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快來臨,岩木鎮上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正如白天那位黑水島金丹修士宣布的那樣,整座岩木鎮靈酒飄香,中心處寬敞的廣場上,擺滿了大木桌,黑水島的門人弟子穿插其中,負責上酒端菜。
超過了萬人的靈酒宴,堪稱壯觀,廣場雖然巨大,但也擺不下上千桌酒席,于是距離廣場附近的街巷甚至一些平整的屋頂,都成了黑水島的宴客之地。
特意選了處不算太高的屋頂,既不顯眼又能居高臨下,徐言與甄無名王語海三人圍坐于此。
這處屋頂不小,總共擺下了十餘桌,其他桌均都坐滿,唯獨徐言這桌隻有六位而已。
三人均都壓制着修為,散發出金丹程度的靈力波動,而且都在金丹後期,如此一來,築基修士不敢靠近,隻有金丹修為的散修才有資格坐下。
看似萬人同席,實際上每一桌所聚集的修士基本是同階之人。
築基修士可不敢輕易坐在金丹修士的酒桌上,而金丹修士也少有人會與築基修士同桌,那樣一來豈不是自降身份,于是岩木鎮的這場靈酒宴上,分出了一塊塊大小不同的區域,大的區域自然以築基居多,少的地方都是金丹彙聚。
其實酒席之上還有些不同的區分,比如說築基初期與築基後期,很難在一桌看到,而金丹初期與金丹後期,一樣同桌少見。
物以類聚,說得不過如此。
以修為劃分席位,成了這場靈酒宴的規矩,隻不過沒人提及,而所有人卻在遵守而已。
“黑水島難得大方一次,今天可要好好喝個幾壇子靈酒,呵呵。”
與徐言一桌的一位金丹老者聲如洪鐘,有着金丹中期修為,拍開封泥先給自己倒了一大碗。
“在座的就屬我修為最低,我給諸位滿上。”
金丹老者說着将其餘幾位的酒杯紛紛倒滿,正如他所言,在座的六位有五位散發着金丹後期的波動,唯獨他一人隻有金丹中期。
“有勞有勞,道友貴姓。”徐言神态和藹的與對方攀談了起來,得知老者姓李名材,來自文曲島。
一聽這位是文曲島的人,其他兩位金丹後期的散修立刻将目光望來,與李姓老者點頭示意。
文曲島是九星島其一,九星島也叫九星群島,是真正的古百島,所以這位來自文曲島的李姓老者,也就是古百島的人。
黑水島上出現古百島的人,倒是有些罕見,黑水蛭的确珍惜,但是古百島的底蘊更深,古百島的人輕易不會被這種毒物吸引。
得知李材是文曲島出身,徐言更加好奇了起來,打聽了一番九星群島的事迹,不多時與對方混熟。
“我是追捕一頭海獸才到了百島邊緣海域,正好趕上黑水島的售賣會,這不就來湊個熱鬧了,呵呵。”
李姓老者十分健談,不過面前的這碗靈酒他可沒喝,另外兩位金丹後期的修士見李材不喝靈酒,拿起的酒杯也被不動聲色的放了下來。
古百島的人不像尋常的百島修士,人家有着古老的傳承,就算行事都比尋常百島的散修要謹慎,既然李材沒喝黑水島準備的靈酒,另外兩位金丹修士也不想喝了。
“能被李兄追捕的海獸,定然非同小可吧,抓到了麼?”
徐言帶着好奇問道,酒宴剛剛開始,場面雖然熱鬧,正主可沒出現呢,趁機打聽一番九星島修士的目的也好。
“我們文曲島派遣三十多位金丹,由三位元嬰強者帶隊,連島主都親自出手,追蹤了半月有餘,居然被那孽畜逃了,哎,說起來真是晦氣。”
李材唉聲歎氣,好不郁悶,有心喝上一碗靈酒解解煩悶,伸出去的手又停了下來。
身為文曲島的金丹,閱曆絕非尋常海島修士可比,黑水島的酒,還是不喝為好。
“要說這酒宴一旦規模太大,東家就不會拿出來什麼好酒,千多桌宴席,化神強者都得被吃窮了,還是自備的靈酒喝得自在。”
說話間徐言從儲物袋拿出兩壇子君河酒,自己先倒了一杯,又給甄無名與王語海各自滿上,随後才遞給李材,帶着詢問的語氣說道:“凡人釀制的烈酒,取自君河水,李兄要不要嘗一嘗?”
李材先前還有些猶豫,看到徐言身旁的兩人全都舉杯就喝,他也就點頭謝過。
黑水島的酒不能碰,對于徐言這種素不相識的修士,李材的戒心反倒不多,平白害命的畢竟少見,見到甄無名與王語海均都不在乎徐言拿出來的酒水,他也就放心的喝了起來。
“文曲島出動如此多的高手,定是捕殺大妖海獸了,怎麼還被海獸給逃了,你們太不小心了吧。”甄無名倒着第二杯君河酒,接着徐言的話茬往下說,無名公子多機智,如此配合堪稱天衣無縫。
“不是我們不小心,是那孽畜太狡猾,反正已經追丢了,說出來也無妨。”李材贊了句好酒,壓低了聲音說道:“那海獸非常稀少,是一頭連啼獸!”
一句連啼,徐言不明所以,甄無名若有所思,而王語海險些沒竄起來,訝然道:“九嬰之子!文曲島居然發現了異獸連啼!”
“九嬰,連啼,怪不得這麼耳熟,原來是如此異獸。”甄無名在一旁裝出一副恍然模樣,不似王語海那般失态。
畢竟是千嬰榜前四的高手,以甄無名在宗門的地位與閱曆,西洲域的妖獸沒幾種他不認得,附近的海獸也大多知曉,隻不過九嬰與連啼太過稀少,他剛才一時沒想起來,也僅僅是聽聞過而已。
“居然是異獸連啼!沒抓到真是可惜啊。”同桌的另外兩位金丹修士也聽了個真切,其中一位歎息不已。
“有價無市的連啼獸,真要抓到,怕不得能換來兩件以上的極品法寶,百島已經多少年沒聽說過有連啼獸出沒了。”另一位金丹老者滿臉唏噓之色。
看着震驚的王語海,惋惜不已的李材,加上另外兩位感同身受仿佛丢了什麼重要寶貝的陌生金丹修士,徐言皺着眉看向甄無名。
“連啼是個什麼東西?”不懂就問是個好習慣,不過詢問之前徐言還在桌子底下踩了詢問的對象一腳。
“都說了連啼獸連啼獸,連啼就是一種海獸呗,嘶嘶!嘶嘶!”甄無名抽着涼氣,嘶嘶說道:“我就聽說過而已,到底連啼是個什麼東西我哪裡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