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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河沽口

陰天官 超級卡路裡 5361 2024-01-31 01:09

  山體垮塌了。

  這個山坳本來就是樹根長年累月變成地。

  它一挪窩。

  就跟地震一樣,變得個大樣。

  火焰翻滾。

  被雨水打了,沸騰的熱浪讓許多藤蔓都斷裂了。

  鬼叫聲不絕于耳。

  我緊緊抱着阮青紅,唐宇就在旁邊,三個人湊在一起。

  “兒啊,兒啊啊。”

  因為地勢動搖,從山體裡沖出一個驢子來。

  可是驢子死了。

  上頭還騎着一個人,都變成了枯骨。

  但是姿勢沒有亂。

  驢子一動山就抖?

  我腦子裡靈光一動。

  “你們快去,把驢子給拽出來。”

  這有用嗎?

  唐宇發出疑問,卻沒有停留。

  他跑的飛快。

  藤蔓抖動着,把他給絆倒了。

  “我來。”

  阮青紅接過了拿八卦鏡,調轉了方向,朝着那邊射去。

  一縷陽火冒出來。

  藤蔓被燒斷了。

  背後的響聲越發急驟了。

  棺材裡的東西要出來了。

  兩個枯死的手掌露了出來,黑氣缭繞。

  “你别沖動啊。”

  我沖着棺材發出大叫。

  “我師兄快要來了,你要是敢出來,我就叫他把你的腦袋扭下來當尿壺。”

  吼。

  棺材裡傳來憤怒的大叫。

  但是他不動了。

  他怕了。

  要是李衍來了,他打不過,也跑不掉。

  對付鬼,就是要在氣勢上壓倒他。

  唐宇跑了過去,用力抓着驢子。

  拉不動。

  這驢子明明死了,卻還是倒着往後走。

  “往前拉。”

  這個驢子很古怪。

  它的兩個前蹄劃拉着,想要走。

  但是它卻在往後退。

  “地下有東西。”我看出不對勁兒,大叫道。

  唐宇把泥土給刨開。

  地下露出兩根藤蔓。

  它們連在驢子後蹄上,就跟長出來似地。

  難怪驢子會倒退。

  “砍了。”

  唐宇拿起桃木劍,用力一砍。

  嘎嘣。

  桃木劍斷了。

  這比石頭還要硬了。

  他又用手去扯,怎麼可能弄得斷?

  “用這個。”

  我把蛇形匕首丢過去。

  這是殺死養蛇人的戰利品。

  别看匕首小,連玉印都被劈碎了,可見鋒銳的程度。

  唐宇這次發了狠。

  噗嗤。

  匕首砍下去,藤蔓應聲斷了。

  斷口處還冒起了黑色的血液。

  真是成精了。

  兩根藤蔓都被斬了。

  驢子的後蹄能動了。

  嗷,鐵芭蕉像是發了狂,放出震天的大吼。

  “匕首借我。”

  白骨動了。

  他居然一下子搶走了蛇形匕首。

  看他胯下一夾,驢子哞哞叫着,發出脫困的歡快啼叫。

  它跑起來了。

  就跟一陣風似地。

  白骨好像活了。

  他拿着匕首,發出一縷黝黑的光芒來。

  我們的壓力一松。

  藤蔓像是流水一樣退卻了。

  它們撲打着,把白骨給抓住了。

  本來就是個死人,自然不怕被勒死。

  這白骨上下颚嘎嘎動着,一張一合,仿佛在哈哈大笑。

  “死來。”

  一聲驚雷炸響。

  慘白的雷光撕破夜空。

  他拿着匕首,把藤蔓全都砍斷了。

  驢子蹦起來。

  就跟騰雲駕霧一樣沖上去。

  變冷了。

  寒意嗖嗖。

  一股可怕的氣勢彌漫着,是從白骨身上發出來地。

  陰氣瘋狂地湧來,像是一個漩渦在湧動着。

  唐宇怪叫:“高手。”

  大火被被壓得熄滅了。

  匕首戳中了,然後一道黑光宛若跳躍的閃電,不但地蔓延着,很快就爬滿了整個鐵芭蕉樹。

  嗷嗚。

  一聲凄厲的叫聲響起。

  地震了?

  我們全都被震翻了,趴在地上。

  無數的藤蔓掉下來,砸的我們灰頭土臉。

  過了好久。

  地動才平歇了。

  雨停了,風也停了。

  我從藤蔓下爬出來。

  全都枯萎了。

  這些藤蔓本來還綠油油地,這會兒枯死了。

  一個大樹倒在地上,被雷火吞噬,燃燒了大半。

  我走過去。

  就瞧見一具白骨倒在地上。

  毛驢跪在旁邊。

  “咯咯,咯咯。”

  有綠光冒出來。

  是兩個小鬼來了。

  他們跑過來,抓着我的手。

  手心癢癢地。

  是他們在寫字。

  “謝謝。”

  然後他們就沒入了白骨裡。

  白骨變成了一堆粉末。

  這人死了許久了,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量支撐着。如今大樹被砍了,他的心願完結,也就跟着報銷了。

  我心裡猜想,這人估計是被鐵芭蕉給害死地,全靠一口怨氣撐着。

  這兩個小鬼就是他派來幫我地。

  我把他的屍骨給收斂了,就近掩埋着。

  他連屍體都沒了。

  自然就不用那麼講究。

  骨灰罐埋着,就在鐵芭蕉的老巢。

  想必他死後也會喜歡。

  “真是邪了,這世道太亂,連一棵樹都這麼能折騰。”

  虎贲營的人全都昏倒了。

  我給把了脈。

  中毒了。

  是一種叫人神經錯亂的毒素。

  “蒿草藥就管用。”

  我煮了一大鍋的湯,給他們灌了下去。

  過了半刻鐘。

  這些人就開始嘔吐了。

  脫力嚴重。

  “雨停了,我們趕緊走。”

  光頭的意志很堅定,催促着我們動身。

  他自己拿出一個藥瓶子,還分了三個給我們。

  “這是玉露丹。”

  齊滄海跟我提起過,我含在嘴裡,就感覺一股熱流從腹部升起。

  很快,體力就恢複了。

  但是法術還是不成。

  唐宇砸巴着嘴,說道:“能恢複法術的丹藥很少地,各個都稀罕。”

  鏟除了鐵芭蕉後。

  這下走路就順暢多了。

  一路安穩。

  傍晚路邊出現了一家小客棧。

  裡頭沒有人,但是有食物。

  驗過沒毒後,大家敞開肚皮吃了一頓。

  夜裡我守着篝火,睡得正香,忽然就聽到了孩童唱歌的聲音。

  小鬼又來了。

  我心裡一緊,難道又有危險了?

  他們跑到我跟前,求道:“陰官大人,求你寫一紙文書。”

  知道我?

  小鬼在地上劃拉着。

  “蔺天。”

  這就是白天的屍骨?

  他死後不帶邪氣,還能斬殺大樹,肯定是個正派的修道人。

  我拿出一張黃紙,把他的事迹給摘錄了,蓋上令牌。

  小鬼拿過去,歡喜難禁。

  “這是給你的謝禮。”

  他丢出一個紙團給我。

  我彎腰去撿,小鬼推了我一下,猛然就醒了。

  哪裡還有什麼客棧?

  我們明明宿在野外。

  倒是我懷裡多了一張符紙。

  陰陽咒。

  這就是蔺天給我的謝禮。

  大家都清醒了,也沒喲睡意,連夜開始趕路。

  到了第三天中午。

  遠遠地叫瞧見了一座小鎮。

  河沽口到了。

  這是川江上一個重要的樞紐,往來船隻很多,尤其有兩艘軍船很顯眼。

  光頭大喜。

  到了這兒就放心了。

  他過去跟人聯絡了。

  過了會兒,就有士兵下來,把棺材給擡走了。

  等我們上船時,卻出了幺蛾子。

  有個軍官出來了。

  “你們是無關人士,不能上船。”

  他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說:“船上有軍事機密,不能洩露給你們這種人?”

  唐宇火了。

  要不是我們拼命,棺材怎麼可能順利上船。

  現在倒好,你居然嫌棄我們。

  桑小月說道:“我們是慈安會的人。”

  她被準許上去了。

  我們還是不肯。

  至于光頭,他從剛才上了船,就沒有下來過。

  這人露出色眯眯的模樣,說道:“這個妞兒長得不錯,嗯,要是肯陪我幾天,你們兩個男的就能上船了。”

  “不過你們必須到底艙去打掃,不能白吃白住。”

  我好笑起來。

  沒想到當兵的也有這種貨色。

  我就說:“好啊,我答應你。”

  唐宇奇怪地看着我。

  這人露出賤笑,就色眯眯地來拉阮青紅。

  等他靠近。

  我揚起拳頭,正中他的面門。

  砰。

  鼻血長流,嘴裡的大牙都飛脫了。

  “哎呦,你敢打人?”

  我捏着拳頭,叫你欺負人。

  一頓拳打腳踢。

  這厮痛的嗷嗷叫喚。

  看他一身戎裝,像是個頭目,沒想到竟然這麼不堪一擊。

  “住手。”

  光頭跑出來了,叫道:“你知道他是誰嗎?竟然敢打他?”

  你也不是好東西。

  我冷然道:“是誰重要嗎?他敢欺負阮青紅,對得起這一身皮嗎?就算他爹是天皇老子,我也打定了。”

  光頭被我罵的啞口無言。

  “好,”唐宇跟着鼓掌。

  光頭氣的發抖。

  “你會後悔地。”

  救了你這個白眼狼,我才後悔。

  “不許他們上船。”

  這厮大吼道。

  看起來他的地位很高,我們被灰溜溜地趕下來。

  “真是小人。”

  “算了,我們自己搭船去六安鎮。”

  這裡的渡船很多,我們能抓鬼,能治病,還愁吃不開?

  “那邊的兩個人,這裡來。”

  有人叫道。

  這是一艘很大的船,是貨船。

  船頭挂着一個大大的樂字。

  是馬幫的人。

  “馬幫的人信譽很好,可以坐他們的船。”

  我權衡了下,就決定上去。

  接待我們的是一個中年人,留着八字胡,叫做樂少。姓樂?還被稱呼少爺,看來他在了假的地位不會差。

  “你不問我們去哪兒?”我好奇道。

  樂少捏着胡子,說:“我們在長河沿路做買賣,管你去哪兒,都能到。”

  大氣。

  “上了我的船,吃喝随意,但是你們必須要接受一個小小的測試。”

  測試?

  這人也不說,就轉頭走了。

  我們被晾了會兒。

  來了個叫阿全的漢子。

  “少爺叫我來給你們帶路,跟着來。”

  我一頭霧水,這是什麼陣仗?

  他帶着我們進了船艙,這裡傳出一股惡臭來。

  我捂着鼻子。

  好難聞。

  這是肉腐爛的味道。

  雖然我對行船一知半解,卻也知道。

  船上最重視幹淨,要是有人生了病,就會安排下去。否則的話,封閉的空間裡疾病傳播很快,會把一船人都給弄倒了。

  有三個漢子躺着,發出喘息。

  他們面色發黑。

  兇口上冒出一點點的鱗片。

  魚鱗?

  有個老頭在施針,看他手起手落,卻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良久,他歎了口氣。

  “告訴樂少,這幾個人沒救了。”

  我明白了,樂少希望我們能治好這幾個人。

  阿全跑過去,低聲開口。

  “這幾位是樂少請來的醫生,說是帶來瞧瞧。”

  老頭看了我們一眼,有些不高興。

  “幾個小子,毛都沒有長齊,能有啥本事?”

  唐宇最是受不得别人擠兌,說:“人老了,就有本事了?你要是治好了,還用我們來幹啥?”

  老頭氣的夠嗆。

  “好好,看你穿着一個道袍,估計是個行騙地,你來。”

  唐宇哪兒會給人看病,急忙推我出來。

  我給幾個人把過脈。

  有點問題。

  見我皺眉,唐宇急切道:“很難治嗎?”

  老頭立刻露出嘲笑的神色來,一副我早就知道的神色。

  “小子,騙子可不好當。”

  這老頭喋喋不休,說:“這幾人是中毒了,肯定是吃壞了肚子。兇有魚鱗,說明是水裡的魚帶來的毒,哎,這個解不掉啊。”

  我看到樂少來了。

  “杜先生,你的看法呢?”他殷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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