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是那麼的冷漠,那麼的無情。
可是,這也夠了。
畢竟,他根本就不愛她,對她一絲憐憫也無。
謝琳琅獨自對着手機發了一會兒呆,又将那段錄音拿出來反反複複地聽了很多遍,随後,讓人将成烈說的那幾句話全部單獨截了出來。
“給我查唐笑最近的行蹤,越具體越好。”
謝琳琅緩緩将輪椅移動回大廳,對着一直等候在别墅内的秘書說道。
“是,謝總。”
“成烈的也一并查清楚吧。”
謝琳琅手指摩挲着手機的金屬外殼,淡淡地說。
“可是……”
秘書似乎有些猶豫。
“可是什麼?”
“成家大公子那邊……不太好查,再者,萬一被發現,恐怕……”
“去查。别讓我說第二遍。”
謝琳琅冷聲道。
“是!”
秘書再也不敢多話。
成家人他是不敢惹的,惹上了輕則從承北消失,重則……從這個世界消失。
但是,眼前的謝總更是惹不得的。
畢竟,惹謝總不高興,搞不好是會直接被丢到外面的海裡喂鲨魚的。
還是先保住小命要緊。
大不了天塌下來,還有謝家人頂着呢。
整個承北,也隻有包括謝家在内的少數幾個大姓敢招惹成家吧?
秘書一想到這幾個大家族的能量,整個人就禁不住瑟瑟發抖。
在外面他也是一白領精英月入好幾萬,但,在這些真正的貴族面前,他連一隻蝼蟻都算不上。
然而……
再富貴的人,也有她自己的煩惱。
秘書望着謝琳琅獨自回房間的消瘦的背影,竟對這個天之驕女生出了幾分憐憫。
有那麼多錢有什麼用呢?
活着并且有人愛才是最好的。
秘書暗自決定下班回家後帶老婆出去吃頓好的。
車開到了療養院,唐笑還沒睡醒。
成烈讓其他人先下車,然後自己拿了一本書守在熟睡的唐笑身邊靜靜地看着。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唐笑才迷迷糊糊地張開了眼睛。
“醒了?”
成烈放下書,看向唐笑,眼神極度柔和。
“嗯……過了多久了?”
唐笑問。
“沒多久。”
成烈摸了摸唐笑的額頭,發現還是有點熱,不由得皺眉。
唐笑連忙說:“我已經好多了,别擔心。”
說着就要爬起來。
但也不知道是剛睡醒沒什麼力氣還是餓的,竟然身體一軟又摔了回去。
成烈立馬變了臉色,兇巴巴地說:“别亂動!”
唐笑委屈地扁了扁小嘴說:“我就是想下車嘛……哪裡亂動了。”
意識到自己口氣過于嚴厲了,成烈這才放緩了語速,開玩笑說:“我怕你不小心撞到頭,本來就夠傻了,萬一再把頭撞得更傻了怎麼辦?”
“你才傻,我到底哪裡傻了?以前在學校,我可是年年拿獎學金的。”
唐笑不服氣地說。
“好好好,知道了。”
成烈摸了摸唐笑睡得有些發紅的小臉,笑道:“走,回家。”
“嗯。”
唐笑乖乖地點頭。
接着,成烈就打橫将她抱了起來。
唐笑吓了一跳:“哎,幹嘛呀?”
“抱我媳婦回家。”
成烈老神在在地說。
唐笑連忙往車窗外看,生怕碰見熟人。
“别!萬一被人看見多不好,光天化日之下我才不要秀恩愛!”
唐笑害羞地說。
“你把臉遮住,誰知道我抱的女人是你?”
成烈好整以暇地說。
說話間動作不停,已經抱着唐笑下車了。
成烈健步如飛,把唐笑抱得又舒服又穩當。
除了怕被人看見了笑話,唐笑還真沒什麼不滿意的。
所幸,一路上倒是沒碰見什麼熟人。
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唐笑實在是太害羞,一直把頭埋進成烈兇口,連一點點都不敢露出來。
這樣一來,别人看不見她,她也當然看不見别人了。
隻是,但凡認識她的人,誰還不知道成烈是她老公?又有誰看身影看不出是她來?
成烈暗自在心裡笑話唐笑掩耳盜鈴,卻沒有說穿。
回了唐笑小而溫馨的員工宿舍,成烈也沒急着把她放下來,直接抱着她坐在了沙發上。
回了家,唐笑也不在意這個了,就這麼老老實實舒舒服服地窩在成烈的懷裡,手指不安分地玩弄着成烈的衣領。
動來動去的衣領不斷掃過成烈的脖頸和兇口,癢癢的,令他有點上火。
“别亂動了。”
他壓低了聲音說。
“啊?我沒動啊。”
唐笑張大了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特别特别無辜地說。
“你的手,别亂動。”
成烈啞着聲音說。
“手也不能動?等下……我動的又不是你,隻是你的衣服而已……诶,難道老公的衣服也不能夠借我把玩了?”
唐笑不滿地撅起了小嘴兒。
看着着紅潤而飽滿的唇瓣,成烈竭力控制住自己沒有親上去,畢竟,親上去了後面的事就更不受自己控制――
而眼前這個嬌豔的小女人,還病着呐。
自己再怎麼禽獸,也不能動一個生病的女人不是麼?
那樣也太不憐香惜玉了,可不是大男人所為。
“衣服擦到我的身體了,不舒服。”
成烈說。
“啊……這樣啊。”
唐笑似乎明白了什麼,總算是停下了動作。
“就這麼躺着吧,要是困了,就再睡一會兒。”
成烈柔聲說着,黑眸中閃動着無限的情意。
“那你呢?你困不困?”
“我不困。”
“我老是這樣壓着你,你不會累嗎?”
“你這點重量,累什麼。”
“哦……”
唐笑果真閉上眼,睡了。
可這一覺睡得很淺,沒多久就被手機鈴聲給吵醒了。
成烈皺眉從大衣口袋裡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閃爍的沈飒二字,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
在他拿出手機的時候,唐笑就徹底醒了。
沈飒打電話過來沒什麼事,不過是向成烈彙報下這幾天她的情況――這是成烈事先叮囑過的。
說完後,沈飒還想問問成烈這幾天如何,但成烈很快結束了通話。
電話那頭的沈飒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過問長官的私生活,似乎是越界了。
而先前電話裡問起來的時候,成長官也沒有刻意地不回答,這讓沈飒漸漸就習慣了和成長官的這種閑聊。
哪怕隻是言簡意赅的幾句,但是,聽到成長官的聲音,她總是特别安心,聽到成長官的行蹤,她總是能想象得到成長官在做那些事的畫面。
這樣一來,她就好像離成長官更近了。
一向都是如此的。
她以為,這已經是兩人心照不宣的事了。
隻是沒想到,這一次,成長官竟然拒絕了。
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該問的不要問麼?
沈飒獨自坐在客廳中,望着窗外有些出神。
也許,是該收心了。
“誰的電話?”
唐笑躺在成烈腿上問。
“沈飒。”
他并不想對她說謊。
“嗯?”
唐笑眨了眨眼,忍不住問:“她找你有事?”
“也沒什麼事。”
成烈坦然道。
“沒什麼事也可以打電話嗎?”
唐笑有點不理解。
她老公怎麼看都不是那種喜歡和别人打電話閑聊的人啊!
除卻公務,平時很少看到成烈通電話超過一分鐘。
這通電話卻持續了差不多三分鐘吧……她和他,都聊了些什麼?
唐笑剛一睡醒,就本能地胡思亂想起來。
并非她不相信成烈,而是……一切出于本能。
大概,女人天生就是敏感多疑的吧?
尤其是在自己愛的人面前。
“傻瓜,不是你想的那樣。”
看唐笑臉上的神色,成烈都能猜到這小女人又在想什麼。
“哦?”
唐笑伸出手,捏住成烈英俊的臉頰。
“那你老實交代,你們都聊什麼啦。不要說我不相信你哦,我相信你才問的。”
“好。”
成烈點點頭,完全沒有不耐煩:“她和我彙報了這幾天的情況。别的沒什麼。”
“這樣啊。”
唐笑知道再問也問不出個什麼來。
再者,沈飒現在在療養院養病,每天向作為上級的成烈彙報一下康複情況,也很正常,無可厚非。
“還不信我?”
“信你啦。”
唐笑松開捏着成烈臉頰的手指,輕輕地在成烈臉上摸了摸。
“我愛你。”
表白來得太突然,成烈忍不住笑了。
“我也愛你。”
“我真的特别特别愛你。”
“我也是。”
“老公,你想不想……要個孩子?”
唐笑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這句話過後,成烈腦袋中出現短暫的空白。
幾秒鐘過後,他才又驚又喜地回過神來。
“你說……我想不想要個孩子?”
“是啊。”
唐笑鼓足了勇氣承認。
“我當然想!”
成烈嘴角揚了起來:“我為什麼不想要一個孩子?我做夢都想有一個屬于你和我的孩子。”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也像個孩子。
唐笑望着他的眼眸中充滿了愛意。
從前她那麼害怕生孩子,那麼害怕去愛别人,害怕和任何人産生緊密的聯系。
現在,她卻情不自禁地,想要擁有一個和他們兩人血脈相連的骨肉。
換成三年前的唐笑,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件事。
是成烈改變了她。
是成烈,給了她這個勇氣。
“那我們……那我們努努力吧。”
唐笑說完這句話,便垂下了眼睫,臉色微微泛紅,像一朵羞答答的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