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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0、求求你見我最後一面

軍門第一閃婚 唐筝 4096 2024-01-31 01:09

  沒關系的。

  隻要他不挂斷她的電話,隻要他還願意聽她說話,她就能夠厚着臉皮繼續說下去。

  沒關系的。

  她完全可以不要自尊,在成烈面前。

  都要死了,自尊還有什麼用呢?

  如果自尊不能為她帶來最後的快樂,那要那可憐的自尊,也無濟于事。

  也許,人真的在最後的最後,才真正明白自己最想要什麼。

  以前她最想要名正言順地和成烈結婚,她想要慢慢地征服成烈。

  現在才知道那樣有多傻。

  有什麼用呢?

  如果早知今日,她當初一定不擇手段……也要讓成烈成為自己的男人。

  呵……

  謝琳琅啊謝琳琅。

  你就是太自負了。

  這一生,你都太自負了。

  所以,現在才會愛而不得。

  連自己最愛的人都沒辦法見上一面。

  “謝琳琅,我建議你馬上去國外接受最好的治療,不要自暴自棄。”

  手機裡傳來成烈沉穩淡然的聲音。

  她笑了。

  他在關心她啊。

  她真開心,真滿足。

  “我會的,烈,你說的我都會照辦。”

  她溫柔地說:“可是,在那之前,你和我見上一面,讓我請你吃一頓飯,好不好?我知道,你最近暫時不會回部隊去……”

  “謝琳琅,你查我的行蹤?”

  成烈的聲音中透出不快。

  謝琳琅默了默,說:“對不起,烈子,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和你見一面而已。”

  “不要再做這種事。”

  成烈沉聲道:“謝琳琅,不要再挑戰我的底限。”

  “對不起,我知道了。”

  謝琳琅沉默了半晌,忽而輕輕地笑了起來。

  “烈子,即便如此,我對你來說,也仍然是特别的存在,對嗎?我知道,倘若是換成别人這樣做,你早就――”

  “不要想太多。”

  成烈不以為然地說:“我對你比其他人容忍些,不過是因為你我兩家是世交。除此之外,早無其他。”

  謝琳琅喉頭一哽,心頭的委屈一湧而上,差一點就哭出聲來。

  情緒差一點點就要失控。

  這對于一向極度自律的謝琳琅來說,幾乎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縱使親人離世,她也總是能夠控制得很好,絕對不再其他人面前暴露出平靜。

  她向來認為,能夠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是一個成年人必須具備的素養之一。

  她看不起那些總是情緒外露的人。

  即便是在愛情中,她也希望自己是理性的,平靜的。

  這也是為什麼,她一直不急着得到成烈的原因。

  可是,這壓抑了二十多年将近三十年的情緒,眼下竟然有了将要決堤的趨勢。

  這到底是怎麼了?

  是因為自己要死了,所以才會變得格外的脆弱嗎?

  呵……

  真是讨厭。

  她真讨厭這樣這樣不受控制的自己啊!

  她驕傲一世,輕狂一世,可曾遇到如今的處境啊?

  她感到愈來愈無法忍受這樣的自己。

  尤其是,想到将來病入膏肓,說不定會在玲珑面前露出更多不堪的情形,她就幾近抓狂。

  當身體變得更加羸弱時,她敢斷定,自己的情緒會變得更加不受控制。

  到那時,自己要是做出更多不理智的事情,可怎麼辦?

  也許,該停止這一切了。

  謝琳琅,做到這一步,就夠了。

  即便是在愛情中搖尾乞憐,也該有個限度吧?

  海風中,她痛苦地閉上雙目,蒼白的臉頰上,緩緩地淌下了兩行熱淚。

  眼淚是真實的。

  痛苦也是真實的。

  唯獨自己所幻想的所希冀的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

  該怎麼辦呢?

  如果……

  如果那個女人消失呢?

  他是否會對自己好一點?

  謝琳琅腦海中倏然劃過這樣一個念頭。

  “沒什麼事我就挂了。”

  手機内傳來成烈平靜無波的聲音。

  “呵……你真殘忍。”

  她哽咽而帶着恨意地說道。

  起初她以為這聲音隻存在于她自己的心底。

  當她意識到自己竟然将心中所想說出了口的時候,也不由得感到一陣驚訝。

  “如果你一定要這麼認為,那就這麼認為吧。”

  成烈的聲音仍然是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隻透着一股她非常習慣的疏離。

  是的,疏離。

  那個男人身上總是帶着這種疏離的感覺。

  似乎所有女人都與他毫無關聯。

  從小便是如此。

  謝琳琅記得成烈非常年輕時候的模樣。

  那時的他或許比現在要張揚一些,但是,那股疏離感,似乎是與生俱來的。

  因為成家大公子總是對女人不感興趣,甚至坊間傳言說成家大公子喜歡男人。

  但是,謝琳琅知道不是。

  她甚至一直有種莫名的自信,認為成烈遲早會是她的。

  這個男人,對其他女人毫不在意,隻因為,他一旦愛上一個人,就會極其深情。

  她曾經以為自己能夠獲得他那全世界獨一份的深情。

  可惜她隻猜對了一半。

  成烈确實是一個用情極深的人。

  隻不過,他的深情絕無可能付予她。

  他的深情,大約在見到那個女人的第一眼,就是屬于她的了。

  這也許,就是命中注定吧。

  成烈越是對自己冷淡,謝琳琅就越是嫉妒。

  到如今,這種嫉妒到達了頂峰。

  她死命地咬住嘴唇,才控制住不讓自己喊叫出聲。

  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

  她都要死了,他還不肯給她哪怕是一點點溫暖?

  她既痛恨自己無法放開成烈,又恨成烈被那個女人迷住心竅。

  最恨的,還是命運。

  “烈子,如果你不來見我最後一面,我死都不會瞑目的。”

  謝琳琅眼中源源不斷地湧出淚水。

  她的聲音早已經哽咽的不像話了。

  算了。

  就這樣吧。

  反正在他面前,她早已經沒什麼形象可言。

  但即便如此,他也還是會接她的電話,不至于完全不搭理她不是嗎?

  這或許,可以看做成烈并不讨厭自己呢?

  “謝琳琅,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生命負責。你生或者是死,掌握在你自己手中,以此來要挾别人,不是聰明的做法。更何況――”

  成烈頓了頓,聲音中透出一股冷意:“我成烈從不接受任何人的要挾。”

  “烈……”

  “我再說最後一次,謝琳琅,不要這麼叫我。我不喜歡。”

  成烈非常克制地說:“你我是平輩,你叫我成烈就好。”

  “……”

  謝琳琅沉默。

  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沒有别的事我就挂了。”

  成烈淡淡地說。

  “别!”

  聽到成烈要挂電話,謝琳琅急壞了。

  她慌張地差點直接從輪椅上站起來。

  不。

  即便是這樣的對話,她也不願意停止。

  她多麼希望再多聽一聽成烈的聲音啊。

  畢竟,對她來說,每一次,都有可能是最後一次。

  “又怎麼了。”

  成烈的聲音中已經能夠聽出明顯的不耐煩。

  謝琳琅明白,自己已經耽誤了他太多的時間了。

  換成别人,成烈恐怕早就已經挂了電話了。

  他能夠忍到現在,已經是莫大的寬容了。

  可是,她仍然不滿足。

  她最後的心願,是能夠再見他一面。

  為了實現這個目的,她做什麼,都在所不惜。

  有時候,女人是瘋狂的。

  女人瘋狂起來,是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夠阻止的。

  烈,你最好别逼我到那一步。

  謝琳琅眺望着大海的眼眸中劃過一絲狠意。

  “烈……成烈,我最後乞求你一次,讓我見你一面,好不好?求你了――我謝琳琅以前從不求人,可現在,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自尊對我而言什麼也算不上,也毫無用處,我唯一的心願,就是能夠見一見你,和你一起坐下來聊聊天,請你吃一頓我親手做的飯菜。”

  謝琳琅的眼淚再一次滑落。

  她哀求道:“成烈,你就看在我們兩家人這麼多年的情分上,滿足我這最後一個心願好嗎?我知道――我知道上次是我想入非非了,我不該有那樣的奢求,現在,我不求那些了。我隻求你能和我一起吃一頓飯。你想想看,哪怕我們是毫無關系的陌生人,一個可憐的,得了絕症的女人,向你提出這樣一個請求,你也未必會拒絕,不是嗎?你是軍人,你對普羅大衆有着天然的憐憫心,你憐惜弱小,從小便是如此。”

  “那麼,你現在,就當我是一個和你毫無關系的絕症病人,我隻此一個請求,希望你答應我。”

  “謝琳琅――”

  成烈的聲音剛一傳出,就被謝琳琅大聲打斷。

  “不!成烈,不要馬上拒絕我。倘若你現在拒絕我,我想我會立即死掉!我是說真的,我現在已經别無所求了。求你不要那麼輕易地就拒絕我,至少,再給我一點小小的念想,好嗎?”

  “成烈,你好好考慮一下吧。你知道,我若是通過父親向成伯伯提出這個請求,他一定會有所動作――我不是要求你,我隻是說出事實。所以,請你考慮清楚後再來給我答複。”

  她用盡所有力氣說完了這麼一番話,言盡于此,她想,也再用不着說别的什麼了。

  “行。”

  成烈說完,便掐斷了電話。

  謝琳琅癡癡地看着擱在膝蓋上的手機,看着上面顯示的通話時長十分鐘零二十秒,看着看着,竟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來。

  呵……

  誰能想到,這是成烈這輩子對她說過的最長的一段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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