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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天師墓穴

冥夫惑衆 馨月丶君曦 4394 2024-01-31 01:09

  沈承這話一出來,李叔和李嬸的眼神瞬間就變了,李叔皮笑肉不笑的說:“那個……巧合,巧合了,你看也不知道小天今天回來,而且最近出不去村子,也沒有肉,隻能吃這些菜了,你們快嘗嘗。”

  遠厄大師坐了下來,看了看那些菜,閉上眼睛敲着木魚,李叔李嬸兩個人讓我們趕緊吃,我跟沈承誰都沒動筷子,李叔李嬸兩個人饞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眼睛盯着桌子上的菜冒綠光。

  李叔擦了擦嘴角問我:“那個小天啊,你趕緊吃啊,客人不動筷子我們怎麼上手呢?”我忽然感覺不太對,這一桌子的菜應該就是給我們準備的,他們倆似乎很想吃,而且兩個人從坐下開始就時不時的扭動胳膊,我能清晰的看到有什麼東西在他們袖子裡動來動去。

  沈承笑了一聲,然後對李叔李嬸說:“你們吃吧,我們吃過了。”李叔李嬸立馬瘋狂的吃了起來,那樣子好像是餓死鬼一樣,壓根沒時間理我們,那感覺就好像很久很吃飯了,沈承歎了口氣,朝着遠厄大師使了個眼色。

  遠厄大師點點頭,嘴一邊動一邊在敲木魚,他應該是在念某個佛經,隻是遠厄大師修煉閉口禅不能說出聲來,他念的時候李叔和李嬸都大喊着在地上滾來滾去,兩個人身體開始變黑,身上的皮肉像水蒸氣一樣漸漸的蒸發,漸漸的隻剩下了骨頭,不過頭還是完好無損的,剛剛還是活生生的人,這一會就變成的了屍骨,這之間不過隻相差瞬間。

  我問沈承:“這……什麼情況?”

  沈承歎了口氣,說:“不過是下面墳墓的陣法影響的,其實他們複活的方法跟我差不多,隻是他們沒有道術,控制不了這充滿陰氣的屍體,他們被下面的那個人控制着。”

  我哦了一聲,問沈承:“咱們下一步怎麼辦,那村子裡其他人都是這樣嗎?”

  沈承恩了一聲,說:“咱們有必要在這裡呆一晚上了,看看村子的情況再說,外面的人太多,一個一個超度太耗費精力,可能還沒出去呢,遠厄大師就撐不住了。”

  遠厄大師反倒是很輕松,朝着我們拜拜手,示意自己沒什麼事,我肚子确實有點餓了,沈承從包裡拿出些吃的遞給我,對我說:“那個人應該知道這些人根本困不住我們,他隻是想拖延時間,隻是拖延什麼呢?”

  我一邊說一邊聽沈承自言自語,我也覺得奇怪,憑着沈承和遠厄大師的能力,自然知道這飯菜裡有問題,也根本不會吃,沈承用手算了算日子,忽然站了起來,問遠厄大師:“今天是……佛閉眼?”

  遠厄大師點點頭,示意沈承說的對,我愣了一下,佛閉眼這個事我在李大夫的書裡看過,大概的意思就是那天所有的陰氣彙聚,佛祖閉眼,不保佑任何人,一般幾年才有一次,跟風水變化有關,而且佛閉眼各地風水不同,效果也不同,我們現在的村子已經是絕陰之地,陽氣基本沒有,碰到佛閉眼陰氣更勝,基本上等于雪上加霜。

  沈承歎了口氣,說:“是我失策了,怪不得今天我一進這村子就感覺身體不适。”

  我趕緊問沈承:“怎麼了?”

  沈承解釋說:“我這肉身跟正常的肉身不同,陰氣越重越會損壞,隻怕是扛不住多久了。”我點點頭,來的時候就沒想着能活着回去,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拼一下。

  正說着,忽然聽見外面有腳步聲,我們三個站起來,看見村民一個挨着一個低着頭往前走,沈承朝着我們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們跟着他們,我們三個趕緊出了李叔和李嬸的屋子,跟着那群人往前走。

  我隐隐的看見前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那閃閃發光的東西在吸引着這群人往前走,周圍靜的隻能聽見風聲,這群村民好像在給我們領路一般,我看得出來,這是往後山去的路,以前住在村子裡,每年都要去一回,後山有一口大紅棺材,裝着我爹的屍骨。

  走到了後山,村民停在了原地,我看到原本放着棺材的地方裂開了一個大坑,大坑前面還有一個石碑,以前這裡從來沒見過這個石碑,上面寫着:天師之墓。這石碑看上去有些年代了,隻是不知道是誰立在這的。

  村民們站在墓碑前,集體跪了下來,然後身上的皮肉也都開始蒸發,隻是還保持着頭完好無損,遠厄大師坐下來準備超度,沈承立馬攔住說:“遠厄大師,我來吧,我可以直接把他們送至陰司,你若是再超度就中了那人的計了,隻不過他們去了陰司也不能馬上轉世,若是得了您的超度就不一樣了。”

  遠厄大師點點頭,現在這形勢不是逞強的時候,沈承掏出一聲蓋了宋帝王印的黃符,嘴裡開始念叨:“塵歸塵,土歸土,杳杳冥冥,去歸處――”說完,那張黃符自己燒了起來,那些人聚在一起變成黑色的煙漸漸的消散在了空氣中。

  沈承歎了口氣,這是他來我們村子歎氣次數最多的一次,我問他:“夫君在感慨什麼?”

  沈承笑了笑,說:“皇帝将相,活着的時候争了一輩子,死了不過就是一縷青煙,回到陰司罷了,即便想辦法長生了又有何意義呢?不過是拉長了歸去的時間,到頭來還是一樣。”

  我有點詫異,沈承今天說話怎麼這麼多哲理,我說:“那夫君不還是活了這麼久,算計上了宋帝王?”

  沈承摸了摸我的頭說:“我不一樣,我有夫人。”

  遠厄大師沒心情聽我們兩個在這膩歪,自己走到那個墓碑前,摸了摸,然後朝着那個大坑看了看,那個坑明顯就是新的,周圍的土都是新翻的,遠厄大師朝着我們點點頭。

  沈承拿出一沓符咒遞給我,對我說:“張宗正他們應該已經來了,到下面就照顧好自己吧,這些用來防身的。”我打開一看,那一沓符咒裡什麼都有,各種等級的符紙,還有黑符,這簡直都可以拿出去擺攤了,沈承畫符的技術又精進的許多,雖然自來就很厲害。

  我恩了一聲,沈承拉着我的手走到了那個坑邊,我說:“先來了人也挺好,把通道都挖好了。”下面就是樓梯,我本能的對樓梯有陰影,尤其是這種黑漆漆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樓梯,但也隻要硬着頭皮往下走。

  我們三個人走的很快,兩個人是高手,下面很黑而且黴味很重,我根本沒有方向感,也看不清前面的路,辨不清方向,遠厄大師一直在前面領路,似乎很熟悉一樣。

  我小聲問沈承:“遠厄大師好像對我們村子很熟悉。”

  沈承點點頭,低聲對我說:“當年這個墓他是建造者之一,依托地脈的特殊地勢,他們在這裡建造了一個墓,本來一共有五個人,這下面的陣法也應該是五個,他們擅長不同的風水大陣,隻不過後來,其餘的三個人都被天師殺了,遠厄大師逃脫了一劫,出來便修煉了閉口禅,今天來的目的也是為了了結當年的事。”

  我這才明白怪不得沈承放心的讓一個敵人幫着他下墓了,原來還有這麼一層原因在裡面,而且有了當初的建造者之一,我們破陣的希望應該大一些,那這個遠厄大師今年應該也不小了吧,這墓不是已經很久了嗎?遠厄大師看上去六七十歲的樣子,這修煉道術的人還真不能看臉判斷年齡。

  沈承問遠厄大師說:“這第一個陣法是你建的嗎?”遠厄大師搖搖頭,敲了一下木魚。

  這木魚就是遠厄大師跟沈承的交流方式,當然我是聽不懂,就問沈承:“遠厄大師說什麼?”

  沈承解釋說:“第一個陣法不是他建的,他的陣法在第四陣裡。”我服了,一個陣法我們都夠嗆呢,居然還是個連環陣,我們下着下着,我看到了幽幽的黃色火光。

  看見光讓我覺得有些放心,畢竟剛才一片漆黑,而且這光應該是蠟燭的火,說明下面的氧氣夠用,應該有通風的地方,這樓梯也應該能到底,起碼不是無限的那種循環。

  走到下面以後,是個比較寬敞的石頭走廊,遠厄大師依然打頭陣,沈承墊後,我本來以為這走廊裡亮的是普通的蠟燭,但是似乎不是,走廊裡相隔的不遠處,都有一個黑色的人形的東西靠在牆角,它們人頭魚身,一開始我以為是雕像,走上前仔細一看卻發現不對,它們上半身跟人差不多,隻不過是通身黑色,下半身能清晰的看到魚鱗,那是長在尾巴上的,這些人身魚尾的怪物有半個身子被嵌在了牆裡,他們周身已經幹枯,變得像幹屍的樣子。

  點燃的是它們的頭部,好像有源源不斷的油脂,蠟油從它們的眼睛裡流了出來,那種感覺看上起很詭異,就好像他們哭了,而且這些怪物都是睜着眼睛的,有的面目表情甚至很恐懼,生前似乎看到了很吓人的東西。

  我轉頭問沈承:“這些是什麼東西?”

  沈承看了看,淡淡的說:“是人蛟,類似于電影裡的美人魚,隻不過比它們低等一下,現在幾乎找不到了,它們身上的油脂可以做成長明燈,幾乎每個大墓都會抓一兩隻這東西,不過這個墓裡似乎有點多。”我歎了口氣,雖然是異類,可也是生命,就這麼被活生生的卡在了牆裡。

  遠厄大師朝着那些人蛟拜了拜,繼續往前走,走廊變得漸漸漆黑,而且路也越來越窄,一開始我們三個人可以并排走,後來是兩個人,再後來是一個人,走着走着連轉彎都費勁了。

  我察覺不讀,就對沈承說:“這牆是不是在往裡面收縮,怎麼這麼擠?”

  沈承拍了拍牆壁,說:“沒有,應該就是這麼個構造,不過還是小心,前面應該會出現一大片擴地,那裡面應該有陣法。”

  我恩了一聲,幸虧我瘦,到了前面最擠得地方,我用手機照了一下,幾乎隻容得下一個人側身通過,不過沈承說的對,通過那個最小的縫隙,前面好像是一片開闊地。

  遠厄大師雖然年過六七十,但是身材魁梧高大,他想通過那個最小的縫隙似乎有點困難,不像我跟沈承都屬于那種瘦高纖細形的,我還正在愁他怎麼過去。

  遠厄大師走到那個縫隙前,全身一縮,我聽到了骨頭收縮的聲音,他瞬間變的很瘦,隻有之前的一半,個子也矮了一些,我吓了一跳,這是傳說中的縮骨功夫,這遠厄大師以前不會是個盜墓的吧。

  遠厄大師順利的過了那個縫隙,他不但輕松過去了,甚至還餘下一些地方,我跟着擠了過去,沈承過來的也不費勁,我進進那個縫隙的時候,感覺前面有人用手拉了我一把,但是縫隙擋住了我的視線,我以為是遠厄大師,也沒當回事,畢竟沈承還在我後面。

  我走到前面以後發現不對勁,遠厄大師是背對着我的,剛才那個拉我一把的人絕對不是他,我立馬說:“沈承,剛才前面有個人拉我一把,不是遠厄大師大師。”

  等我回頭以後更不對了,沈承竟然不在我身後,我身後居然是一面鏡子,照出來的是自己,我吓了一跳,沈承的聲音忽然在四面八方響起:“夫人,你呆在原地,千萬别亂動,我們進陣法了。”

  我掏出手機一照,差點沒把自己吓個半死,我周圍又成千上萬的自己,還有成千上萬的沈承跟遠厄大師,他們就在我周圍,但是分不清哪個是真的。

  遠厄大師一直在敲木魚,但是根本辨别不出聲音的方向,那聲音就好像從四面八方傳來,根本無從知曉,沈承半晌對我說:“夫人,千萬别動,我們進了鏡陣了,你周圍都是鏡子。”

  我這才發現确實是,我身後的那個自己忽然對我笑了一下,我全身一抖,這鏡子照出來的怎麼跟我不是一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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