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島很熱鬧。
原本清冷的海島上空不時有劍光飛過,駕馭各類飛行法器或者法寶的修士大有人在。
黑水島上有一座完全由樹木建造的小鎮,木屋木瓦,木頭棚子,木桌木椅,木杯木碗,入眼所見的一切均為木質。
木頭小鎮平時是一處無人之地,是黑水島專門為了一年一度的售賣會所建立,黑水島的山門并不在這。
鎮子裡早已人山人海,數以萬計的修士聚集于此,人們興緻勃勃,等待着售賣會的開始,都想着能在售賣會上收獲頗豐。
人太多,抵達木頭鎮的徐言與甄無名也就用不着僞裝容貌,唐樂山隻有一個人,除非那位兩儀派的宗主來鎮子裡逐個搜查。
“岩木鎮,鎮子裡的一切均由岩木建造,連喝酒的酒杯吃飯的飯碗也一樣。”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頭,王語海講述起這處小鎮的由來,道:“因為黑水島的人以用毒而聞名,而且仇家又不少,如果黑水島趁着售賣會坑殺來臨的修士,真就沒幾個人能提前察覺,所以才有了這座岩木鎮,也算黑水島為了順利召開售賣會下的一份功夫,岩木屬火,黑水屬寒,若是黑水湖的毒水接觸岩木,會讓岩木立刻改變顔色,有了這座岩木鎮,前來參與售賣會的修士也會安心很多,至少不怕有人暗中下毒了。”
“原來如此,看來黑水島的島主很會生财之道嘛。”甄無名撇起嘴角,笑道:“行走天下,如果連毒都分不出來,被毒死了也活該,修為不精,怨得了誰呢。”
“有時候高手也難辨毒力啊,毒之一道最是隐晦難纏,堪稱殺人于無形。”王語海不像甄無名那麼信心十足,黑水島的人不好惹,尤其黑水島的背後還多了兩儀派。
“無名兄不也吃過虧麼,這麼快就忘了,若是黑水島換一種岩木查不出來的毒物,豈不是很容易将鎮子裡的修士一網打盡。”
徐言環視着街道兩側的各類店鋪攤位,随口說道,一說完甄無名的眼眉就一跳。
不知是想起了不久前的凄慘遭遇,還是想通了黑水島雖然建立了岩木鎮,卻擁有了一次滅殺鎮子裡所有人的機會,甄無名的神色謹慎了起來,目光變得越發銳利。
習慣會生出大意,習慣了在岩木鎮中參與售賣會的各方修士,在多年來疏忽了一點,那就是世間毒物,可不止黑水湖一種。
岩木能驗出黑水湖之毒,卻驗不出其他的毒力,如此弊端,平時基本不會出現,畢竟黑水島也是百島之一,但是自從兩儀派來臨,局面就變得不同了。
黑水島已經從百島之一,變成了兩儀派的附庸門派,以唐樂山的陰險,做出毒殺上萬修士的舉動并不意外,若是以此控制岩木鎮裡的修士為黑水島所用,更是輕而易舉。
徐言的提醒,甄無名瞬間反應了過來,王語海也變得凝重了許多,在這種時刻舉辦的售賣會,誰也不知道黑水島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岩木鎮今晚設立靈酒宴,所有抵達黑水島的修士都可參與,宴席之後開始售賣會,諸位道友聽好了,可别錯過了時辰!”
半空中掠過一道劍光,腳踏飛劍的是一位金丹修士,此人以靈力喊話,聲音傳出去老遠。
喊話的修士在岩木鎮飛了三個來回,鎮子裡的所有人全都聽聞了一個消息,那就是黑水島今晚要舉辦靈酒宴。
“今年居然有靈酒宴!看來黑水湖裡的黑水蛭出産不少,黑水島這是财大氣粗啊。”
街上的修士聽聞這份消息,大多歡喜不已,黑水島設宴,不會收取靈石,也就是說今晚的宴席隻要是岩木鎮裡的修士都可免費吃喝。
“今年怕不是超過了十條黑水蛭,看來黑水島圈養黑水蛭的手段越來越高超了。”
“必然超過十條之數,我猜有可能達到二十條甚至三十條,否則黑水島哪會如此大方,鎮子裡差不多有上萬人,一人一杯靈酒都是一筆天價!”
“靈酒宴在三十年前舉辦過一次,那一年黑水島養出了二十六條成蟲黑水蛭,當年老夫可是吃過靈酒宴的美味,那才叫萬人同慶啊。”
“怪不得黑水島财大氣粗,别看位置偏僻,論起财力,黑水島在百島中除了比不過古百島之外,應該無人能及了。”
“酒無好酒宴無好宴,來的時候途徑八蘭島,你們猜猜八蘭島怎麼了,居然成了一片廢墟!”
“什麼!八蘭島成了廢墟?誰幹的!”
“好像是海族所為,不知道八蘭島惹了什麼海族,遭了個如此下場。”
“海族出沒,可不是好訊号。”
“有傳聞說西洲域的反劍盟滲透了百島,諸位,最近的百島局面恐怕有所動蕩,各自小心吧。”
流傳在街頭的傳聞很多,一路行去,徐言聽到了不少,而且有人隐約知道了兩儀派的所作所為。
“多好的機會,一次挾持上萬修士,隻要所下之毒足夠高深,兩儀派就會多了萬名手下。”
徐言自語着:“而且這萬名手下如果分派出去,還會策反收服更多的海島修士,加上強行鎮壓,兩儀派就能快速收攏到數十海島,怪不得唐樂山将黑水島設為駐地,八蘭島用來對外,而黑水島用來當做陷阱,兩儀派宗主的手段的确高明。”
甄無名聽聞不由得哼了一聲,道:“他手段再高明,還不是被我們打得如喪家之犬,連八蘭島都被海族給毀了,唐樂山最近定是運氣不佳,本公子最喜歡對付這種倒黴蛋了,嘿嘿。”
連甄無名都看出了唐樂山最近倒黴,看來那位兩儀派宗主的确黴運連連。
“黑水湖的水,有靈氣麼?”徐言忽然問了一句,明顯詢問着王語海。
“黑水湖沒有靈氣,但是湖水有劇毒,輕易不能沾染,鎮子裡有賣解毒丹,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買些為妙。”王語海以為徐言擔心黑水湖的毒。
“沒有靈氣啊,那就好辦了。”徐言的嘴角挑起一份和藹又憨厚的微笑,自語道:“看來今晚的靈酒宴,一定精彩紛呈,唐宗主既然最近倒黴,就該多喝幾杯才行。”
一見徐言的笑容,甄無名頓時心領神會,古裡古怪的說道:“對啊,唐樂山是該多喝幾杯,去去晦氣嘛,哈,哈哈。”
街邊,徐言與甄無名古怪的笑着,一邊的王語海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這二位在笑個什麼勁兒。