鎮上唯一的漢族人,七八年前來這裡開了酒館,見人總是笑眯眯的,很和善,故此與鎮上的人相處還算不錯。可現在他卻滿臉寒霜坐在一張桌子旁,冷冷地盯着面前站着的三個人。
“我早就開了香堂,宣布正式退出江湖,怎麼還來找我?”
“您息怒,息怒。請看看這個。老龍頭帶給您的。”對面坐着的三個人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隻有一點點區别……耳環,一個左耳帶着,一個右耳帶着,中間那個沒帶。說話的也正是中間那位。隻見他滿臉敬畏,從懷裡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個紙鶴,雙手呈給酒館老闆金奎。
金奎見到紙鶴,眼中訝色一閃,左手食指猛的顫動一下。他的心裡閃念間浮現八年前的一幕……
八年前,那個狗日的山島死了,山口組最頂級的殺手山島由夫死狀很慘,十個指甲都被掰斷,眼睛被剜了出來僅留一點還連着,晃晃當當挂在眼眶外。屍體上被刀刻了一個大大的花……玫瑰……帶血的玫瑰。
山口組當時很震怒,發誓要找到兇手,替山島報仇,可八年過去了,他們仍沒弄明白到底誰是兇手。于是他們把這個神秘的兇手起了個名字……暗夜玫瑰,反倒奉為神一樣的崇拜起來。這個民族就是這樣,當面對弱小時,它比狼還兇殘;可當你把它揍得鼻青臉腫時,它卻會搖着尾巴來舔你的鞋。一個字……賤!
這個紙鶴的疊法很特殊,有兩處暗記很隐蔽,那有着别人不知道的含義……危險。八年了,他終于又見到了紙鶴,他一直以為她死了,死在山島由夫的槍下。
金奎發現那紙鶴的印迹明顯還是新的,心理猛的揪緊了,難道她還活着?那個狗日的不是狂妄的宣稱他強奸并殺了她嘛?
看到他這個動作,對面的三人臉色登時灰白一片。按說他們三人也不是普通人,‘竹聯三虎’在台灣黑道中也是響當當的人物,可與面前坐着的人相比,他們隻能算是三個小蝦米。‘笑面閻王’金奎,那可曾是台灣乃至亞洲地下勢力中首屈一指天王級的人物,是最頂級的殺手,竹聯幫老龍頭的義子,現任幫主歐猛的義兄,據說是在西藏學的一身功夫,能殺人于無形。
這些年三虎很少在島内,一直跟随老龍頭呆在香港保護他。沒少聽老爺子講金奎的故事,知道他的脾氣。臨來時,老龍頭特意囑咐過三人,别惹對方生氣,若對方食指一動,那就代表着三人回不來了。所以三虎眼角的餘光一直在觀察金奎的雙手,這時見到食指動了,焉能不膽顫心驚。
“她在哪?”金奎的聲音冰冷,盯着紙鶴,沒有擡頭看三人。
“老龍頭隻說讓您去見見他。這是一個叫宮南鑫的大陸人帶來的。”三虎中的老大生怕誤會,連忙解釋道。
金奎二話沒說,接過紙鶴,又端詳了片刻,方慢慢站起身,從牙縫間擠出三個字。
“宮南鑫?”
三虎這次一齊拼命的點點頭,他們看到了金奎眼中的殺機。
兩天後,金奎從香港啟德機場登上了飛機,目标……南京。
南京,桃園機場。
一位身形高挑的美女正站在出口,眼睛不斷在出港的旅客中尋找着。不時還手揪着天藍色連衣裙,深深地噓口氣。大廳裡很涼爽,可她的額角間,順着光可照人的齊耳斷發竟滲出汗珠。嬌好的面容下顯的焦躁不安。
不是别人,正是白雨熙。她好象在等什麼人。
白雨熙最近很煩,她丢了一件重要的東西……戒環,套在脖子上怎麼會丢了呢?
之所以套在脖子上,一是那個戒環很小,做項鍊墜很美觀,很新潮;另一個原因就是那戒環必須貼在皮膚上,對練功很有幫助。
那個戒環陪了她十年了,從她開始修習‘坤虛氣’就一直挂在她脖子上,現在白雨熙的‘坤虛氣’已到了第四重,馬上就要突破進入第五重‘洞虛’境。坤虛氣分九重,前四重為‘坤’境,後四重為‘虛’境,最後一重是空白。前三重很容易,可越往後越難,進入第四重想突破已經很難,坤虛轉化進入第五重就更是難上加難。師傅講過,坤虛氣是偏門功法,心魔很重,所以每代傳人都很少,經曆過諸過變故後,功法流失得很曆害,心魔卻越來越重,所以必須随身配帶‘子虛戒’壓制心魔。師傅曾說過連洗澡都不要摘,那是師門的寶貝,可現在好,丢了,甚至連什麼時候丢的,丢在哪都不知道!
今天師父就要來了,你說她能不着急,能不煩嗎?這些日子每晚的練功也停了,生怕出意外。
想了許久,她還是沒敢隐瞞,把戒環的事告訴了師傅,可師傅不知被什麼事纏住了,半個月過去了,直到今天才過來。
師傅那人很怪,白雨熙跟她十年了,卻從未聽師傅講過往事,連她的實際年齡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師傅很喜歡疊紙鶴,每到疊紙鶴時就很傷感,好象還哭過。白雨熙有一次曾問過師傅為什麼喜歡紙鶴,可師傅卻轉身打了她一個重重的耳光,也是唯一的一次打她,那一年她十七歲。那天師傅打過她後就抱着她哭了好久,好傷心。從此白雨熙再也不敢問了。
四年前,大學剛畢業的她本想成為一名電視主持人,因為她學的也是播音主持,可她師傅忽然一天要求她進入南鑫公司,一個目的,監視宮南鑫,尤其是他的最大愛好……收藏,看他對這方面都關注些什麼。白雨熙很聽話,忍痛放棄了理想,到南鑫應聘了。進入南鑫後表現很突出,很快又受到宮南鑫和宮豔芬兩人的一緻賞識,成了高級秘書。可她還是無法真正了解董事長的心思,隻能每隔一段時間彙報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最近兩年多,董事長出國很頻繁,接觸的機會少了許多。可以說,白雨熙的任務完成得很不好,正着急呢,現在又把戒環弄丢了。心情很不好,上班時總走神,聽張妮說悶葫蘆出院了好多同事都去看望,可那天中午宮姐卻把自己留下談事情,沒去成。想自己去又覺得關系沒到那地步,加上心裡煩,這一拖又是十來天。意興低落下,白雨熙覺得自己什麼也沒辦成,對什麼也失去了興趣。她知道這可能是心魔作祟,可她無法擺脫,隻能一天天消沉下去。但讓她恐懼的是,每到子時,她的性欲卻旺盛得要命,差點把她折磨死,而且一天天加重。她都快要瘋了,哪還有心思管别的。今天,可算盼到師傅來了,一切都等見到師傅再說吧……
人流中,她終于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白雨熙沒來由的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渲洩而出。裙角飛揚,奔向了那個人,那個女人……
在等候的人群裡,一位四十左右歲相貌一般的中年婦女扶了一下眼鏡,随後離來了。
古遠山興緻勃勃地上前幾步,抄起案上的三張信紙。
這是地下大廳過道裡最後一個房間,他終于達到了叔叔的要求,通過了四個房間的考驗,并在最後一個房間用精神力量移動了那個大鐵塊,拿到了這幾張紙。
這紙上寫的是地下工程的來由。遠山沒想到,這裡竟是國家安全局的秘密訓練基地。叔叔在第一次接觸沙放海時就知道他曾是秘密部隊成員和他腦海中所有的事。
老和尚開始訓練沙放海的精神力量,在取得初步成果後,老和尚帶着沙放海找到一位秘密部隊首長,提出交換條件,他為秘密部隊培養十位精神異能高手,而交換條件是秘密部隊給他提供一些身份便利和必要時的幫助。那次事情老和尚很冒險,個人與國家力量講條件,有點天方夜談,過于托大了,但慶幸的是老和尚在被客氣的變相軟禁三天後,得到了答複。據說這事驚動了中央某位決策者,他在聽完所有有關老和尚的資料和要求後,隻是說了這兩個字……‘同意’。
當老和尚來到南京後,就入住了這個别墅,地下基地其實早就存在,直屬國家安全總局,在老和尚來南京前歸到了中央保衛局八處,接着又變成了富廉的私人财産。不久,别墅來了十個精幹的小夥子,都是保衛局八處的,老和尚這才知道腳下竟還有個秘密基地,并且這些人都有些異能底子,身份普通話講叫……中南海保镖,中南海保镖分五級,他們是僅次于最核心的B級保镖,換句話說就是首長身邊兩米範圍的保镖,也叫‘随車衛士’。一年多以前,這些保镖圓滿完成訓練任務離開了,附帶把幾乎把所有的設備都搬走了,可基地仍留着,以備不時之需。
中南海保镖?不簡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